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瑶手术出来,已是深夜。
她懒得回家,直接合衣躺着就昏睡了。
昭王府中,书房的灯还亮着,房门亦是开着的,昭王停下来问雷云:“什么时辰了?”
“亥时四刻。”雷云回道。
怎么还没回来?昭王没等到云青瑶,便觉得奇怪。
雷云就说了今晚丹阳郡主去医馆的事,还描述了丹阳郡主的穿衣打扮两人的聊天内容。
“话说的,就让人不喜欢。”雷云道。
昭王揉了揉眉心,对雷云道:“查明她来为什么事了吗?”
“说代替家里人来看望小世子。”雷云说完忍不住翻白眼,小世子明明是端王夫妇的孩子,和你家没有一文钱的关系。
可是,昭王借用莱阳郡主的名头,现在戳穿,会给小世子引来杀身之祸。
“让人从楚国寄信来,说她父亲生病了。”昭王本来不想管丹阳郡主,本就是不相干的人,可没想到她居然去找云青瑶。
“可、可蔡国公身体很好,怕、怕是……”雷云犹豫着,昭王冷冷地道,“他没病,就让他病,没伤就送他点伤,半死不活拖上两年再说。”
雷云觉得还是他们王爷有办法。
昭王亲自去医馆找云青瑶,推开门,就看到趴在床上睡的很沉,脸上透着浓浓的疲倦。
废寝忘食,似乎是这个女人的座右铭了,昭王停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云青瑶早上起来,发现自己脱了外套,衣服鞋袜都脱了,被子也盖的整整齐齐。
“刘妈妈来过吗?”云青瑶一边刷牙一边问金金。
金金确定没有人来过。
“奇怪了。”云青瑶吃了早饭,去给昨天带回来病人查房,肩头有伤的少年醒了,坐在床上盯着点滴的针。
听到声音,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云青瑶。
“醒了?”云青瑶取东西、说话、换药,少年就一直盯着她,也不说话,云青瑶问他,“伤着喉咙了,还是不会说话?”
少年垂着眼帘,没解释。
“他是哑巴。”昨天肺炎的少年解释道,“云大夫,他叫徐东岸,我叫徐平,我们今年都是十四岁,是喜德府人。”
云青瑶换了药,停下来看着他:“怎么受伤的?”
“您、不知道喜得府的事?”徐平问她。
云青瑶凝眉,等他说。
徐平要说话,徐东岸用眼神制止他。
“反正都是死,而且,云大夫肯定是好人。”徐平跪下来,少年枯瘦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十天前,我们村里被人泄洪了。”
云青瑶不解:“被泄洪,你们没撤离?”
“是的,他们半夜里,没有敲锣也没有喊大家起来,我们徐家村四百六十口人,被冲走了一半,我爹娘还有一岁的侄儿,在睡梦里就淹死了。”
“他们官官相护,不给我们上访,还派兵镇压。如今我们全村淹死的淹死,打死的打死。”
“四百六十口,只……只有我们两个人,因为水性好跳水逃了出来。”
云青瑶听的头皮发麻,她是知道运河水位不稳,前段时间昭王一直在忙此事。
但因为隆庆侯作梗,皇帝将昭王的差事收回后又交给了隆庆侯。
是一条河道吗?
云青瑶问道:“此事是谁做的主?”
正常官员都不该出现这样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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