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初,你别太难过了,陆军医不是说了,可以将厉行给治好吗?”池扬对着沈若初安慰着。
沈若初的性子,素来是温温婉婉的,他那个时候,以为沈若初没有那么喜欢厉行的,现在瞧着沈若初,也不过才多久,就憔悴成这个样子,让人觉得心疼。
沈若初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随着车子一起,跟着回来别馆,这间别馆是督军亲自安排的,在城北,算是比较隐蔽的。
后天番阳和雾水一战就要开始,一旦厉行受伤的消息,传了出去,会造成很大的混乱,厉行曾经同她说过,这番阳和雾水。
原本是三不管的地方,如今大家想争了,是绝对不能丢的,一个是山城,一个是水城,打起来,都是易守难攻的地方,一旦丢了,与谁都没有好处的。
这边沈若初下了车,池扬和瑞麒他们便让人小心翼翼的将厉行给抬上别馆的房间,沈若初慌忙跟了上去。
进了房间,又看着众人将厉行给抬到床上,沈若初便拉了被子将厉行给盖好。
林瑞去了接了陆以名来别馆,同陆以名一起来的,还有厉督军,想必是得了消息,匆匆赶来的。
“督军!”众人纷纷对着厉督军打着招呼。
厉督军走了过去,站在那里,看了一眼床上的厉行,目光落在沈若初身上的时候,微微蹙眉,就这么打量着沈若初。
沈若初不以为然的目光同督军直视着。
她和督军不是第一次见面了,算不得陌生,众人也是屏住呼吸看着两人,沈若初同厉行的关系,素来是瞒着督军的,这一次遇上督军,怕是瞒不住了。
“督军好。”沈若初主动打破沉寂,对着督军打着招呼。
督军点了点头,略微有些威严的目光看向沈若初:“厉行进手术室的时候,口里念的是你的名字。”
厉行嘱咐林瑞不要告诉沈若初,怕沈若初担心,沈若初他是见过几回的,破译很是能耐,韩家的养女,从英国回来的,救过陈窈一次,也救过他一回。
他要沈若初进军政府,沈若初不同意,没想到这丫头居然和厉行在一起了,这小子眼光还是不错的。
“我知道,林瑞同我说过了。”沈若初没有矫情,直接对着督军回道,督军这么说了,自然是知道了一些什么,自己再辩解,反而显得矫情了。
她同厉行的事情,之前是怕督军知道了,会训斥厉行什么的,如今厉行成了这个样子,督军也没什么好说的。
督军“嗯”了一声,再次开了口:“你也是个不错的姑娘,等厉行好了,你就过门,给他做个姨太太吧,他那样喜欢你,我是他阿爸,不会太为难你们的。”
既然这是厉行中意的女人,娶进门做个姨太太,也不会有什么的,厉行是少帅,娶几房姨太太,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话一出,大家不由屏住了呼吸,看向沈若初和督军,要知道,厉行从来都不曾拿沈若初当成姨太太来看的。
对于厉行来说,沈若初是太太,根本不是姨太太,厉行的性子也容不下别的女人。
沈若初性子骄傲,面对督军这番话,若是别的女人,只当是感激涕零的,好好谢过督军,可是她不同,她的那份儿骄傲,在场的人,都见识过的。
“谢过督军,不必了。”沈若初看向督军,毫不客气的回道。
除了督军的那一番作为,将这十六省给治理的很好以外,别的她是瞧不上眼的,她听陈家老爷子说过了。
督军起家,靠的是陈家的扶持,当年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次长,手里连一个团的兵力都没有,能够轻轻松松的当上督军,打下这北方十六省,陈家功不可没。
可是他坐上督军,没两年就娶了二太太,生了厉琛这个儿子,如今又娶了好几房的姨太太,他从来不曾顾念过督军夫人的感情。
这些都是她所不齿的,虽说这个世上,大家觉得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态,但是同你一起从贫穷走到富贵的女人,有了她,你眼里还怎么容得下别的女人。
只能说这种男人,很是绝情罢了。
大家没想到沈若初会直接拒绝了督军,不由微微讶然,一旁的瑞麒是了解督军脾气的,慌忙拉过沈若初:“若初,别胡说八道。”
这个沈若初,若是惹恼了督军,那可怎么办才好?当着督军的面儿,纵然是厉行,也得收敛个几分的。
这个女人倒好,当着督军的面儿,也敢就这样锋芒毕露的。
沈若初倒是不以为然,不动声色的睁开瑞麒,督军微微蹙眉,瞧着沈若初,倒是起了几分兴趣:“你不喜欢厉行?”
不等沈若初开口,督军再次开了口:“那我可不管,厉行喜欢你,在最后的时刻,念着的还是你的名字,我是他阿爸,你喜欢与不喜欢他,你都是要嫁给他的。”
做不成太太,厉行的太太需得同厉行门当户对,就算不是别处督军的女儿,至少也是个司令的女儿,这才是门当户对。
可是他儿子看重的女人,他是一定要满足厉行的心愿。
沈若初听了督军的话,不由笑了起来:“督军同少帅,真是父子情深,可是我被韩家养的娇贵了,韩家阿爸说了,宁可做寒门妻,不做贵门妾,怕是要让督军失望了。”
她没办法去改变厉督军的观点,但是她也没办法当着督军的面儿,遵从督军的意思。
厉督军倒是微微讶然的看着沈若初,他小瞧这女人,本以为沈若初这性子温温婉婉的,没想到骨子里头这么骄傲。
一旁的瑞麒吓得不轻,怕是二太太都不敢当着督军的面儿,说这番话出来,沈若初胆子也太大了。
瑞麒拉过沈若初,连忙对着督军说道:“督军,若初年幼,在韩家养的娇贵了,说的这些话,你不要跟她计较!”
沈若初不以为然的站在那里,督军瞧着沈若初的模样,不由跟着笑了起来:“我堂堂督军,同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沈若初同宝怡的性子很像,骄傲的不行,若是他的宝怡活着,也和沈若初这般大,也是这种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桀骜了。
众人见督军不生气,均是松了一口气,在一旁的陆以名,倒是没觉得沈若初做出什么,沈若初一开始就应该告诉督军自己的意思。
将来同督军谈条件的时候,督军才不会猝不及防。
“行了,以名,你给厉行瞧瞧吧,他们说你能帮厉行治好病。”督军对着一旁的陆以名吩咐着。
方才白璐匆匆的来找他,说陆以名懂中医,能够治好厉行,让厉行醒过来,他便让人将厉行移到这别馆来了。
也跟着过来瞧瞧。
陆以名点了点头,仍旧是没什么温度的声音开口:“需要针灸和用药,这里不能有太多的人打扰,烦请督军和大家都出去,让沈若初留在这儿,帮忙照顾厉行就好。”
针灸需要绝对的精心,太多的人打扰,会有影响的。
陆以名的话音一落,督军对着众人递了个眼色,众人便随着督军一起离开了厉行的房间,众人一走,沈若初便起身,去将门给关上了。
沈若初回到厉行的床边,看着陆以名:“我能做些什么?”
她知道陆以名是刻意把她给留下来的,让她去外面等,她只会坐立难安,放心不下,必须得守着厉行才行,陆以名懂她,就把她给留了下来。
陆以名扫了沈若初一眼,慢条斯理的打开着医药箱,轻声说道:“你把他的衣服解开,然后握着他的手,什么都要做,守着他就行。”
沈若初听了陆以名的话,连连点头,上前解着厉行白衬衣的扣子,一粒一粒的解开,陆以名这边已经将银针给准备好了。
淤血在脑子里头散不开,就得用针灸,在穴位上,刺激淤血自己散开,只要淤血散开了,不再压迫神经,厉行就会慢慢的醒过来。
沈若初帮厉行解开扣子,陆以名便拿着银针,一一插入厉行的穴位,沈若初在一旁看着,心中慌得不行。
紧紧的握着厉行的手,就这么看着陆以名,银针一根根的插在厉行的穴位上,等所有的穴位都插好银针。
陆以名对着一旁的沈若初说道:“守好他。”
“好。”沈若初连忙应着,看着床上的厉行。
许是药见效的了缘故,厉行额头开始起了薄薄的汗,沈若初慌忙拿了一旁的毛巾,小心翼翼的替厉行擦着。
厉行略微有些干涸的唇,此刻有淡淡的血丝涔出来,沈若初慌忙的不行,连忙对着陆以名说道:“二哥,厉行的样子很疼,这针灸会不会很疼?”
瞧着厉行痛苦的样子,沈若初心疼的不行,只是能够感觉到厉行很疼。
沈若初感觉自己的手被厉行握的生紧,陆以名看着床上躺着厉行,眼底起了笑意:“疼就对了,银针上用了药,药起效了,才会这样疼的,这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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