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着很会勾人的音调。
声线又缓又缱绻,压着点外泄的情意,将林酒酒哄得耳根发烫。
林酒酒抬脚踩了他一下,怨气就急冲冲往外冒,不高兴地从他怀中钻出去,坐在沙发上生气。
小姑娘多娇气,哄也哄不得。
沈唤无奈摇摇头,心想这小狐狸的演技还真不错。
难为她先前在自己身边装得乖顺又服帖。
现在倒好,乖顺的那位成了自己。
他从卫生间拿了吹风机跟过去,插上电源,按开中档风捋着她湿哒哒的脑袋,好笑道:“气什么?”
林酒酒不搭理他,低头玩着手机,完全把他当造型小哥看。
沈唤禁不住掐掐她的脸,拖长语调问:“该不会某只小受气包是因为我刚刚没反驳许少爷吧?”
“哼!”
这话倒是踩在她的雷点上。
她立马炸毛似的仰起头,灯光照射着湿漉漉的眼睛,“他说我土呢!”
“你才不土。”沈唤这会倒知道表明立场了,眼底是化不开的纵容,“我日后是要嫁到你们许家去的,总不能得罪小舅子,是不是?”
林酒酒那点不大不小的怒气瞬间被浇了个烟消云散,张张嘴磕巴道:“嫁?”
他向来不会哄人,这会儿却不知有多开窍,娴熟地拨弄着她的头发,脸不红心不跳道:“你若不愿意嫁给我,那就只好我嫁给你了。”
林酒酒哼了声,嘟囔道:“我可还没答应。”
哄人的小把戏。
不听。
“没事儿。”
沈唤没忍住,又掐了下她的脸。
软到极致的触感。
水润嫩滑。
林酒酒却又炸毛,瞪他道:“还没完呢!”
沈唤:“什么还没完?”
他替她吹干了头发,将吹风机拿回卫生间,换了把梳子出来。
林酒酒瞪着他,圆乎乎的眸子好似会说话:“温钰欺负我,你也不知道帮帮我。”
她这话其实有点无理取闹,毕竟沈唤分明让人道过歉。
他却毫不在乎,温柔地梳顺她的头发,将她的骄纵全部收下:“是我不够及时,下次一定早点帮你,好不好?”
“好吧。”
她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无非是无厘头地闹一闹沈唤,把作进行到底。
看看对方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现下情况,她还没摸到最深处。
沈唤却禁不住垂眸,看着她的侧脸笑:“就这么好哄?”
“那你想怎么样?”林酒酒睨他一眼,没好气道,“一哭二闹三上吊?”
她凶人的时候,腮帮子都鼓起来,清冷和可爱糅杂在同一张脸上,却半点不违和。
沈唤被她勾得心痒痒,将梳子搁在桌面上,转身在角落的唱片机上放了音乐。
回过头来站定,指尖缠绕着她的发丝,突兀地问:“能亲你吗?”
稀松平常的语气,在音乐声中悠扬散漫。
林酒酒蓦然仰头,微垂的眉眼天生单纯无辜,乖巧得让人舍不得触碰。
唇边却溢出点点坏:“不行,沈唤,你还没追到我。”
“可是——”沈唤眯眸,指腹在她唇上用力地擦过,视线直勾勾地落下,思索着细数道,“我们在许多地方都接过吻,汤泉馆、酒店、游乐园、鬼屋......”
他顿了顿,问:“那时候你也没拒绝我,现在为什么不行?”
林酒酒:“......”
“还是说,你更喜欢在刺激点的地方?”他俯身,轻而易举地将她按在沙发靠背上,近得能看见她脸上细微透明的绒毛。
灼热的气息刻意压抑,轻喷在她脖颈上。
戏谑的嗓音融化在交响乐中。
林酒酒下意识缩缩头,被按住后脑勺,心底深处的阴暗面全然展露。
她当惯了乖乖女,顺着所有人的心意,永远走在正道上不偏离。
沈唤引她离经叛道,引她做真的自己。
她眷恋这种亲热与暧昧,却又心狠地做旁观者,看沈唤能被自己影响到什么地步,哪怕无名无份,是否也愿意追随自己。
于是她半带抗拒地去推他,手腕被轻而易举桎梏住。
沈唤吻了吻她的掌心,眸色深得要命,带着她的手去摸自己喉结,哑着嗓音笑:“酒酒,那我勾引勾引你呢?”
他满脸写着禁欲两字,做出来的事情却相反。
林酒酒脸色通红,水润的眸子将他瞧着,不知有多楚楚可怜。
沈唤忍不了了。
他低声骂了句什么,俯身要吻下去。
突然,“咔擦”一声,门推开了。
“酒酒,奶奶做了夜......”
沈老夫人笑容满面地进来,手里端着个盘子,里头放着小碗虾仁馄饨和煎好剪开的牛排,旁边还有杯温热的牛奶。
然后转头看向沙发时,笑容截然而止。
只见自家亲孙子正衣衫不整地将前孙媳压在沙发里,脸和脸靠得极近,似乎下一秒就要亲进去。
两人比她还惊恐,林酒酒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抬腿,将沈唤踹开。
便听沈老夫人僵硬道:“我,我刚刚敲门了的......没人应。”
屋内音乐声不算轻,又在专注其他事,听不到也正常。
林酒酒害羞得整张脸快红透了,轻呜一声把脸埋进沙发里。
沈唤从方才的惊吓中飞快回过神来,下意识上前将她挡在身后,沈老夫人这才想到什么,急急回头,机械地朝外走去关上门,末了还补上一句:“我什么都没看见。”
她走后,室内除了音乐声陷入诡异的寂静。
林酒酒朝着沙发靠背缩成一团,肩膀微微颤抖,连带着脖颈都泛着诱人的粉色。
显然对这种亲密事被撞见的情况难以接受。
沈唤快几步将门锁上,心都软得一塌糊涂,好似陷进不知名的温柔乡里去。
这小狐狸精看起来威风得不行,实际不知有多怂,完完全全就是纸糊的。
真真是娇气呀。
他走过去,无奈地在旁边坐下,耐心地顺着她的背哄:“看就看到了,奶奶不会到处说的。”
“都怪你,都怪你放音乐!”
她哼一声,仰起头来时用精致漂亮的眼睛斜他,拿拳头往他身上砸,“你流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