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煤炭,老的小的都在捡,中年人就出工做工分。”
捡的煤炭可以自己烧,也可以卖给私人,一个月总有那么三五块钱的收入,所以大家乐此不疲。
“还真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啊,靠煤厂就吃煤炭。”
“因为捡煤炭打架吵架找村干部评理的事儿也不少,几乎每天都把一大半的时间都花在断公道上。”杜天全道:“有时候还会被厂里的人警告。”
啊,为啥啊?
“你当真以为他们捡煤炭能捡到这么多啊,半捡半偷,自己偷还不算,还要指使家里的小孩子去干,唉,完全就是带歪了。”
煤厂那边能怎么办,就只有找村干部。
村干部也拿着头痛,打不得骂不得说了也没效果,转身照样这样干。
穷山恶水出刁民,杜红英心里就有这么一个念头。
穷,想要生存,他们就顾不上礼仪道德法制什么的,爹想要解决这个问题还是得发展经济。
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杜天全又带着女儿女婿小赵和两个外孙走进了村子里。
“常大叔,我今天是在你们家搭伙吃饭吧?”杜天全问一个抽着叶子烟的精瘦老人,据说他是前任村长。
“是呢,杜同志,是在我们家,早上你没来,我家老婆子还炕了两个馍,你等着我去给你拿。”
“不用不用,早上我在家吃了才走的,常大叔,给常大婶说一声连我共多做六个人的饭菜,我女儿女婿他们也在你家吃,呶,这是今天的粮票。”
按规定,驻村干部在社员家里吃一顿给半斤粮票,六个人就是三斤,晚上还有一顿杜天全共给了四斤粮票。
“要不了这么多,两个细娃儿能吃啥,杜同志你给三斤就好。”
“常大叔,我们是按规矩办事,您不能让我坏了规矩。”
常大叔果然不再推辞。
杜红英……这个时代的人其实都挺规矩的。
杜天全又带着女儿女婿他们一行人去转村子,美其名曰了解了解一下村里的情况。
“其实我们可以去煤厂的食堂吃饭的。”杜红英小声道:“爹为什么一定要在那儿搭伙?”
石柱告诉她,煤厂食堂有票也能吃,而且石柱给了她几张票,那是卖东西有些人钱不够用来抵的。
“不是说那个常大叔是上任村长吗,爹肯定是想了解了解情况。”
没去现任村长家吃饭,去的是上任?
“你懂什么,从村小右边第一家起就是这个常大叔,不正好,现任村长也没辙。”
前任与现任,总会有点当权与夺权矛盾,驻村干部一个搞不好就得得罪俩。
听爹这么一说,杜红英……爹行啊,已经开始用上心眼了。
走了两小时,还没走到一大半,主要是,有些村落在半山腰。
“高志远,你是伤员你不准上去了,就带着孩子在这儿等我们。”
杜红英是决定要去看看的,那啥因地制宜搞点什么才行,一定要亲眼所见才有安排。
“小赵,听见没,爬坡这种事儿,我居然会有被嫌弃的一天?”
赵波咧嘴笑……也只有嫂子敢嫌弃高队。
从山底到半山腰,若是高队没受伤,估计压根儿就要不了十分钟。
当你们还在找小路走的时候,他们从来不走寻常路,逢山开路遇水架桥。
“你是伤员你心里没个数?”
杜红英低吼:“肖大夫怎么说的,要是没养后留下了后遗症谁管你?”
“我……”
“咋了?”走在前面的杜天全察觉到了情况不对连忙问“谁受伤了?志远,你受伤了,伤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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