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悱恻了好久,落落实在困得撑不住了,当他全身而退的时候,垂眼才看到她,早已累得闭眼,沉睡过去。
虽然她没松口,但他能陪在她身边,还能做这么亲密无间的事,他已经不敢奢望太多。
翻身坐起,下了床,落落睡眠很浅,他怕扰人清梦,小心翼翼的把她从床上抱起,拥入怀里,走向浴室。
浴室很小,巴掌大的地方,顾轻延对她现在的居住环境很不满意。
娇养惯了的千金小姐,应该回到带花园的别墅里去。
她沦落至此,都是因为他,他真是该死。
顾轻延愧疚至极,浴缸里放好洗澡水,用手掌试探水温,而后才把沈落放进去,认认真真的,仔仔细细的帮她擦洗身子。
洗完后,拿起乳白色的浴巾,帮她擦干身上的水渍,把吹风筒的声音调到最低,帮她吹干头发。
而后抱着她,出了浴室,把她放回床铺。
他刚躺到沈落的身边。
她睡的脑子不清醒了,软软的身子,如无骨的小猫,拱进他的怀里。
因为她的怀里很暖很暖,她很喜欢。
白皙的腿,也斜跨到他的身上,此时的顾轻延,他感觉他很像巨大的人形玩偶,被公主抱着入睡。
只是,如此暧昧的姿势——
明明方才已经吃饱了,面对主动勾人的磨人小妖精,身体还是会有其他想法。
顾轻延拿起她的腿,放平在床铺。
刚放下,沈落又缠了上来。
以更强势,更霸道的力道,难以拒绝的靠在他的肩膀。
唇瓣时有时无的擦在他凸起的喉结。
呼吸浅浅的,喷洒在脖子上。
顾轻延呼了口气,手背青筋凸起。
他怀疑沈落是故意这么惩罚他的,看得到,吃不到,勾的他心猿意马。
“顾轻延,不要再离开我了。”香软的唇,低声呓语。
声音带着哭腔,似乎在哀求。
许是做了噩梦。
顾轻延抱紧了怀里的小女人,低头,如春雨般轻柔地吻,落在她额头:“不离开了。”
这次,打死都不会离开了。
这次在一起,就是一生一世,谁都不能把她们分开。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了进来,沈落刚睁开眼,眼球就被刺痛到了。
伸手挡了下阳光,然后看向身旁的男人,只见她们离得很近很久。
她靠在顾轻延的肩膀上睡着的。
两人都没穿。
沈落的思绪回笼,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了。她又羞又恼,明明是要赶他走,不原谅他的,怎么就被忽悠到床上来了呢。
心里兵荒马乱。
面上却很冷淡,她坐起身,拿起枕头旁放着的白衬衫,披在身上,开始扣纽扣:“你醒了,就走吧。我就不留你了。”
“昨天晚上才把我睡了,你不打算负责?”顾轻延委屈的语气在她身后响起。
扣纽扣的手指,顿了顿,故作从容:“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的事。顾先生没必要往你自己脸上贴金。”
“落落,我是病患,能不能大人不记小人过?”
沈落扭头,看到他红着眼眶,拧着眉,抿着唇,那样子,仿佛他被她渣的遍体鳞伤。
演技真是高,冷漠无情和受伤的小奶狗,竟然可以无缝切换。
嗤笑的勾唇;“顾轻延,别打感情牌了,你现在这样,我觉得是报应。”
“老婆,人都会犯错误,你总不能改错的机会都不给我吧?我是病人,我需要你陪我去医院。”顾轻延说着,双手就挽住了她的手臂。
沈落拔掉他的手臂:“我不去。”
“那我也不去了。”
“顾轻延,你能不能不要再闹了?你都白血病了,你还不去医院治病?”沈落被他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气到了。
顾轻延倒也看得开:“反正老婆也不心疼我,治病也没意思。治好了,我也是孤家寡人一个。我可没那么开明,治好病,看着你和言墨尘恩恩爱爱的,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说什么?”
“落落,我想好了,这个病不用治了。”顾轻延抬眼,凝视着她,他整个人都像要碎掉了,脸颊惨白得如纸一般:“我那么伤害你,不顾你的感受,现在的病也是我命该如此。我死了,你帮我办个后事就行了。”
沈落懒得跟他说话,穿好宽大的白衬衫,下了床;“随便你。”
命都是自己的,自己都不要命了,其他人又能如何呢。
沈落去厨房煮粥了,顾不上顾轻延这号人。她不停的提醒自己,这都是他的苦肉计,不要上当,他坐了冷板凳,自己就会走,走了就会去看病的。
不要上当。
白粥配上小菜,放在餐桌。
卫生间的灯是亮着的,很久都没有人出来。
沈落有点担心了,怕他出事,敲门问他怎么样了。
也没人回应。
卫生间的门,竟然没锁,也没关严实。
沈落一下就推开了:“吃饭了,你在干什么?”
门撞击在了墙壁,沈落看到洗手池站着的男人,穿着女士睡裙。
他闻声也侧过头。
沈落愣住了。
他又在流鼻血了,他整个人惨白无力的,脚步虚浮的站在那,像是随时会倒下。
脸白得连毛细血管都看得到了。
她又扫了眼洗手池的池壁,殷红刺眼,全是血。
沈落震惊了半秒钟,而后拉着他的手腕,把他带出洗手间。
顾轻延嘴唇微勾,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沈落把他摁在沙发上,然后找出李院长留下的几瓶药,放到他面前:“赶紧吃药。”
又去给他倒了杯温水,放在他面前。
顾轻延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她又在给刘特助打电话:“刘特助,麻烦你给顾轻延送一套新衣服过来,等会你来接他去医院看病。”
“夫人,顾总愿意去看病了?果然还是夫人有办法啊,我们劝都没用。”刘特助在电话那头很激动。
沈落很想反驳,她不是夫人,还有她不是关心顾轻延,只是怕人死在她这,她脱不了干系。
又觉得越描越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便挂了电话。
回过头,顾轻延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又扫了眼茶几上的温水,和药瓶,都没动过,就更来气了:“你怎么不吃药?怎么?还要我喂你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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