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瑶蹙眉。
正当她在琢磨这件事的时候,鄞琉却派人来,告诉所有百姓,他们是来保护大家的。
并且,他们撤走了包围,在不远处搭建了帐篷。
又让士兵开始去巡逻,找可以泄洪的地方。
这就是正儿八经地开始处理灾情的态度和动作了。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水水挠着头,不明白鄞琉想干什么。
“两种可能,一是他们现在知道太子来了。”云青瑶道,“另一种,他们发现直接杀上来会伤及很多百姓,将事情闹得无法收场,于是打算用别的手段。”
“这、这要是第一种还行,要是第二种,怎么办?”
云青瑶和他低声交代了几句,水水点了点头。
山下,鄞琉带着人搭建好了帐篷。
云青瑶没有猜错,就在他围了法华寺后,得知了云青瑶是太子妃,而开仓放粮的人是当今太子。
难怪云青瑶说她的夫君姓萧。
他没胆子杀上来,可他的一万人已经来了,他要将人撤走,一是丢脸,二则是不服气,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他就地扎营赈灾。
至于怎么赈,就是他说了算。
“南小姐,已经按你说的开始施粥了。”鄞琉看着面前戴着面纱的女子,“接下来呢?”
鄞琉也好奇南小姐是谁,但她不说,他就算了。
总归她给他支的主意是好用的。
南小姐给了他一个纸包,在鄞琉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
鄞琉一抖,看向南小姐。
“去吧。”南小姐扫了扫袖子,“不用多惊讶,从堤坝溃塌开始,你家就没有选择了不是吗?”
“本来,如果马超明来处理,你们还能多活几年,可你们运气不好,遇到了回国的太子。”
“头顶的那柄剑,就已在你们方寸之间了。”
鄞琉攥着手里的纸包。
法华寺建在山腰,以前吃水是靠山里的泉水,以及山脚的几口井。
如今洪水,井水已经彻底被污染不能吃了。
所以最近大家都是靠山顶的泉水,接下来放明矾沉淀后再食用。
傍晚,两个和尚去挑水,竹管流水落在水桶里,水不多,等了两刻钟才装满四桶,两个和尚踏着夕阳余晖回到庙中。
和尚将水倒在水缸里,碾碎明矾撒进去,盖上水缸的盖子,便去做事了。
三个孩子拿着瓢过来舀水喝。
孩子轮着一个瓢喝水,喝完了一抹嘴嘻嘻哈哈去玩。
三个孩子玩着玩着,其中忽然噗出一口血,其他两个孩子噗通一下栽在地上。
法华寺后院顿时喧哗起来。
“喊大夫来,宝儿,柱子,快醒醒。”
云青瑶从山脚被人请上来,几个孩子已不省人事。
她将三个人带去禅房。
庙中又恢复了安静。
法华寺开始和面蒸馒头,灾民们开始排队领馒头和稀饭。
鄞琉跑去了山顶,往下看。
法华寺前面的广场上的一切都收入眼底,他眼见百姓领了馒头,眼见他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吃馒头喝稀饭。
眼见着,最早一批的百姓倒在地上。
一个,两个,三个……
呵!
鄞琉笑了一下,转而用目光去找南小姐,但刚才还在他身侧的南小姐却不见了。
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只顾着看法华寺里的情景。
叫声、哭声、咒骂声一片,嘈杂不休,就连和尚都倒在了地上。
鄞琉还在看,忽然山里传来老虎的吼叫,他吓得一抖,赶紧带着人连滚带爬地下山去了。
鄞琉看不到山上的事。
但山脚中毒百姓被抬上山了。
鄞廷知和他爹道:“父亲,要不要趁乱将马超明救了?”
“救!”鄞廷知道,“事到如今,我们肯定是得罪太子了。既没有退路,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马超明是新贵,是容妃娘家的势力。
“如果在半道解决了太子,那这其中的功劳,不言而喻。”
鄞廷知并不想去京城,他的目的简单直接很多,就是保命。
父子两人筹谋,看着法华寺灯火通明,又等到东方渐白朝光大亮。
“点兵,我们上山。”
鄞廷知带着鄞琉直奔法华寺。
果然,法华寺的庙前躺着一地的百姓,他们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和死人无异。
“这到底怎么回事?”鄞廷知激动不已,十分关心百姓安危,“不是赈灾救人吗?这、这些人怎么回事?”
“负责人呢,给本官出来。”
“本官要听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