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让时欢实在无法回答。
更何况闵寂修前面的铺垫,好像她的回答,最终会决定九魍的命运。
在闵寂修之前没说谎的情况下,他说他想统一缅国,消灭所有军阀,让国家成为一个自由民主,在没有犯罪园区的国家,这对缅国来说的确是一件好事。
当然,这也是在他没有说谎,不包含任何私心的情况下。
可事实证明,想让时欢再信任他,真的太难太难了。
一次次的欺骗,不管是他还是库辛,不管他们的私心是什么,总是要把时欢架在火上煎烤。
所以这一次,时欢选择继续躺,尊重每个人的选择,也尊重他们的命运。
“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
闵寂修摇摇头:“我觉得应该问一问的,我希望能像以前一样,听一听你的意见。”
“先不说我的意见能不能左右你,这是你们的国家的事,我不方便参与,我可不想因为我的一句话,对你或者你的国家产生影响。”
这一次,闵寂修没有反驳。
他也知道,之前和时欢的相处,再也回不去了。
几秒后,他自嘲地笑了笑:“如果你刚刚真的给我答案,或许我会听你的,你希望我胜利,我就是拼到只剩下我自己,我也会战斗到最后,你不希望,那么我从这一刻就会去想,我们什么时候离开缅北,该如何离开缅北。”
或许吧。
时欢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他或许真的这么想过,也或许会有他的另一套计策。
时欢倒是觉得,发现库辛是卧底,其实并不是很难。
没准闵寂修已经发现了,又有什么心思想引时欢去做。
但这一切,时欢都不想再参与了。
“不是说想睡个好觉么。”时欢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翻了个身背冲着闵寂修。
“时欢。”闵寂修坐着没动,“我想听你说一句爱你呦,就像你以前经常对我说的。”
可等了好久,只等到时欢的两个字回复:“睡吧。”
转天一早,时欢醒来时,闵寂修已经不在房间。
她习惯性起身看向窗外,一切如常。
看来这几天是不准备打仗了,几个大兵光着上半身在空地三五一堆人在讨论着什么,平时的巡逻人员也一个都没见到。
时欢洗漱之后,再次看向窗外时,是山猫开了一辆皮卡车离开营地。
更离谱的是,在下午五点左右,空地上竟然开始搭炭火支炉子,空地上的人们满脸笑容,忙得不亦乐乎。
看样子,竟像是要举行什么篝火晚会。
就在这时,山猫开车回到营地,很多人都围了上去,从车上卸下来几只已经杀好的羊。
时欢觉得不对劲。
她来到营地之后,跟着大兵们吃大锅饭,很少能见到荤腥。
突然弄来这么多只羊,改善伙食,关键还是在九魍军团小败之后,不像是慰劳军营,更像是……
最后的晚餐。
时欢走出房间,站在矮楼前看着他们,她甚至还看到毒蛇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出来。
“臭蛇,知道今天有肉吃,你他妈终于舍得出来了。”山猫叫喊着,接过轮椅,推着毒蛇往矮楼前走,“别在太阳底下晒着,再晒你就更臭了。”
“你他妈才臭。”
“你自己闻闻,你都多少天没洗澡了。”
毒蛇果然闻了闻:“我他妈一身伤,医生不让我洗澡。”
山猫哼了一声,又看向时欢:“呦,这不是眼睛长在头顶的时小姐么,今儿怎么有空出来。”
自从时欢扎了九魍一刀,山猫看她特别不顺眼。
想必若不是九魍拦着,山猫已经杀她一万次了。
这会阴阳怪气,看得出他心情不错。
“九魍呢?”
“怎么,想你老相好了。”
时欢翻了个白眼,打算离开。
“九哥去后方营地慰问送温暖去了,你想见他明天赶早。”
时欢停住脚,扭头询问:“看你们这样不是要一起改善伙食么,这么隆重的事,九魍不参加?”
“不是说了后方营地需要九哥送温暖,他在那边吃。”山猫摸出烟来刚想放进嘴里,就被毒蛇快一步抢过去,他又只得再拿出来一根,“我觉得骄傲的时小姐应该不屑和我们一起吃饭,就不招呼你了。”
时欢本来也没打算吃,再没理他直接走进矮楼。
很快空地上的炉火全部冒着烟火气,天色渐暗,空地上愈发热闹起来。
几百个光着膀子的老爷们又吃又喝,还有一些被推着站起来表演才艺,吵吵闹闹声音很大。
也只有时欢自己坐在屋里,吃着一碗桶面,连个火腿肠都没有。
“这么惨?”库辛右手端着一盘子肉走进来,放在时欢面前。
“不惨,我觉得很自在。”
库辛只笑不说话,在原地站了几秒,没有要走的意思。
时欢抬起头:“有话想说?”
“你这屋里……”
“有话直说。”
库辛呵呵笑着:“行吧,我只想过来问问,你知道九魍去哪了吗?”
他们真是不放过时欢,什么事都来问他。
“不是去后方军营与民同乐了吗?”
“是吗?”
时欢挑眉:“不然呢?”
库辛又盯着她看了几秒,终于笑起来:“看来你也不知道啊,可能真去慰问了吧。”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库辛还是没有走的意思。
时欢不满地皱起眉:“还有问题想问。”
“是有一个。”
看他好像难以启齿的样子,时欢瞬间明白了。
他应该是想问九魍有没有跟时欢说什么吧,有关于营地卧底的事。
在屋里转了一圈,库辛还是开口问道:“九魍有没有和你说怀疑我的事?”
“他昨天说在指挥室找到监听器,至于有没有怀疑你,他没说我也不知道。”
“时欢,这对我很重要。”
是很重要。
他炸没了左手,还弄得自己一身伤,就是为了能留在九魍身边。
可他太着急了,不管九魍有什么动向都汇报给政府军,识破九魍的计谋,他肯定会怀疑有人泄密。
想必监听器就是库辛故意放在指挥室,让九魍发现,以洗脱嫌疑。
但以九魍缜密的心思,想要相信太难太难。
“你问我也没用,你也知道我和九魍已经彻底掰了,他即便和我说什么,也不会是真话,我就当听个乐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