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蓉和周夫人道了谢,便带着陈玉莞,跟着丫鬟一起往西院那边去。
经过一条长游廊,就到了西苑。
陈玉蓉看着那精致漂亮的游廊,若有所思。
这周家不过一个药馆的掌柜,宅子居然这么豪气!
丫鬟朝着陈玉蓉行礼道,“陈姑娘进去吧,奴婢就先下去了。”
陈玉蓉朝着她点了点头,那丫鬟转身离开了。
丫鬟离开后,陈玉蓉和陈玉莞便一起进了屋。
房间里弥漫着一阵阵的药香气,陈玉蓉皱了眉头,丫鬟碟儿碗儿迎了出来。
“陈姑娘来了,快快请进,咱们姨娘在屋里等着你们呢。”
说着,她们便带着陈玉蓉和陈玉莞一起进了内室。
内室里,陈玉溪病恹恹的躺在床榻上,眼睛有些红肿,脸色惨白,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有气无力。
她眼神暗淡无力,像是失了魂魄一般。
见着陈玉蓉和陈玉莞,她眼中稍稍有神,眼中闪过诧异和惊讶,“玉蓉,玉莞?你们怎么来了?”
周夫人同她说那件事情的时候,让本以为陈玉蓉不会来呢。
毕竟平时在周家的时候,她和陈玉蓉关系便很一般,却没想到陈玉蓉来了……
她心里涌起丝丝的感动。
但是转念想到周夫人对她做的那些事情,和周夫人交代她做的事情,她心里便生出了一股怨怼。
她想要起身,碟儿碗儿忙去搀扶她,“姨娘好好歇着吧,您这身子不好,若是起身又受累了可就不好了。”
陈玉溪推了她们一把,冷淡的说着,“你们出去吧,我和我两个妹妹说说体己话。”
那两丫鬟听了她的话就离开了。
陈玉莞见她这幅模样,终究有些不忍,上前去坐到了她床头边上,“玉溪姐姐,你先歇着吧。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以前不是说在周府挺好的吗?怎么就病了?”
陈玉莞不懂药性,但是瞧着陈玉莞这幅模样再加上屋里的这股子药味也知道她病得挺严重的。
她心里有些担心。
陈玉蓉闻着室内淡淡的药香味,心里有些不祥的预感。
她不仅认识药材,和达叔在一起的时候,达叔还让她闻过许多种药材的味道。
就拿陈玉溪吃的这些药材的味道来说,都是补血的药材。
可是好好的为什么要吃补血的药材呢?
除非是大出血了!
陈玉溪是深宅妇人,大出血……
要么是生孩子,要么是流产。
她到这府里来,可没听说什么陈玉溪添丁的消息,那就是流产了。
陈玉溪有些有气无力的朝着陈玉莞笑了笑,“我没事,不过玉莞,你怎么来了?之前我也托人找过你都没找到……”
她又有些犹豫的看了陈玉蓉一眼。
似乎是意外陈玉蓉怎么和陈玉莞一起过来了。
她知道陈玉莞被陈老太卖掉的事情,却不知道陈玉蓉找到陈玉莞的事情。
陈玉蓉道,“这话说来话长了,我之前常往镇上跑,一直想找到玉莞,后来在机缘巧合下就找到了玉莞。玉莞之前其实一直在萧家为奴为婢,我觉得为奴为婢不好,便让她赎身出来跟着我了。”
她继续道,“我在镇上开了一间铺子,今日周夫人到了我的铺子里,说是你生病了,十分思恋家人,所以让我有空过来看看你。”
“玉溪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陈玉溪苦涩一笑。
有些嘲讽的说道,“呵,她这是眼瞧着我又有用了,所以又想利用我呢,可是我又凭什么要心甘情愿的任由着她去利用呢?”
她想到今天早上周夫人在她耳边说的那番话。
妙手堂的王大夫因为跟人一起陷害玉面芙蓉坊,所以被抓到了地牢里去。
那王大夫是周夫人本家的兄弟。
所以周夫人便想到了她。
周夫人想要她劝陈玉蓉,让陈玉蓉去衙门里跟县令老爷说说情,好让县令老爷将王大夫给放了。
可是凭什么?
她才那样对了自己,把自己下半辈子的希望都给毁了。
想到这里,她眼角湿润,掌心放到了小腹上,眼中蒙起了一层薄薄的泪光。
陈玉蓉在镇上开铺子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她看向了陈玉蓉,“周夫人的事情你不要管了,她说什么你也别听。”
“我知道你在镇上开铺子的事情,只可惜我这身份……平日里也不便出门的,再加上这段时间有些事,也没能去瞧瞧。玉蓉,你不怪我吧?”
陈玉蓉和陈玉莞一看便知,她大抵是在这府上过得不快活。
为人姨娘,那也相当于是个奴婢,自然是不自由不能随意出门的。
陈玉蓉和她关系本来就一般,她去不去的她都不会怪她。
“玉溪姐姐,我知道你的为难之处,自然不会怪你。只是你……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陈玉蓉知道周夫人是会算计之人。
周夫人既然叫了她来,肯定也不会简单的只是让她们来看看陈玉溪而已。
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想借陈玉溪的嘴说出来。
她来之前,还觉得或许陈玉溪是和周夫人一起算计什么事呢,可是如今看到陈玉溪这幅模样,她便知道是自己多心了。
很明显,周夫人是有事情找她的,似乎也有意让陈玉溪帮忙说和,但是陈玉溪似乎是不愿意帮忙。
陈玉蓉知道,先前给王家少爷找媳妇的事情,就是周夫人安排陈玉溪去做的,陈玉溪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如今陈玉溪却不惜得罪了周夫人也不跟自己开口,那么……肯定是因为她腹中孩子的缘故吧?
大概是周夫人害得她流了产?
这在深宅内院之中倒也是常见。
陈玉溪神色黯淡,眼中毫无生气。
她整个人似乎很是颓败,她自嘲的笑了一下,“没什么事?我能有什么事呢?你就不用担心了,来看过我就回去吧,你店里才开张,听说生意也不错,肯定很忙吧,不用为了我而浪费时间了。”
陈玉蓉看着陈玉溪毫无生息的眼神,有些担心,她上前走到了她床边,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陈玉溪一怔,轻轻挣扎着,“玉蓉,你做什么?”
陈玉蓉给她把着脉,微微皱眉。
果然,如她所料,陈玉莞确实是才掉了一个孩子。
可是,她这脉象很不好,除了失血过多之外,似乎还有一股寒凉之气在她体内流转。
这是怎么回事?
她皱眉看向了陈玉溪,“玉溪姐姐,是不是周夫人害得你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