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君墨寒没有再出手的意思,北庭言这才敢放云婉音过去。
不过,北庭言却有着超出人意料的顽强,没要多久,挣扎了两下,竟就再度爬了起来。
好像充满血气的眼睛里只能看得到云婉音一个人,如见血仇般,直接朝她爆冲过去。
云婉音握紧画骨鞭,不敢掉以轻心。
但看到冲过来的北庭言浑身是血,还是将画骨鞭收了回去。
罢了,现在动起真格,北庭言怕是受不住她两鞭就要倒下。
毕竟画骨鞭到底是杀器。
凛冽拳风迎面呼啸而来,云婉音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错开力道,无声无息化开了他的劲力。
云婉音不是第一次和北庭言交手了,尤其是在树林里共同对敌的那一次,基本已经让她摸透了北庭言的路数。
而他如今虽然力大,但也失了理智,不过是蛮力,并且越发的被云婉音激怒,打的时候毫无章法。
如果放在以前,因为力量碾压,云婉音在他手下势必要吃亏。
但现在不同,北庭言已经受了伤,就算他再怎么疯了一般的攻击,他糟糕的身体还是会拖慢他,让他变得迟钝。
云婉音已经避过了好几道杀招,空手与他对招。
北庭言就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哪怕身上伤口撕裂,他也不管不顾,一门心思要杀死她。
可渐渐地,北庭言连她的衣角都碰不到了。
除了北庭言越发迟钝,云婉音身影步法也愈发轻灵,如鬼似魅,让人难以抓住。
他眼前一花,正要提剑砍过去,云婉音却不见了。
北庭言红着眼,扭头四处张望,疯狂寻找她的踪影。
背后一阵冷冽寒风刮过,云婉音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唇边勾起冷笑,在他猛然回头的时候,旋身一脚将他踹飞出去。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居高临下地走过去看着北庭言。
他现在很像是一头龇牙咧嘴的野兽,凶残的随时准备发动进攻。
而他也很快再次扑了上去,云婉音应付的更加得心应手。
君墨寒凝望着她的身影,眼眸深邃如漩涡,不觉间看得有些入神。
她身法异常轻灵,北庭言经常就是狼狈地扑了个空,而且不知她的去向。
这边已经打了半个时辰,而泥地里,缓过劲儿来的殷华月和殷从露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里一闪而过的阴毒。
此时不下黑手,更待何时!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地爆冲过去,抽出软剑猛地袭向君墨寒命门,出手就是毕生绝学的杀招。
不管君墨寒怎么闪避,她们都有应付之策。
此刻,在任何人看来,君墨寒都没有躲闪的余地,必死无疑。
君墨寒就站在那里,神色没有变化,依然看着云婉音,仿佛并没察觉到这场突袭。
但就在殷华月从殷从露近身的那一刻,他身上突然爆发出猛烈杀意,两个人直接被弹飞了出去。
两人眼中闪过万分惊恐错愕,身子砸落到地上的那一刻,殷从露就已经昏死过去。
而殷华月连续不断地呕出血来,仿佛苦胆都要吐出来,脸色一片病态的惨白。
她难以置信,身体忍不住颤抖畏惧,“你……”
她们谁也没想到,就算实力有了很大的突破和提升,但在君墨寒面前,依然犹如蚍蜉撼树,幼稚可笑。
君墨寒的那点雅兴被这场突袭破坏的七七八八,不悦拧起眉宇,闪过一丝戾气。
抬手随意一道恐怖汹涌的灵力朝她们飞射而去,殷华月眼中露出惊恐惧怕,死亡笼罩在她头顶,爬起来拼命想逃。
谁料灵力正好击中她的后背,直接将她的身体打散架了,迅速风化粉碎。
风一吹,骨灰都留不下。
而地上昏过去的殷从露也是一样的下场。
挫骨扬灰,大抵如此。
云婉音还在不知疲倦地和北庭言对打,丝毫不知道君墨寒那边发生的恐怖状况。
他无声无息灭了殷氏两姐妹后,又看向云婉音,不禁轻微皱眉。
还在打。
好像只要没有彻底失去意识或者恢复清醒,他就永远不会停下攻击。
再一次被云婉音打趴下,又试着爬起来。
君墨寒眼神冷冽漠然,准备出手打晕北庭言。
“且慢。”
云婉音又拦住了他。
君墨寒这次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浑身散发不悦的寒气。
就算不杀,打晕也是可以。
可现在她却连打晕都不让。
云婉音叹了口气,“我只是想拿他做个实验,你把他打晕了,我还怎么实施?”
这份解释,勉强让君墨寒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他冷哼一声,“我看还是杀了省事。”
云婉音无奈又没好气的看他一眼,但君墨寒终归只是说说而已,还是抬手召出藤蔓,将北庭言浑身捆地结结实实,交给她处置。
北庭言浑身是伤,眼睛猩红,拼命挣扎。
她知道,再这么下去,就算自己还撑得住,北庭言也会因为体力透支灵力过度枯竭而死。
但她之前既然能让北庭言恢复意识,那么现在一样也可以。
隐约记得上一次,就是在她将血不小心喷到北庭言脸上的时候,他才恢复了意识。
云婉音右手利落地化鞭为剑,剑光划过指尖,一滴鲜血从指尖滴入他的口中。
看到这一幕,君墨寒眸光一紧,握紧了手,越发觉得,是留不得北庭言了。
云婉音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男人眼底寒意肆虐,而这时候,因为北庭言的挣扎,藤蔓也开始松脱了。
藤蔓落下,彻底解除了束缚。
云婉音瞬间往后退了好几步。
她不确定,自己的血是不是真的有效。
万一北庭言发狂更严重,她也好有个准备。
而君墨寒却是上前,挡在她面前,一旦北庭言动手,他就立即将其击杀!
可这次北庭言睁开眼,却是一双完全清明的眸子。
看着摆出战斗架势的两人,满脸的无措和不明所以。
“你们这是怎么了。”
“……”
云婉音一怔,意识到北庭言终于恢复了意识。
她这才疲倦地松下防备,累的浑身都泄了劲儿,甚至没心思和北庭言解释。
却抵不住北庭言愕然追问,“我刚刚是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