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入圣山,往密林深处走了没有多远的距离。
云茯就停住了脚步。
清凌凌的眸子朝着四周扫了一圈,给出了一个结论:“这里有打斗的痕迹,之前应该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打斗。”
凌乱的脚步、被折断的草木、树上刀剑留下的痕迹、以及那些喷溅的血迹,都足以证明,这里曾有人打过架,还是一场生死局。
云茯不由地蹙起了眉,照这情况看,崔临怕是凶多吉少啊!
“小茯儿,怎么了?”
见云茯久久没有再开口说话,戚寒洲问了一声。
“没事,我再到附近查看一下。”
既然都留下痕迹了,那就顺着这痕迹找找看,崔家那边的意思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云茯在周围的林子里转了一圈,发现了更多的打斗痕迹。
崔临只带了几个暗卫傍身,可从林子里这些活动的痕迹来看,参与这场打斗的人数应该在十几个人。
不管是哪一方,这么激烈的打斗,肯定是要死人的。
那尸体呢?
尸体为何会消失不见?
云茯转了一圈之后,视线定格在了林间那一处很明显被翻动过的地面上。
“这里的泥土被人挖过,我扒拉开看看。”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当云茯看到那坑里露出的被烧焦了的尸体时,还是忍不住抽了口气。
一共六具尸体,这数量,和崔临他们一行人刚好对上了。
要不要这么巧?
云茯有些头疼。
但还是蹲下身子,一一去检查那些尸体,她答应崔家家主,如果找到的是崔临的尸体,也要给他们带回去的。
所以,她得从这几具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里,找到崔临。
如何分辨出哪一具尸体是崔临,其实很简单,崔临之前手臂不是受过伤嘛,那断手还是她亲自接上的呢。
云茯只需要,通过手臂的特点,就能把人找出来。
然而,她把所有的尸体都检查了一遍,却并没有发现,她想要找到的那个特征。
“戚寒洲!崔临并不在这堆尸体里!他可能还没死。”
云茯分析,现在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崔临被他们给带走了,但是出于某种考虑,他们把人藏了起来,不知道要干嘛。第二种可能就是,在那场打斗之中,崔家的暗卫,替崔临争取到了逃生的机会,他成功逃走了,暂时是安全的,但可能出于某种原因,没办法露面。
对于云茯来说,不管是哪一种情况,人还活着就行。
人还活着,她就一定能找到他!
戚寒洲虽然把崔临当作情敌,但他也不想崔临出事。
说到底,崔临也是为了替他寻找解毒的沸石,才涉险的。
两人把那些烧焦的尸体埋了回去,又继续踏上了寻找崔临的道路。
云茯和戚寒洲演练了一下当时的情况,便于更好地分析崔临当时的处境和心态:“打个比方,如果你背后有一群杀手追你,你会往哪个方向跑?一,山上幽深的密林;二,视野宽阔的山下。”
戚寒洲选择了一。
云茯点头:“崔临那脑子瞧着应该也没有那么蠢吧,那他也应该会选一。”
于是,两人继续往山上密林深处走。
但云茯低估了这密林的环境,也明白了,为何隗木瓒会说那句,山中地形复杂,外族人容易迷路了。
隗木瓒给她们的地图,只画了前往圣山的路线,却没有画进入圣山之后该怎么走。
密林太大了,里到处都是野兽留下的痕迹,还有鬼方部落人打猎的痕迹,很难判断出小半个月前,崔临在这里留下的痕迹。
两人找着找着,就失去了方向。
云茯悄摸摸地打开了,手指上戴着的那枚戒指上的暗扣,露出里面隐藏的指南针,迅速地辨识了准确的方位。
这玩意儿,做的精巧,她一直戴在身上,也是以防万一。
反正边上没有别人,戚寒洲又看不见她这些个小动作。
“走这边,这边。”
现在,她们需要往一个方向走。
大概又走了十几里。
两人的面前出现一条溪水。
一路走过来,两人身上的水囊都已经快要见底。
云茯便过去,想要把水囊装满水。
就在两人弯腰,蹲在溪水边,打水的时候,两人对面的林子里,忽然出现了脚步声。
“小茯儿!有人!”
戚寒洲看不见,只能通过云茯来告诉自己目前的信息。
听到那动静,云茯也已经抬起了头,视线望了过去,黝黑的瞳孔猛地一缩,扔下水囊,向着戚寒洲扑了过去。
把人扑倒的那一瞬间,一支箭从云茯的头顶飞了过去,插入了身后的树干。
“只有一个人,手里拿着箭,你去找个石头或者大树避一下,我去会会他!”云茯迅速做出了反击的计划。
戚寒洲知道,这种远距离的攻击,自己这个瞎子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别给云茯当累赘。
云茯还是不放心他,一边盯着对面那个人的动作,一边拉着他躲避,直到把他拉到了一处大石头后面。
把戚寒洲安顿好了,云茯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跳上一旁的石头,抬起纤细的手臂,朝着对面的人动作挑衅地勾了勾手指。
对面那人似乎被她这动作给激怒了,拉开弓,朝着她的方向又射出了一箭。
云茯这一次,并没有要躲闪的意思,而是在那箭矢飞过来的一瞬间,手起刀落,一刀砍了那急速飞来的箭。
她当初狠的时候,曾用这刀接过子弹,这箭算个毛线。
云茯这性子,可受不了被人拿箭指着的这股憋屈劲。
砍了两箭之后,便踩着溪边的石头,朝着那人飞奔了过去。
那人也没想到,她非但不跑,还朝着自己过来了。
手腕一抖,箭都射歪了。
云茯身形一晃,就轻巧地避开了。
脚下的速度,甚至没有受到半点的影响。
靠近了,才发现,这个戴着奇怪的面具,身着绣着古老图腾黑长袍的,是个女人。
“我们素未蒙面,你为什么要射我们?”
女人恶狠狠地回道:“因为你们大盛的狗男人,都该死!”
云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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