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霜见此,心中的恨意简直达到了顶峰。
这些人,果然没有一个是真心待自己的!
若他们对自己真心,又怎会这般狠心绝情?
姜晚霜原本的确是打算下跪痛哭,当着众宾客的面诚恳剖白,只要她表现得足够情真意切,定能让众宾客为之动容,到时候,姜瑾睿就算再铁石心肠,迫于舆论的压力,也不得不重新认回自己。
但她没想到,姜瑾睿压根就没给她这个机会。
姜晚霜知道这次自己大势已去,继续纠缠只怕得不偿失,她只能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子,收起了眼泪,低声道:“我们,自是真心来贺喜的。”
姜瑾睿收回了手,眼神冷淡,“两位请自便。”
说完他就转身,转而招待其他宾客去了。
众宾客立马收回了目光,神色如常地继续与人闲谈,一副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模样。
赵煜城心中很是失落,同时不免对姜晚霜生出几分怨怪。
她不是说自己以前在国公府很是受宠,这次定能与国公府重修旧好的吗?
现下倒好,姜瑾睿当着众人的面都半分颜面不给她,以后他们要再攀上国公府只怕就不容易了。
没了国公府这个靠山,姜晚霜于自己半分助益也没有。
再想到那被皇上亲口称赞的姜晚棠,赵煜城真真是觉得自己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赵煜城心中厌烦,直接撇下姜晚霜便独自应酬去了。
姜晚霜察觉到赵煜城态度上的变化,简直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她在国公府住了十几年,对这里的每一处都十分熟悉,她避开了人,直接往内院去了。
姜晚棠正坐在内院的一处凉亭上喝茶,在这国公府,她只把自己当成一个客人,并没有主人家那种要主动招待应酬的自觉。
她与许氏也亲近不起来,也不想硬凑到一起去。
没想到,她避让在此,都没能避开那些烦人的苍蝇。
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冷冷的,像是吐信子的蛇。
“你现在一定很得意吧。”
姜晚棠看到双目赤红,满脸怨毒的姜晚霜,眉头立马蹙了起来。
姜晚棠语气不咸不淡,“这是国公府的内院,闲杂人不可随意进出。”
她这话又狠狠地刺激到了姜晚霜。
闲杂人?她以前明明是这里的主人,现在却变成了闲杂人!这一切都是姜晚棠害的!
“都是你,当日在普善寺,是你设计陷害我,不然我也不会身败名裂,不会被父亲逐出家门!”
姜晚棠看着歇斯底里的姜晚霜,挑眉反问,“我设计陷害你?难道不是你设计我在先?可没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道理。你处心积虑算计我的时候,就应该想一想自己能不能承担起失败的后果。”
姜晚霜被狠狠一噎,脸上的表情更加扭曲。
姜晚棠又不紧不慢地道:“再说了,你与赵煜城不是情投意合吗?原本与他有婚约的就是你,我不过是略施小计把你们二人撮合了一番罢了,我这是帮了你们,你不应该感谢我吗?”
姜晚霜当即否认,“谁与他情投意合?我才看不上他那样的废物!”
以前她对赵煜城也不过是利用罢了,现在,她看清了这个男人的真面目,对他就更加厌恶。
姜晚棠:“若非情投意合,你们为何一直暗通书信?”
姜晚霜的眼中飞快闪过一抹心虚,她为何会知道这件事?她还知道多少?
姜晚棠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来质问我之前,不妨想一想,你当初是如何对我的,我现在,不过是把以前的那些账原原本本地还给你罢了。”
“还有,这国公府嫡女的身份,本也不属于你,过去十几年的优渥生活也是你偷来的,现在一切回归正轨,你又有什么资格到我面前质问?”
姜晚棠的眼神很冷,周身更是释放出一股摄人的威压,姜晚霜被她震慑,原本的气势一下弱了下去。
“好好享受你的侯府生活吧,你未来的日子,只会更加精彩。”
撂下这么一句,姜晚棠便直接转身离开。
姜逸舟意气风发地把新娘子接了回来,完成了拜堂之礼,众人又一路吹吹打打,往怡宁公主府而去。
姜晚棠也一道同去了,她与怡宁公主也算是朋友,现下她们又多了一层关系,成了真正的一家人,她自然要同去闹一闹洞房。
只是,姜晚棠没想到,自己今日会接连遇到不想见之人。
舒曼柠随同太子一道同来庆贺,她一见到姜晚棠,立马便朝这边而来,脸上挂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姜大小姐,好久不见。”
姜晚棠的态度不卑不亢,“臣女见过舒侧妃。”
舒曼柠依旧笑着,丝毫看不出二人之间的暗流涌动,“上次有幸得见姜大小姐施展医术,我内心深受震撼,一直都想向你讨教一二,不知我可有这个荣幸?”
姜晚棠的态度依旧不冷不淡,“今日是舍弟与公主大婚之日,只怕多有不便。”
舒曼柠却并不放弃,“自然不急于一时。我一直想到姜小姐办的医学堂去瞧一瞧,不知姜小姐是否欢迎?”
她一再放低姿态,一般人碍于情面也会同意,但姜晚棠却是毫不客气地拒绝,“舒侧妃身份高贵,我那粗陋之地只恐不便招待。”
舒曼柠闻言,脸上和缓的笑意便有些挂不住了,心头也升起一股恼怒。
她步步紧逼,言语间已然带上了些许以势压人的意味。
“我自不是去做客的,我十分钦佩姜小姐此举,也想去为孩子们上几堂课,尽一尽心力,我的一番好意,姜小姐不会不领受吧?”
姜晚棠依旧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态度,“我那医学堂的孩子们资质粗笨,又是初学之人,舒侧妃去给他们上课,岂非杀鸡用牛刀?”
舒曼柠可不会做无用功,她就是一条毒蛇,不管她打着什么主意,姜晚棠都不会让她踏入自己的医学堂半步。
舒曼柠的面色微微沉了下去。
“既然太医院的太医们能去授课,为何我不行?姜小姐这是瞧不上我?”
姜晚棠冷笑,正打算跟她挑开了明说,一道有些稚嫩的童声就从身后传来。
“强人所难,非君子所为。人家不乐意,你何故一再强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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