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顾温禾难得没有反驳,像是还没从刚刚的惊艳中回过神来,目光艰难地移向陈染:“染染,你怎么跟他们在一起?”
语气中竟带着两分指责。
这让陈染的心更凉几分。
她轻皱了下眉,像以往一样懦弱地抿了抿唇,眼底蓄着点泪。
林暖暖总算从后头挤进来,看见中央的林酒酒几乎是转瞬间就拔高嗓音:“酒酒?怎么是你?!”
但她急急刹住车,探寻般在室内找了一圈,目光落在沙发的沈唤身上。
而后气恼的表情烟消云散,熟络地开口笑:“原来都是自己人啊,嫂子,你怎么见到酒酒和七爷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害得我们一顿好找。”
陈染嘴笨,根本不知道怎么反驳林暖暖,脸上禁不住一红,磕巴道:“你俩去化妆了,我没事干......”
“咦。”
不等她说完,林酒酒却提着裙摆走下来,面上惊异,“暖暖,你跟顾总要结婚了吗?恭喜恭喜呀,都到试婚纱这一步了,说不定我们的婚礼还能撞一块呢。”
“你胡说什么!”
“你误会了!”
她话音刚落,顾温禾和林暖暖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出口,面色纷纷愕然。
林暖暖皱眉道:“你在说什么啊,染染姐才是新娘。”
“哦?陈小姐才是新娘?”
林酒酒皱巴皱巴眉头,小脸看着疑惑又无辜,“那你试什么婚纱呀?顾总还一直陪着你,谁都会误会吧......”
她忽而雀跃,嗓音软软:“哦我知道了,你就是想让别人误会是不是!怪不得刚刚陈小姐这么伤心呢!”
“不是,林酒酒!你不要挑拨离间!”
两人面色双双更黑一个度,堪比刚从非洲挖煤回来,林暖暖心思被戳破,怒道,“我就是想试试婚纱而已,你别把谁都想的这么坏!”
顾温禾跟着应了声,脾气却出奇的好:“酒酒,你真的误会了,不是这样的,暖暖年纪小,爱美很正常。”
林酒酒笑笑。
转过头去问陈染:“你信吗?”
陈染犹豫着,然后用力摇了摇头。
她又去问造型师:“你信吗?”
造型师飞快摇了下头,突然意识到对方身份,惊恐垂下头。
她最后看向角落里一直看好戏的沈唤:“你信吗?”
沈唤笑了下,终于纡尊降贵站起身,抬手虚虚在林酒酒脑袋上揉了下:“乖,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不会出轨的,更不会要这种不洁身自好的女人。”
他腹黑的程度跟林酒酒不上不下。
有种一击毙命的攻击性。
林暖暖面色白了白,慌乱解释道:“七爷,你说谁不洁身自好......我真的没有......”
她扯了扯顾温禾的胳膊,试图让他反驳。
可惜对方的注意力完全被对面两人亲昵举动吸引,整个人快呼吸不过来。
然后,突兀地甩开林暖暖,斥责了声:“暖暖,你自己去试,我有点不舒服。”
他伸手去拉陈染,哑着声音说:“走,我陪你。”
放在以前,只要他跟陈染在一起,林酒酒就会气得跳脚,红着眼圈求他也看看自己。
他试图用同样的方法去刺激林酒酒。
很可惜,林酒酒只是仰头乖乖盯着沈唤看。
更可惜的是,陈染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捂着嘴咳了声道:“抱歉,我有点不舒服,今天先不试了,你陪暖暖吧,我先回酒店了。”
她说着就往外走。
顾温禾也没去追,只觉得心脏抽痛几下。
也不知道是在为谁抽痛,大概率是为了自己。
林暖暖还想发脾气时,他终于忍不住,眉目沉沉道:“行了,走吧,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
语调有点凶,林暖暖噎了下,红着眼圈道:“温禾哥,你之前不会这么说我的,是你说要给我试婚纱的。”
“闭嘴。”
他一脚踹开大门朝外走出去,揉了揉眉心。
今晚这一遭下来,明日不知道又要被沈唤在新闻上怎么编排。
乱糟糟的接待室总算安静下来。
沈唤扣着她的腰,眉眼有些倦,懒懒垂眸问:“你以前......”
不等他问完,林酒酒就不满地插嘴:“以前瞎了眼。”
沈唤失笑,薄茧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腰肢:“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林酒酒闷闷的,把脸往他怀里埋,“你不要提。”
一提这个,自己就有种马上会人头落地的错觉。
“好。”沈唤很喜欢抱她,像抱着一件最精美的艺术品,“我们不提他。”
若说以前顾温禾还能让自己正眼看,现在只觉得有这么个对手都是耻辱。
低劣得太俗气。
随随便便被女人左右。
幼稚。
被他们这么一打扰,时间就不多了。
林酒酒大致换了几个风格的婚纱,竟都出奇适配,倒让造型师都陪着为难起来。
好在有沈唤这么个雷厉风行的人在,干脆每个风格都定了一套,美名其曰日常也能穿。
这话琢磨着总有种不太对劲的意思。
不过他有钱,买就买了,算不上多大的事,拿回去说不准还能哄老夫人开心,也算一举两得。
再回家时,大部分同学都已经散了,白思诺和周鹤还没走,美其名曰想跟沈唤和林酒酒多交流交流感情,实际上一个是家里管得严,另一个在国内压根没家。
管家帮着在泳池旁支了个烧烤架,供四人烤点夜宵吃。
Asa睡了个午觉就又变成白思诺,缠着的对象从林酒酒变回了沈唤,被踹开两脚后只得乖乖蹲在一旁,诉说起自己的悲惨往事。
她和林酒酒所知道的人格分裂患者都不太相似,现在出现的两个人格都是活泼又开朗,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心理阴影的样子。
周鹤将她薅回烧烤架旁,四人碰了碰杯,他笑道:“这是什么病友大会吗?”
“酒酒不是呀。”
白思诺咕嘟咕嘟喝了口酒,“酒酒是正常人,别把她带坏啦,Asa可喜欢她呢。”
林酒酒撸着串的手一顿,然后仰起脑袋来,露出个纯净的笑:“你们都会好起来的。”
眼底却不动声色地划过抹戏谑。
正常人?
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