“这个世界的最底层是暴力,暴力在恶人手里,可以破坏事物,在善人手里可以维护,但有位大云帝王,脑子一热,做出个土木堡之变。”
“他将武勋集团,全折损在土木堡中,五军都督府,从此名存实亡,兵部掌控了军队,皇帝从独掌最高暴力机关,变成和文官共享军权。”
“这以后天下大事,多少也得给文官集团来商量着来了,文官集团们还都是利益共同体,从永乐到崇祯,隔职一百六十四人里,同个地方占比达到五成。”
“皇帝对付一个官员容易,但对付整个文官集团就麻烦了,总不能把所有人都给革职了,你弄走一个,上来的还是他们的人,因为选拔人才的梯队,也被他们包圆了。”
“像万历皇帝贬出的姜应麟,离开朝廷二十年,朝廷都有人替他说话,希望姜应麟可以回京。”
“万历皇帝骂走一个,上来一篇折子,再骂走,再来一篇折子。”
“文官们是利益共同体,根本毫无畏惧,反正自己出什么幺蛾子,都有人料理后事。”
“所以在此之后,万历皇帝可以说有将近三十年没上朝。”
“基于皇权越来越弱,文官集团越来越强大,大云便产生了一种奇怪的现象,税越收越少,国家财政越来越困难。”
“到大云朝中后期,工商业逐渐发达,这时候国家重心应该从收农业税,转到收工商税才对,只要工商税收的上来,那就有银子练兵,改革落后的军户制度。”
“兵一练好,西南和东北的外敌,都不是问题,国家出现灾荒之时,有足够的银子赈灾,也不会有事业单位出身的李自成跑去造反。”
“内忧外患,一切都是财政问题,一切都是因为收不上工商税,而这税收不上来,是因为有人故意阻挠。”
“阻挠的这些人,正是哭喊着祖制和藏富于民的文管集团,当资本和文官集团紧密联系时,就是大云朝财政枯萎的时候,也是天下大乱,重新洗牌的时候。”
“大云朝无力改变如此局面,所以最后,它….没了。”
朱长夜不紧不慢的说着。
说完整个故事后,朱雄英一阵唏嘘。
他虽然还年纪小,但朱元璋对他寄予厚望,从小就交给朱雄英许多,所以朱雄英能听出这个帝国的雄起与衰落。
不知怎的,听完后,他都有忍不住惋惜起来。
“所以说,老人家,是祖制害了大云朝吗?”
朱雄英忍不住问道。
朱长夜叹息:“不是,是人性。”
“人性不会变,时而很好猜时而也很难猜,有人性在,大云朝哪怕不是祖制毁的,那也是会有其他办法被毁掉。”
“人啊,很复杂很复杂。”
“就像大云先帝,自己努力了一辈子,就为大云的未来打好基础,可他的许多努力,不过是给别人增添了嫁衣。”
“强如帝王都是如此,其他人更无法避免,这也是凡间的通性,凡间你的努力,可能到最后是给别人努力。”
“你挣的钱,说不定别人因为你的行为,挣更多的钱。”
“而修仙则不一样,一滴汗水一份酬劳,你得来的永远都是你自己的,实力也是,付出也是。”
“不像凡间,岁月百年,最后也不过是一抔黄土。”
朱雄英小眼睛闪亮,似乎被说动了,但又落寞道:“可我,答应爷爷的,要帮他看好大明,不能言而无信。”
朱长夜笑道:“没事,我有折中的方法。”
“人间百年,百年后你隐退,不再管凡间事,而在百年内,我可以教你修仙,而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在凡间使用,如何?”
朱雄英闻言,那落寞的眸子,瞬间明亮:“老人家,这个没问题!我愿意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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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皇宫。
内廷总管太监王景弘,匆匆来到坤宁宫。
面色苍白。
“陛下,出….出大事了!”
他无比害怕,声音都尖锐很多。
朱元璋心不在焉,很随意道:“什么事,说吧。”
如今经历两件大事,太孙死去,皇后岌岌可危,这重磅性的两桩大事后,朱元璋不认为还有更大的事。
然而,还真有。
王景弘恐慌尖锐道:“陛下,灵堂里,皇太孙….皇太孙的尸体不见了!!”
朱元璋猛的惊起,瞪大眼睛:“什么!”
他缓了一会,深吸口气:“到底怎么回事?咱的孙儿去哪了?”
王景弘哆嗦的匍匐在地上:“陛下,臣….臣不知道。”
“臣问过值守侍卫和宫女们,没有一个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时是有宫女给灵堂的侍卫们送菜,然后看他们全都躺在地上,这才知道发生大事,而醒来的侍卫们,没有一个人知道发生何事。”
“对了,有一个!有一个人说了一些,但….但不知真假。”
朱元璋瞪大眼睛,怒道:“说!”
“是,是….”王景弘继续道:“他起来后,神神叨叨的说,遇到仙人了,一直在念叨。”
仙人?
朱元璋错愕。
什么仙人,狗屁仙人!
要是这片土地有仙人的话,当年也不会被元庭统治那么多年,汉人也不会那么惨。
“走,去看看!”
不过,虽然认为没仙人,但比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侍卫,至少这侍卫还能说些什么,所以朱元璋急匆匆领人去看他。
而这个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颇有气运的人,所以能挡住一些朱长夜的记忆清除。
很快。
他们来到了灵堂外。
此时。
皇太子朱标,太子侧妃吕氏和她儿子朱允炆都到了。
几十个宫女和太监,还有一百多名亲信侍卫跪在灵堂外的广场上,他们各个面色惊恐,甚至绝望。
因为皇太孙尸体不见了,以朱元璋对太孙的重视程度,他们怕自己未来的结果是砍头。
“父皇,您来了。”
朱标和东宫众人,朝着朱元璋行礼。
朱元璋心思不在这,目光如杀人般,巡视在场众人:“说,到底怎么回事?咱孙子呢,谁把他偷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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