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队的人是个什么德行杜天全一清二楚的。
如果说是集体的事儿杜天全这个队长责无旁贷的去搞。
但是这个涉及的问题太多了,说出去没准儿还有人说自己以权谋私,让杜红英从中赚钱呢。
“爹,很简单啊,种地不是分三个组吗,编草帽也以分组来进行啊,谁编的谁去推销,卖出去的钱生产队得一点提留外都让她们自己分。”
“一个个脚上的泥土都还没洗干净呢,能推销给谁?”
“也不一定啊,七大姑八大姨总会要买吧,比供销社的便宜一点,有需要的人家总会买的。”
“那你……”
“我就卖我们组上的草帽。”杜红英笑道:“能赚一点是一点,相信我们组上的人也会同意吧。”
他们组上的人家石柱和李婶子、张军、王海就占了一大半了,余下两三家哪怕投反对票也没用,少数服从多数。
“你这丫头……”杜天全知道要论算计没谁有自家闺女会:“只是,你怎么赚啊。”
“我看过供销社的草帽卖六毛钱一个,咱们收购价就四毛吧,总得给点利润才好搞,我呢,赚上几分钱一个就好,薄利多销。”
事实上杜红英才不会这样搞呢,这只是对外的说法,连她亲爹都得瞒着。
每一个生产队总有那么几户人:恨你有,笑你无,嫌你穷,怕你富;两面三刀,三五成群,闲言碎语,学问不高,心眼不少!
上下两辈子杜红英早已看透了谁好谁坏。
“行了行了,他爹,你也别听这孩子瞎扯真去搞这个,回头钱没赚着闹得一身的骚。”陈冬梅是不同意杜红英带领全生产队搞的,人多破事多。
“这个问题我们和保管会计妇女主任商量商量。”杜天全道:“眼下最要紧的是抢收小麦。”
“种出来了收不回去那就是损失。”陈冬梅一边吃着饭一边道:“我们这个组的人心都还齐,大家都干得起劲儿,今天大干田那一片都割完了。”
“大干田那边还要栽秧子,等下雨就要关水,肯定是要先割完的。”
“就是。”
“今年秧子发得也不错。”
“都说了,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杜天全道:“那块大秧田下了十二桶粪水,肯定好了。”
“咱们七生产队的庄稼个个都眼红。”
陈冬梅将陈秋叶说换麦种的事儿说了。
“你就这样答应她了?你不是不是晓得,这麦种也是去年留下来的,种的时候颗粒小得很。”
“我给她说了,换不换就由她了,反正到时候我们家也能分到不少的麦子,给她留着就好。”
“他们半山腰也恼火,水源去不到,几块水田全在山脚下,山上开荒种点粮又缺肥料,不好搞。”
“可不,他三姨爷当这个生产队长当得遭孽。”
要说当生产队长当得好的还是杜天全。
别说村上开会了,就是乡上镇上开会他都能得表扬。
不为别的:庄稼种得好。
杜天全还在想着要下下半年交肥猪自己又要当显眼包的事儿。
结果这天正收割麦子,村支书和村长就带了七八个干部模样的人来到了地里。
“杜队长,这是县上的云同志毛同志,镇上农技站的古同志、蒋同志、乡上的万同志、张同志……”村长一一介绍,说了半天杜天全才知道他们是来参观学习取经验的。
最最重要的是,县上来的这两个人,一个人胸前挂着一个黑黑的东西,说是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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