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薇呆怔着,仰着脸看着陈凛,还想恳求,却被男人身上的气息震慑,一时居然发不出声音。
陈凛这人大部分时候其实给人的感觉很随和,但他真动气的时候,很吓人,那双平日里看着很多情的桃花眼底也只剩下怒意,让她就连直视的勇气都没有。
阮舒怡都感觉到了。
她轻轻扯陈凛衣角。
他怒意未消,没动,也没说话。
阮舒怡垂下眼,看着他垂在身侧的手,最后伸手抓上去。
他身子僵了下,感觉到女人手指的温度,又回头看她一眼。
阮舒怡抓着他的手,又道:“好了,别和她说那么多了,让她走吧。”
陈凛反握住她的手,这才扭头,对徐薇说:“听明白了就滚。”
徐薇不想走,还想求情,嘴唇哆嗦着:“我的号……”
陈凛打断她的话,“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让写字楼的保安来请你出去。”
徐薇眼底的光彻底暗了,万念俱灰,机械地转身,走了几步,忽然回头看向阮舒怡。
只是陈凛很快挪了一步,挡住她的视线。
陈凛这副保护者的姿态,深深地刺伤了她的眼,她收回目光,灰头土脸地朝着办公室外走去,拉开办公室的门,临了心有不甘,甩下最后一句话。
“我又没说错,她本来就是快要进坟墓的人。”
说完,她走出去关上了门。
“你……”陈凛气得想追出去理论,却被阮舒怡拉住了。
她说:“没事,她今天这么惨,就想逞嘴巴上的威风,我不在乎的。”
陈凛看她一眼,眸色很沉,欲言又止。
他不知道她怎么能像个没事人一样。
阮舒怡手指在他掌心里按了按,“好了,别和那种人生气,反正她以后也得意不起来了。”
徐薇属于想红想疯了的那种人,现在已经做起来的号要被公司收走,这打击已经够大了,阮舒怡想着就暗爽。
陈凛垂眼,看她抓着他的手,还是有些气。
阮舒怡语气软下来,转移话题问他:“开会的事,你之前也没和我说,是临时想到的吗?”
陈凛说:“昨晚想到的。”
阮舒怡回想,昨晚他们还聊微信了呢,也没听他提。
一想到昨晚的微信聊天,她就有些脸热,放开了他的手。
“陈凛,”她语气郑重了点儿,“谢谢你。”
这一次,她发觉这三个字似乎也没那么难开口了,她不是不识好的人,陈凛最近为她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中。
她态度很诚恳,陈凛也暂时忘了刚刚和徐薇的不快,盯着她,“就用嘴谢?”
阮舒怡一怔。
“用嘴也不是不行,”他脚步一挪,面对着她,靠近了些,“给点诚意。”
毕竟是曾经厮混在一起什么都做过的男女,只一对视,阮舒怡立刻get到这男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她都恨自己脑子转得太快。
陈凛见她没反应,微微俯身,低下头,唤她:“阮阮。”
阮舒怡心跳有些快,垂下眼,思考也不过短短两三秒。
然后她就仰起脸,踮着脚,手抓着男人衣领,凑过去亲吻他的嘴唇。
碰了一下,她往后退,“可以了吧?”
她的脸都已经红透了。
还不等她退回原位,后腰一紧,她被男人的手臂紧紧揽住。
“敷衍。”他不满道,旋即低头吻上她的唇。
比起她那个蜻蜓点水的吻,男人这个吻就火热多了。
他撬开她的齿关深入进去,她躲他就追,没几秒,阮舒怡浑身都软下来,只能被迫同他纠缠。
接吻的时候她没法思考,只能攀附着他,手无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衬衣。
分开时,她气喘吁吁。
陈凛呼吸也很乱,作为一个早就开荤,却又素了几年的男人,他不太沉得住气。
垂着眼,他看到她被他吮得殷红微肿的唇瓣,和水雾迷蒙的眼眸,脑子里一瞬回闪过很多以前两个人抵死缠绵的画面,血液都往一处冲。
他的呼吸越来越沉,情不自禁又去吻她。
他怀念曾经的一切,这里面也包括他们没羞没臊的那段日子,他很难掩饰自己对她的欲望。
阮舒怡已然觉察到危险,毕竟两个人身体紧贴着,男人蓄势待发地抵着她。
这对她来说也太快了,她忍不住别开脸,手推在他肩头,“陈凛……”
陈凛不想停,低头吻她脖子。
阮舒怡不得已,声音拔高了一点:“陈凛,这里是办公室!”
陈凛动作一顿,“不是办公室就可以?”
阮舒怡赶紧趁机又推他一把,“你先放开我。”
陈凛没放。
阮舒怡抬眼看他。
那双桃花眼此时有些微的迷乱,紧紧盯着她。
她心跳剧烈,“我……我们这算怎么回事啊……”
陈凛安静几秒,终于放手。
对了……几年前,他们的关系是建立在金钱基础之上的,这一次他希望能纯粹一些。
但男人的劣根性摆在这,他现在看到她,就很难压抑冲动。
哪怕脑子里都还没想清楚要怎么接受她带着的那个小拖油瓶,身体已经先对她立正了。
阮舒怡都不敢乱看,后退一步,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动作忽然僵住。
她看到自己的浅蓝色T恤上落了几根长发。
她想起什么,慌忙去看陈凛的白衬衣。
果然,他袖子上也落了两根明显的黑色长发。
陈凛正要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她抢先一步,往前贴住他,挡住他的视线。
陈凛有些莫名其妙,叫停的是她,现在贴过来的也是她。
他拧眉,饶有兴味:“还想亲?”
阮舒怡心跳依然很快,但原本绯红的脸却在迅速褪去血色。
她不动声色地将他袖子上的长发拿走,这才又退回去,“我……我先出去了。”
陈凛一头雾水。
她也顾不上他什么反应了,转身步伐匆匆,离开了他办公室。
然后她直接去了洗手间,忍不住试着轻轻抓了下自己的头发。
果然,她的头发还在掉,且比之前更多了。
最近病情控制得好,她已经有段时间没做化疗,靠靶向药维持,可靶向药的不良反应似乎也越来越严重。
她想起了陈凛衣袖上的那两根发丝,所有的心跳和悸动在这一瞬间冷却。
没有人会想谈这样的恋爱,她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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