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什么意思?”许中兴问道。
宋人云将云青瑶盖住的药方打开,脸色微微一怔,许默元补充的两味药和他们一样。
她悄无声息将药方放回去,盖着,又对儿子许默归打了个眼色,让他不要阻止云青瑶。
因为许默元维持现状,他凭借药方已经和许默归平局了。
可假如云青瑶这个内科外行捣乱呢?
那许默元说不定就输了。
水不动岂能有鱼。
宋人云期待地看着云青瑶。
“你们的辩证有问题,所以,不管你们补充多少味药,这位病人的病,最后都治不好。”
“也一定和前面所有的药方一样,毫无用处。”
她说完,所有人都露出惊愕的表情,许默归道:“你的意思,我们和前面所有的大夫一样并无长处?”
“你这是挖坑,我的意思,在这个病人这个药方上,你们开的方子,并不比前面所有的药方好。”
“岂有此理。”许默归道,“你这样说我们就罢了,可你却不能这样说我爹,我爹的医术在齐国无人能及。”
许中兴簇了簇,沉声道:“云大夫,今日的病症,你确实要说清楚。”
“她说不清楚。不是说擅外科吗?内科为什么又懂了?”
夏之噗嗤一笑:“归根结底,还是想出风头罢了。”
云青瑶不和他们多言,对许中兴道:“将病人请上来吧。”
许中兴颔首,让人去将病人请来。
病人很虚弱,走十多步就会喘,一喘就咳,一咳就有痰,这个病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极大的折磨。
可谓是生不如死。
病人坐下来,众人都围着他。
“原本我也以为他是内科,心肺火盛。”云青瑶道,“他找了不同的大夫,可方子都差不多,可见大家的见解都雷同,可为什么,他的病却毫无起色?”
“有些病症状很像,但根源却不一样,好的大夫便就是帮病人找到根源,药到病除。”夏之道,“这有什么值得你诟病?”
“你的理解能力是真的差,还是你很想和我吵架?”云青瑶看着夏之,“难道你觉得以你目前的能力,有资格和我吵架?”
“你!”夏之气恼,云青瑶摆手,“莫要说废话。”
夏之脸通红。
云青瑶顿了顿继续道:“所以,各位为什么不想想,药方为什么不行?”
“为什么?”姚雁月问道。
“我问你,”云青瑶问病人,病人其实也不清楚,就迷茫地看着她,听她问道,“你在发病前,有没有被呛过?或者吃东西,进入呼吸的气管里?”
“呛?被水呛吗?”病人问道。
“不是水,比如一个鸡骨头,一个藕丁,一粒黄豆?”
她一问大家都惊愕。
病人顿时去回忆,他发病以前的事情,但时间太久了,他记不清楚了。
“我喊我贱内进来,问问她行吗?”
云青瑶颔首。
有人去请病人的妻子。
众人都等着,小声讨论着:“她是什么意思?有东西嵌在肺上?”
“嗯,她确实是这个意思。”
“这怎么可能?”
“关键是,她是怎么知道的。”
“病人说,她在贴在身上听了很久的肺音,还用一个罐子戴在耳朵上,听了很久!”
大家不知道罐子什么意思,但明白为什么听肺音。
男子的妻子被人带了进来,
许默元迫不及待代替云青瑶问他的妻子,七年前男子发病前,有没有咳呛的情况。
“有!”男子的妻子立刻就想到了,“我记得那天,因为那天是中秋节,家里弄了菱角、还买了烧鸭,他中间呛了一下,咳了好久,还跪地上了。”
说着问病人自己:“你不记得了?”
病人自己也想起来了,和云青瑶道:“对,对了。是吃菱角,不知道是菱角的肉还是壳,被我吸到鼻子里去了,我那个难受的,差点闷死了。”
“还真的呛了?”有人小声问道,“那、那这么说,这个菱角壳,还在肺里?”
云青瑶点头:“十之八九是这样。”
“这、这怎么可能。”许默归道,“你怎么会知道他吃了菱角,你是不是作弊?”
“你一定是作弊。”
云青瑶嫌弃不已:“是不是作弊你不知道吗?不但你自己知道,我们也知道,想必阁主也知道。”
“好在你筛选的病人也是病人,我们不在乎而已,毕竟我们都有能力。”云青瑶问许默元这队的人,“是不是?”
众人高声应道:“是!我们都是有能力的人,我们不在乎。”
云青瑶得意地冲着对方挑了挑眉。
其他也学着她,一脸的挑衅。
“你怎么证明?”雅秋问道。
“师父,这种说话的事,我来!”许默元扶着云青瑶坐下来,随即他抱拳走出来,仰头看着这些人,“怎么证明?就凭这个病人是你们找来的,病却被我们看明白了,就能证明。”
“就凭借这一摞同样没有用的药方就能证明!”
雅秋哑口无言,确实是,这病人是他们找来的。
许中兴走过来,冲着云青瑶抱了抱拳,道:“云大夫,那这个病人的病,要怎么治呢?”
他认真请教,云青瑶也不好拿捏,回道:“这需要做一个小的介入手术,将异物取出来。”
“这、怎么取?”许中兴不敢置信,“从肺部取?”
其他人则是全完不信,这简直是开玩笑。
“现在就可以做,取出来后各位就知道了。”云青瑶问病人,“你想做吗?”
病人毫不犹豫地点头:“云大夫,我岂有不做的道理。这么多年,只有您和别人说的不一样,您有把握治好我。”
“我这条命就是您的,随您怎么弄。您就算在我身上钻个洞,我也不怕!”
云青瑶失笑,道:“倒不用,你配合治疗就行。”
她带着徐东岸做助手,关上门后所有人都翘首等着,更有甚者贴在门上听。
过了一个时辰,云青瑶出来了,还真的取了一个类似于菱角壳的东西出来。
“这、这简直是神迹啊!”许中兴第一个冲进去,查看病人,病人还在睡觉,他掀开被子,并没有找到创口,“云大夫,您、您到底怎么做到的?”
“从嘴里做的,你们做不了,不要和我求教。”云青瑶道。
一屋子的人,看她的眼神不亚于看神仙。怎么也无法想到,她所说的,从嘴里进去取出来是一个什么概念和画面……
“那、那病人什么时候醒?”
既然云青瑶不说,他们就很想听一听病人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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