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乱蔓延的速度很快。
一天之内,以汤原为中心,辐射数百里。
男人毒发不再是死亡,而是狂躁,没有目的心智不全的暴躁。
这和先前止案通过树的香气控制人思维是异曲同工的,但这一次,止案用的手段不再明显。
“到底是用什么手法施毒的?”许默元还是想不明白,毒从哪里发的。
云青瑶站在城楼上,低声道:“你想想,止案的目的是什么?”
“杀人?”叶渊道。
“不是,”许默元摇头,“师父说,止案的目的是内乱,所以他让那些男人死不是最终的目的。”
“现在男人暴乱了,才是。”
叶渊还是没懂:“这也没解释,到底为什么啊。”
云青瑶将手里的地图铺平,她以九层塔为中心,四面辐射画了一个圆圈。
“这里,就是阵眼。”云青瑶对两个人道,她说完,施达快走了几步,紧盯着地图看向云青瑶,“这,您为什么以塔为中心?”
云青瑶不画图,他可能这辈子都想不到。
可是刚刚看着图,上面隐隐有个类似八卦的图形,他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这种可能性让他头皮发麻。
“我本也没有想到,但看到那个空了塔后,以及你告诉我的,埋尸烧尸的方位,便有了联想。”云青瑶道。
止案这次的手段,确实刁钻。
城墙上,其他三个人盯着地图,渐渐都明白了。
越明白,就越害怕。
反而云青瑶却是沉默着,只盯着远处乌泱泱往京城去的队伍。
而此刻,四处点火暴乱的男人们,一个个杀红了眼,可笑还没有对手。
因为来镇压他们的士兵也是男人,刚刚打了不过一刻钟,双方就统一了阵营,然后一起愉快的往京城的方向去。
然后这一队人马,又遇到了来打他们的兵马,再然后过了一刻钟,他们又愉快地统一了阵营。
一时间,居然颇有几分化干戈为玉帛,天下太平的味道。
两天后,这些人一直往京城去,路上的人像是滚雪球,呼朋唤友,又似“蝗虫”过境,这么多人,每过一个城镇都能将那里吃空。
云青瑶坐着马车,开始翻止案的那本古书。
珠圆玉润打了哈欠,云青瑶催着它:“去隔壁看看几个男人。”
珠圆玉润带跳出马车,随即嗷呜叫了一声,云青瑶车帘子,顿时一脸的无语。
跟着她来的三个男人,许默元、叶渊、以及施达,全部中毒了。
此刻三个人男人手拉着手在走路,看着她三个人冲着龇牙咧嘴地吓唬她,吓唬后又牵着手愉快地追大部队了。
云青瑶:“……”
“疯了吗?什么中毒的?”云青瑶跳下去,拽着叶渊,叶渊回头看着她,叉着腰,“放手,吱吱吱!”
他冲着云青瑶龇牙咧嘴。
其实有点可爱,但云青瑶也笑不出来。
“小美人,”许默元的咸猪手,想来挑云青瑶的下巴,云青瑶拍开他的手,骂道,“滚!”
三个人在云青瑶的眼皮底下,手拉着手走了。
“嗷呜。”珠圆玉润一喊,叶渊步子一顿,偏着头看着珠圆玉润。
珠圆玉润还以为他认出了自己岂料叶渊盯着它看了半天,忽然嗷呜一下,拔腿就跑:“老虎,快跑!”
珠圆玉润“!”
连赶车的车夫都没有了,云青瑶只要骑马往前。
“你说阵眼是什么?”云青瑶觉得她摸到了门路,但依旧隔着一层,戳不透的感觉。
那个塔,是启动的点,起先一开始投毒死人,是为了启动阵的。
死的人不是抽烟喝水,而是这些男人,全部都住在塔的四周,在阵法里面而已。
然后,从这个类似八卦图,以圆形的辐射出去,圆的面积越来越大,覆盖的面就越来越大。
现在叶渊四个人,在离开东安县四百里的地方中毒了。
这表示,圆的辐射面正在迅速扩大,再有两百里,就能到京城了。
云青瑶回顾四周,只能摸了摸珠圆玉润的脑袋:“看到了没有,不做男人的好处来了。”
珠圆玉润冲着她翻了白眼。
两天后的京城,人上人海的都是男人。
止案胖腿坐在城楼上打坐,在他身后,是京城的百姓、禁卫军……
女人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这世上,仿佛一瞬间只剩下成年男子。
“公子,”南宫羽给止案上茶,低声道,“您不是说,这个阵计划在十二月实施吗?为什么提前了?”
“咳咳,”止案喝茶润喉,摆了摆手,没有给她解释,“你只管听命办事就行,其他的你不要管。”
南宫羽垂首应是。
“另有一件事,”南宫羽垂眸道,“事成后,公子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止案扫了她一眼,浅笑道:“没有想到,你对萧太子如此长情。”
“他本来就是我的。”南宫羽沉声道,“明明我比她先认识太子,明明我比她更懂太子的,凭什么最后在他身边的人,却不是我。”
止案失笑,倒不是觉得南宫羽的气愤有什么意义。
如果换成是他,他也会喜欢云青瑶的。
这世上,很多事讲究先来后到,可唯独爱情不行。
“他来了。”止案递给南宫羽一瓶药,“我的阵法还在走,你现在趁着萧太子神识不清,喂给他吃了。”
南宫羽颤抖地接过手:“谢谢公子。”
止案没有说话,目光投向远处。
还有一天,齐国就是他了。
“公子,萧太子意志很强,会不会……”南宫羽担忧,止案摆手,很自信,“这和他的意志没有关系,只要他是人,就会在我的阵里。”
南宫羽高兴不已,拿着药去给萧炎送茶。
萧炎看着她并不认识,但依旧接过茶一饮而尽,入口后味道似乎有点不对,又簇了簇眉。
“阿炎,我是南宫羽,你还记得我吗?”
萧炎看着南宫羽,凝眉。
“我是你的妻子,”南宫羽抓着萧炎的衣袖,“三年前你和我成亲了。”
萧炎吃的药,和鄞廷知一家三口吃的药一样,忘却了前尘所有事,记忆会随意能被人捏造。
夜色渐渐来临。
南宫羽仰着头满意地看着萧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