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虞的脸“唰”一下红了。
她扭过头去,扭捏着,不发一言。
看着她这副娇羞模样,陆渝忍不住笑了,而后又沉沉叹了一口气:“那晚...我并非有意冒犯,只是那天我喝醉了酒,正逢收到你的信,说你一人赏庙会无聊,约我同行。我想着左右也是无事,所以便来了....只是没想到竟醉的那般厉害,到最后反而还累得你来照顾我。”
夏虞仍是低着头:“不累,能服侍将军,是夏虞之幸。”
“哦?”陆渝的声音含了几分戏谑:“当真不累吗?”
夏虞的脸上再次浮现出那副娇憨神态,她气鼓鼓瞪了陆渝一眼,噘着嘴,似乎很是不满陆渝总是提及此事。
陆渝终于忍不住捏捏她的鼻子,感叹道:“阿虞,你这般好,都是我对不住你。阿虞,你嫁给我好不好?”
他鼓足了十足的勇气,终于问出了口。
谁承想,夏虞兀自转过头去,许久,才干巴巴问了一句:“嫁给你做什么,做妾?”
陆渝一愣,而后结结巴巴道:“你...你若不愿意做妾...”
“我若不愿意做妾,将军可否像待云禾那般,也娶了我为平妻?”夏虞突然发问,直把陆渝问的脑子一白,而后左右为难起来。
平妻之论,本就并非正统,娶一个就算了,怎么可能娶两个?
可对上佳人含情的眼,一时间,拒绝的话却又如鲠在喉,让他无法说出口。
他只得说道:“我自然是愿意的,只是陆家眼下遇到了些麻烦,万一处理不好,弄不好会有抄家灭族之祸,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也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
夏虞起先愣愣的听着,只当陆渝是搪塞她的推辞,直到她听见陆家会有抄家灭族之祸,这才信了几分:“陆家这般煊赫,谁人能抄了陆家?”
陆渝苦笑:“陆家再煊赫,终究也是皇家的臣子,庆儿这次得罪的,是皇孙。”
夏虞心里一惊,旋即不说话了。
听说陆家可能遭难,她马上就不再提要嫁他一事,而是换了个话题:“你这几天日日跑出来见我,你家里人没起疑心么?”
“母亲素来不问外事,慕氏也有庆儿陪着,都顾不到我这里。”
夏虞敏锐的问道:“那你那位禾夫人呢?”
“云禾....”陆渝有些迟疑,答道:“她是个再单纯不过的女子,没这般多心眼。再者,她的身份到底比不得莞齐,她就算想管,也是不能够的。”
夏虞嗤了一声,她虽只与云禾见过一面,却也看得出她是个厉害角色,何曾与“单纯”二字有半分相关?
她不禁愈发觉得这位陆将军真是眼盲心瞎。
————
云禾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文舒堂二楼到处打着转,压根辨不出东南西北。
这地方就和迷宫一样,她明明亲眼见着陆渝上了二楼,可是一转眼,却又找不到人了。
清晨时分,学堂已经开课,楼下是学生们朗朗的读书声,云禾四处张望寻找着,灵活的躲过值守的小厮。
终于,她发现了端倪。
她走到一扇门前,悄声无息贴上去,听着里面的动静。
模模糊糊的男声自里面传来:“只是例行一问罢了,夫人不必紧张。只是此事事关皇家,夫人还是得先拿出主张来才是。”
云禾轻轻皱了皱眉,一时没蕴过来是什么意思,她再要把耳朵附过去的时候。“吱呀”一声,门开了。
她就这样尴尬的站在门前,和门里人面面相觑。
“夫人,你怎么在这?”云禾率先反应过来,望着眼前的慕莞齐,颇有些疑惑和震惊。
慕莞齐抿了抿唇,并未出言。
云禾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直到看见慕莞齐身后之人时,她惊得眼睛都大了:“宜王殿下!”
她的眼中满是震惊,显然是没弄明白眼前的情形。
凌舒止自后方悠悠而出,旋即望向慕莞齐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事已毕,我就不久留了。”
慕莞齐俯身:“恭送殿下。”
云禾愣在原地,大脑乱成了一团浆糊。
夫人为什么在这里?宜王又为什么在这里?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他们在做什么?
她这么想的,便也问了出来:“夫人,您与宜王殿下,是特意来此相约的吗?”
她目光打量,言语间跃跃欲试,只感觉自己手中又多了一条慕莞齐的把柄。
不顺父母,多年无子,眼下,又多了一条罪状——私会外男,不守妇道!
慕莞齐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但似乎并非是为了云禾的缘故。
她冷漠的关上门,自始至终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云禾。
“砰”的一声,云禾被关在门外,但她脸色未见丝毫不愉,反而表现的十分兴奋,快步下了楼。
云禾自以为握住慕莞齐天大的把柄,脸上满是兴奋神色,脚步飞快的往楼下行去。
途径某一处厢房时,她隐隐约约,仿佛听到里面有异声。
她下意识想过去看看,
可转念一想,事有轻重缓急,管别人的闲事做什么。
这样一想,她便毫不在意的回转头,自顾自下了楼。
而后快步走到陆渝马车前,直接在那里蹲了起来。
留守的轿夫一脸为难:“夫人,这是咱们将军的轿子....”
云禾一句话就堵了回去:“我找将军有事!耽误不得!”
她足足等了两个时辰。
等到日头高照,初春的艳阳落在人脸上和身上,晒得久了,却也是很毒辣要命的灼热,她脸上蒙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妆也被汗水浸得浮了起来。
终于,她望眼欲穿,终于盼来了陆渝的身影。
“阿渝!!”她激动的大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