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这怎么可能!”
张翠山瞪大眼睛,满脸不敢置信。
呼吸急促!
瞳孔瞪大!
“你方才,说的可都是真的?殷姑娘,你可不能骗我!”
张翠山目光锁住殷素素。
殷素素或许是从小养尊处优,有时候谈大事都能开玩笑,分不清场合。
“张翠山,你….我!”
殷素素指着他有些生气,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毕竟刚才张翠山自愿断后,是把性命豁出去保护他们,她也不好凶救命恩人。
“哼!你自己去问你师兄弟!”
殷素素鼓着气,双手叉腰别过一头。
张翠山连忙看向其他道士。
“师兄,是真的….”
之前唯一清醒的道士苦笑道。
闻得此言,张翠山怀疑顿时骤减几分。
可是,这种事情真的可能?
龙虎山真出了仙人?
这事儿震撼,但张翠山也知道,八九不离十是真的,毕竟师弟没理由骗自己。
张翠山深吸口气:“仙人啊….龙虎山真出了仙人,而且我们还是因他获救。”
“看来,之前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龙虎山那边说有仙人了,我竟还在怀疑,而他们仙人,还救了咱们一命。”
张翠山只觉得羞愧。
殷素素几人,也是惭愧低头。
因为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好了,咱们回去吧。”
张翠山深吸口气:“最近师尊要来应天府了,是洪武陛下邀请他来,咱们得先行去趟应天府,打探打探情报,顺便也看看是否龙虎山仙人,是否也在应天府。”
“若是在的话,等师尊到达,那么当世两位仙人….我道教双星,便可以见面。”
张翠山一想到那个画面,就觉得有些激动起来。
这两位仙人是货真价实的仙人,而他们从未见过面,若是见面,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张翠山极为期待。
而这次下山其,实最主要的目的是洪武皇帝邀请师尊前来应天府。
他带队是第一批抵达查看情况,至于洪武皇帝为何邀请师尊到来,他不清楚,他寻思也只有两位当事人才知道。
这途经望涯山除鬼,只是偶然。
当然,最主要还是他们第一时间,认为望涯山只是件小事。
现在望涯山的事情解决,也是时候去办正事,前往应天府。
.
….….…….….….
应天府。
皇城,东宫。
朱元璋刚到东宫,就有锦衣卫朝他报告事情。
“噢?咱爹的道观出现异象了?咱爹还不在?”
朱元璋来了兴趣。
随后笑了笑:“继续查,到底发生啥了,查不出也没所谓,反正咱还有大孙可以问。”
朱元璋把目标放的很松。
虽然有朱雄英的原因,但是在以前这也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一切都因为老爹的到来,让他心情好上不少。
顺带的,
连面对官员和锦衣卫等人时,也态度好了许多。
或许朱元璋都不知道,他已经在不知不觉改变,开始变得柔和。
今日朱元璋来东宫,没什么特殊信号。
特殊信号….
是因为他这样的人,一言一行都倍受人关注,比如朱元璋到达东宫,那么吕氏母子便会猜测,老爷子为何而来,需要对她们不利还是其他?
毕竟往常这个点,老爷子都在处理政务。
帝王的一言一行,牵动着无数人的心思。
而朱元璋今日到来,仅仅只是心里头那股子农家人劲动了,要来东宫的暖棚铲铲地,除除草,看看瓜果。
两个时辰后。
朱雄英反悔了东宫,他有些郁闷。
今早去望涯山之前,师尊明明说过带领他和朱高炽见鬼怪的,可却连根毛也没见到。
这也不能怪朱长夜,毕竟那恶鬼周德兴实在太凶恶了,连张翠山那样的武林高手都差点遭了殃。
朱长夜怕徒子徒孙受到牵连,所以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了。
虽然鬼没见到,但在之后朱长夜是展示出二十阴差,让朱雄英和朱高炽叹为观止。
可即便如此,现在事后朱雄英想起来,还是有些念着的。
比起阴差,他更想看看鬼长啥样。
可惜了….
回到东宫,朱雄英没有第一时间回去自己的房间,而是来到了暖棚。
他记着师尊近日的教诲,说是瓜果快熟了,让他多长点心。
等朱雄英掀开暖棚的时候,微微错愕,他看到了朱元璋正弯腰在菜地中央来回扒拉着。
那脸上,带着慈祥和满足的笑容。
他咧着嘴,和寻常农家丰收的老头儿一模一样,开心、满足,甚至还有些激动。
“爷爷,你咋在这?”
朱雄英愣住了,想了想,继续道:“政务处理完啦?”
朱元璋本来有些好看的脸色,顿时拉黑:“臭小子,哪壶不提开哪壶,咱好不容易歇息下,别提那些烦心政务。”
朱雄英点头:“好,听爷爷的。”
闻言,朱元璋再次恢复笑容:“哈哈哈,这才是咱的好大孙嘛,雄英,你过来,快来快来!”
朱元璋很高兴,看那样子似乎像个孩子一样要分享好东西。
朱雄英赶紧走了过去。
老爷子小心翼翼的扒拉开瓜苗,眼中带着欣喜和震撼:“你快看,这是啥?这是瓜蛋子啊!伱师尊这办法管用,真的长出西瓜了啊!”
朱元璋满脸,都写满了不可思议。
咱爹会这一手,以前也没见咱爹使用,真的是….有些本领爹那人,还能藏一辈子。
他服了。
老爷子摇摇头不再多想,站起身,走到胡瓜架子旁边:“还有还有,这是个啥?胡瓜啊!乖乖不得了!大冬天结出胡瓜了!”
“雄英,你师尊有没有说过,这玩意能吃不?”
朱元璋眼中放着光。
暖棚里面种植了很多东西,胡瓜也就是黄瓜,因为成长期比较短,现在已经结出一颗颗喜人的瓜果。
西瓜的成长期比较慢,现在只是露了苗头。
至于其他的小青菜等等,则完全已经长出来了。
这里面的一切一切,都绿油油的生机盎然,朱元璋自进来之后,就开心的像个孩子,这看看那扒拉着,别提多么激动。
老爷子傻乐着,他好久没体会到这种收获你的快乐感觉了,这里面的东西,可都是朱元璋亲眼看着长大的。
尤其在这数九寒冬大雪纷飞的大冬天,能吃上一颗水灵灵的胡瓜,就别提多舒爽。
而这胡瓜,看色泽是可以吃。
但这是根据他的经验能吃,他的经验现在可不顶用,毕竟胡瓜在冬天长出来,已经让他蒙圈了,所以凡事都得问专家老爹才行。
老爷子期待的看着朱雄英。
朱雄英哈哈大笑:“师尊说过,这能吃!”
“爷爷,师尊的后院也长出了一些瓜果,其中就有胡瓜,前几天我才刚吃,可好吃了。”
“所以啊,爷爷,咱们只要培育得当,肯定是能吃的!我看这胡瓜色泽和师尊后院的差不多,肯定能吃!”
他说着,便从竹架上摘下一颗胡瓜。
朱雄英跟着朱长夜久了,也没那么多讲究,用衣衫擦了擦胡瓜,将小刺给擦干净,然后——嘎嘣!
嫩!
水灵!
入口之后,朱雄英也感觉一股子清凉之意传来,说不出的舒爽。
朱元璋咽了咽口水,激动的道:“臭小子,别光顾着自己啊,咱尝尝,给咱尝尝!”
他急忙从朱雄英手中夺过胡瓜,也不嫌弃朱雄英咬过,张口就嘎嘣咬了下去。
“嘶!”
老爷子一脸享受,激动的脸颊通红,六十多岁的老人了,开心的像个孩子。
“不错不错!好吃!甜!”
“咱是见识了,你师尊真是一身本事,大冬天的还能种出胡瓜来,啧啧!”
片刻功夫,一根长长的胡瓜就被老爷子嚼干净了。
“还吃吗?”朱雄英看朱元璋意犹未尽的样子,问道。
朱元璋摇头:“不吃了,尝个味儿就成,又不指望这玩意儿管饱,吃多了不浪费么。”
“不过不过瘾啊,咱能带几个回去吗?”
朱元璋馋了。
这里胡瓜有几十个,自己也有参与劳动,带几个或者十几个回去,不过分吧?
不过他还是问问大孙意见,毕竟这玩意老爹给大孙的,他也不敢强取豪夺。
这要强取豪夺,真要被老爹知道,不得把自己埋怨死?
“没问题!爷爷,这话您以后可别问了,想吃就带走,问啥啊,还是不是一家人?”
朱雄英有些埋怨。
朱元大笑:“哈哈哈,好,咱没白疼你这臭小子。”
“来,和咱一起摘胡瓜出去。”
朱雄英点头,随即和朱元璋忙碌起来。
他们摘了十几个出去。
等踏出暖棚,朱元璋便把这些胡瓜交给锦衣卫,这些胡瓜他不打算自己尝,给马皇后尝,也给一些子孙尝。
只要有福,家族里都有福同享,这便是朱元璋的想法。
也是他贯彻一生的信念。
将胡瓜交给锦衣卫,腾出手后,朱元璋笑问道:“臭小子,今天天云观咋了?又是异象又是观里不见人影,和你师尊办大事去了?”
朱雄英错愕:“爷爷,你都知道了?”
朱元璋难得昂首挺胸起来:“臭小子,不是咱吹,就这应天府,还有能瞒住咱的事情?”
朱雄英嘴角一抽:“这倒确实….是这样的,今日师尊带我和高炽去除恶鬼,把我们带到望涯山,结果师尊自个儿跑去除恶鬼了。”
朱雄英说完,有些无奈。
望涯山?
朱元璋错愕。
这个山头很是陌生,不过他倒是听过。
上一次听到这个山头,是前些天,还是讨论埋葬周德兴的地方时,官员们给出几个山头选择,最终他确定望涯山。
恶鬼恶鬼,顾名思义便是死后成鬼。
难不成,和周德兴有所关联?
朱元璋若有所思。
“还有吗?”
朱元璋再问道。
朱雄英原本想说那些阴差的事情,但一想到爷爷还没踏入修仙路,这些事情说了只会徒增他烦恼或者好奇,却并不会给爷爷看到。
“没有了。”
权衡之后,朱雄英选择隐瞒此事。
朱元璋点点头,也没多想:“大孙,和你师尊….”
他继续与朱雄英讨论,有关老爹朱长夜的话题。
而且要讨论朱长夜的话题,朱元璋总是那么精神抖擞,且笑容满面。
.
….…….….….….
很快。
朱元璋背着手回到谨身殿,案牍上永远都堆着山高的奏疏。
朱元璋身旁的锦衣卫提着小篮子,随他进了谨身殿。
“东西放下吧。”
想了想,朱元璋道:“去送两胡瓜,给允炆拿过去。”
上次朱元璋见到朱允炆,还是在周德兴葬礼上,爷孙俩也没说啥话,自那后,朱元璋就对朱允炆日渐冷落。
自那后,朱允炆老实了许多,最近非但好好在国子监读书,还和一些五常博士们探讨学问。
要是他意志就此消沉,朱元璋或许会更失望,索性,他还是咱老朱家的种。
朱元璋于心有愧,于是便送两胡瓜过去,也算弥补对朱允炆的愧疚。
“去将咱妹子、还有标儿叫过来吧。”朱元璋又补充道。
等锦衣卫和宫人离去后,朱元璋便开始埋头处理奏疏。
随着年纪的增长,他越来越力不从心,以前刚登基的时候,每每批到凌晨都不乏,现在到了子夜就开始犯困。
“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朱元璋看着奏疏,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以后还是要让后辈,多替咱分担分担才是。”
“咱也老了,爹身子骨那么硬朗,都在享受天伦之乐,咱也该如此。”
少顷。
宫人轻轻在外叩响门扉:“陛下,娘娘和太子殿下求见。”
“嗯,快请进来。”
谨身殿外。
马皇后和朱标都有些诧异。
“母后,父皇召见咱们来,这是为何?”
朱标眸子泛着困惑。
忙碌时间喊家人来,这不像是父皇会做的事情。
马皇后笑着摇头:“标儿,有时你父皇他想一出是一出,这咱哪知道?”
“不过母后可以明确和你知会一声,准是好事!”
马皇后陪了朱元璋一辈子,对身边这个男人的性格无比清楚。
有事儿,他不会想让家人知道的。
家人知道无法帮忙,反而徒增烦恼,他更喜欢自己一个人扛。
而喜事,他总是第一个想分享给家人。
喜事分享坏事自己藏着。
这就是个呆瓜!
马皇后总是这么想朱元璋。
两人走进谨身殿,老远朱元璋就站起来,且走过来。
“哈哈,妹子,标儿,都来了啊!”
“咱有喜事告诉你们!”
隔大老远,朱元璋那大嗓门就传了过来。
朱标愣在原地,下意识看向马皇后,还真是被母后说中了,真是喜事。
“重八,啥事啊?这么急着分享。”
马皇后笑问道。
朱元璋没有回答,只是转身喊宫人把东西带过来。
宫人们提着小篮子过来,等宫人将小篮子的盖子掀开。
霎时间,马皇后和朱标心头一震,无不双目瞪大,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篮子内绿油油的胡瓜。
朱标使劲揉了揉眼睛,震惊的道:“这,胡瓜?”
“还….还是新鲜的?”
马皇后也捂着嘴道:“不是重八,这哪来的?咱也种过地,这胡瓜分明是刚采摘的!可现在冰天雪地大雪纷飞的,哪儿能种出这玩意儿?”
马皇后精神都有些恍惚,回头看着大殿外,没错啊,还在下雪啊!是冬天啊!
可是,应天府.…怎么可能结出胡瓜来呢?
这太匪夷所思了,完全违反了常识。
朱元璋看着两人震惊的样子,有些满意的昂首挺胸:“咱爹的主意!咱套用了,就种出胡瓜了。”
马皇后闻言,恍然大悟。
原来是爹他老人家,这下事情清楚了。
然而一旁的朱标却是懵了。
咱爹?
什么意思?
父皇的爹,那不就是….
自己的爷爷?
朱标顿时愣在原地,有点摸不着头绪。
“父皇,您刚才….”
朱标还想问,朱元璋直接笑着打断道:“没错,就是咱爹,标儿,也就是你爷爷。”
“哈哈哈哈!标儿,没想到吧,你爷爷他还活着,身子骨比咱,比你也都硬朗。”
什么?
爷爷还活着?!
朱标瞬间瞪大眼睛。
他感觉自己是不是做梦了,爷爷还活着?冬天还种出胡瓜?不会真的在做梦吧?
“啧啧啧,瞧你这样。”
朱元璋啧啧称奇:“这事儿很意外吗?你爷爷他啊,无所不能!比咱都厉害。”
“好了妹子,咱还有政务处理,你就带标儿出去吃这东西吧,另外….哈哈哈,也和他说说,咱爹的事情。”
“哎呀,这老祖宗活着啦,子孙却不知道,何等不孝,你可得和他好好说说。”
马皇后笑着点头:“成,你忙你的,这些家事我来处理。”
马皇后领着懵圈的朱标离开,身后还跟着提着胡瓜的宫人们。
一路上。
朱标脑子都懵懵的。
爷爷还活着?
这….爷爷的葬棺,不都还在太庙里躺着吗?咋还活着?
他人都傻了。
而到了一处地方,娘俩坐下来后,朱标从那一边啃着胡瓜一边饶有兴趣开口的马皇后,渐渐的….不断的….开始了解自己这位先辈。
.
…….….….….….
下午。
天气越发怪异。
晨雾缭绕,天气刺骨。
皇城中。
吏部、兵部、户部三位部堂高官,从早上聚到现在,还在户部值庐内讨论事情。
傅友文、赵仁与詹徽三人,昨晚回来后,商讨修订驿站改革之事,商讨到半夜,今天彻底确定了实施方案、奖惩措施、监督制度。
每一项改革出来,都不是随口说说的。
即便朱长夜给的提议利国利民,但正如老爷子说的那样,若是不管控好,最后好事也会渐渐贪腐腐败。
驿站的微调改革,不算是什么大事,最起码没有对大明各种国体伤筋动骨,更没有撬动各阶层利益,可纵然如此,都需要大明各权臣如此谨慎,更别提其他各类的改革了。
自古来,改革无小事。
户部外面。
户部郎中黄盛刚来当值,就迎面遇到几个宫人,提着一篮胡瓜走来。
胡.…瓜?
他微微有些震惊,听说是皇帝赏赐的,户部郎中黄盛赶紧接过篮子。
“公公,让本官代劳吧!”
没多时,他便来到傅友文的值庐。
傅友文听说黄盛来了,也不在意,依旧和詹徽、赵仁商议着邮票发行之事。
黄盛是傅友文的学生,赶紧行礼,开口道:“学生见过恩府。”
傅友文听后,却略显严厉,口里的声音也略显沉着:“在这里,不要称恩府。”
“是,傅大人。”黄盛笑了笑,道:“下官此来,是来报喜的。”
“噢?”傅友文抬眸,看到黄盛抱着什么,不过他的官袍袖子长,这长袖将瓜遮住了,却也看不清到底是何物,便道:“何事啊。”
“傅大人请看。”黄盛将胡瓜双手举起来。
傅友文随意看了过去,而只是匆匆一眼,他就移不开眼睛。
那东西,那东西….
猛地….像是一个重锤,狠狠的撞击在了傅友文的心口,傅友文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起来。
他惊呼道:“胡瓜?”
不只是傅友文,一旁的詹徽和赵仁都忍不住震惊道:“新鲜的?哪儿来的?”
黄盛道:“陛下赏赐给诸公的,说诸公劳累,以为慰藉。”
嘶!
陛下,这啥本事,冬天种出胡瓜来了?
他们都知道老爷子在东宫种了二亩地,没事喜欢下地干活儿,只是没想到,大冬天的居然能种出胡瓜?
“陛下….真神仙也!”
傅友文忍不住大呼。
这不是溜须也非拍马,这真是下意识的说道。
“这,能吃吗?”赵仁狐疑,随即又觉得自己失言,赶紧弥补道:“本官实非怀疑陛下,是怕妖人蛊惑陛下。”
“能否吃下,吃吃看便是。”詹徽最是胆大,跟朱元璋做了一辈子书记官了,也看惯生死,不怂。
“我先试试!”
詹徽大咧咧的啃了一口,嘎嘣!
赵仁和傅友文,都望眼欲穿的看着。
“不好吃,没味儿,和猪食没啥区别。”詹徽不以为意的说着。
赵仁和傅友文略微有些失望。
可随即,他就看到詹徽似乎已经将手伸到另两个胡瓜上。
两人霎时间明白过来。
“詹兄,你别动!这是本官的!”
“对!休要放肆!这是赏赐给本官的!”
这一刻,他们哪里还能不明白詹徽什么意思。
詹徽讪讪一笑,他知道,他最后的欢乐时光,结束了。
大冬天,能吃到如此凉爽的胡瓜,真是一件美妙的事儿呐!
不过现在,他也有点无法理解了,他也算是见识广博,稀罕事听多了,可眼见为实的少,现在眼前这个瓜,还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
赵仁和傅友文也不客套,大喇喇的咬了一口。
香甜可口!
三人啧啧称奇一番,他们知道,不能将心思多放在这上面。
于是接下来,便开始继续分配邮票发行的工作。
等一切分配完毕,三人便去找了朱元璋。
朱元璋正在批着奏疏,见到三人到来,便随口问道:“有事找咱?”
三人相互望了一眼,詹徽便直奔主题道:“启奏陛下,驿站改革之事,已经通知到民间。”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这才将批着奏疏的手停顿下来。
他抬头道:“民间的反馈如何?”
詹徽面露喜色:“刚发下通知,应天府已经疯狂了,不仅仅应天府,全国各地恐怕都疯狂了!”
“老百姓们,无不瞻仰陛下您是仁义之君。”
朱元璋莞尔,笑着道:“咋样?可有人觉得这邮票的价格过高?”
傅友文忙不迭摇头:“没有!一个人都没有!非但没有,还多百姓都在说朝廷这是在做亏本买卖,完全是惠及百姓,说咱大明在皇帝的统领下,越来越强盛,越来越风光!”
那么遥远的路程,即便让民间脚夫传递信件,最少都要给几两碎银,可朝廷呢?最高价格都不超过十文钱,这要不是朱元璋的恩德,啥才是恩德?
朝廷说敢说他老爷子一个不是,恐怕旁人听了,能立刻撕烂嘴巴!
朱元璋笑着道:“噢,这样就好。”
赵仁抱拳道:“启奏陛下,邮票的发行时间,也定好了,就在明日傍晚时候,在玄武湖附近,五军都督府的人马已经在准备去维持秩序了。”
朱元璋双目一亮:“咱知道了。”
这可是洪武朝空前盛况,更何况这些邮票中,还有几十份邮票是他朱元璋亲笔签名的。
他倒想看看,五六十两银子一张的邮票,究竟有没有人会买。
不止朱元璋,就连詹徽和傅友文几人,也有些跃跃欲试,毕竟这邮票里面,也有几百张,是他们的签名呐!
“成,都下去吧。”
“记得派人通知雄英和他师尊,他们是大功臣,可不能缺席。”
朱元璋挥挥手,表情有些期待起来。
傅友文和詹徽,哪儿能不知道老爷子想些什么。
这份荣誉,老爷子应该带着朱长夜朱雄英,爷孙三人一起去享受,享受万民的呼喊和赞誉!
两人很自觉的准备离开。
可总有不开眼的人,比如赵仁抱拳行礼道:“陛下,微臣斗胆,请皇上出宫,视察邮票发行情况….哎呀!你们拉老夫干什么?”
“这是御前失礼!”
“别拉老夫!老夫裤子被你们拉掉了!不成样子!不像话!不成体统!”
赵仁骂骂咧咧的,被詹徽和傅友文给拉出了谨身殿。
“放开老夫!”
赵仁提着裤子,脸色怒红,对傅友文和詹徽怒吼!
空旷的大殿外面,大理石广场上,赵仁愤怒的道:“你们究竟要做什么?老夫是让皇上一同享受这份喜悦,这难道错了吗?”
傅友文和詹徽瘪瘪嘴:“需要你提醒吗?还是需要你陪伴吗?你算个啥,老爷子需要你吗?”
啊?
赵仁不解的看着两人,似乎想起什么:“不会吧!嘶!”
“你们….你们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了?告诉老夫,外面那老道士为啥这么受陛下重视?他和陛下啥身份?是不是其中有猫腻?”
“诶诶?你两个什么意思?为什么走那么快?这样很没有礼貌知道吗?”
……………….
国子监。
清晨。
许多皇子皇孙睡眼惺忪的走来。
朱允炆默默坐在课桌前,将两根胡瓜摆放好。
“诶?十一弟,你们看到没?那是啥?胡瓜啊!”
“哧溜,是啊!”
“大冬天为啥有胡瓜?”
“….….”
几个皇子咽了咽口水,默默的看着朱允炆的桌子上的胡瓜。
朱允熥满不在乎的道:“是皇爷爷赏赐的,给我父皇也赏赐了一根,被我吃完了,好吃的很!”
这里许多皇子的亲生爹娘,都并不是像朱标那么身份尊贵,听到朱允熥这么说,不免有些羡慕。
“嘁,显摆啥啊!”朱允熥瞥了一眼朱允炆,一脸不屑。
最近跟着朱长夜学修仙,他那懦弱的性子,都仿佛开始变得嚣张起来。
而他以前总是被朱允炆,特别是大哥死去那段日子,朱允炆就差点没把踩在他脸上这句话说出来了,他心里可有好大一股气。
“哈哈,朱允熥你还别不服气,允炆面前有两根,你只有一根,你说皇爷爷宠谁?”
“我….哼!”朱允熥吸溜着鼻子,不理这些揶揄自己的皇兄。
也在皇子们吵吵闹闹时,外面夫子便来了。
“今日不开课了,诸位回去吧。”
夫子徐徐开口,宣布这个对所有学子都可以称为好消息的事情。
“哇!太好了!”朱允熥大叫,屁颠屁颠遛了:“我要去找大哥和师尊玩咯!”
国子监的学生都走完后。
孔子之后孔讷,带着一些读书人走来。
“齐夫子。”
齐泰抱拳:“孔夫子,诸位学士,书法集会老夫安排好了,在玄武湖,诸多文人雅士也早在前两天就通知了下去。”
孔讷捋须:“好啊,有了这些文人雅士附庸风雅,想来,会吸引更多文人过来,咱们的书帖,倒是能受到更多人青睐!”
众人会心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明明是赚钱的事,到这些人嘴里,就是附庸风雅,交流书法,压根和铜臭一点不沾边!
往年都是如此,每次书法集会上,他们都能多多少少收获一批额外的钱财克。
朱元璋痛恨贪腐,所以他们不能受贿,因为读书人的身份,他们也鄙视经商之人。
所以如何在合理合法的基础上,去赚钱,这就是一门学问了。
本来,孔讷准备开个书院捞金,可计划泡汤了。
现在书法集会,是捞金的好机会,他自是不会错过的。
“此次推广书帖,也是我等振兴隋唐书帖大家的义举,望诸位学士不吝赐教。”
“当得当得!”
“….….”
众人微微莞尔一笑,表情很是谦逊儒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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