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厉北城轻轻的把江清雅放在软垫上。
然后拿出帕子,一点一点擦拭掉她脸上的血迹,他的神色隐在暗处,黑眸中隐藏着难以察觉的怜惜。
“江清雅,你平日里不是挺能打吗?”
“怎么今天却被人伤成这个样子。”
本是为了让江清雅来宁王府出气,结果却让她受了这么重的伤。
厉北城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决策是不是有些草率。
正在他思考如何给江清雅报仇之际。
嗯?厉北城的余光瞥见了江清雅的眼皮,轻微的动了一下。
他反应过来什么,继续盯着江清雅看。
果然,没多久眼皮又动了一下。
“醒了?”厉北城停下手中动作,低声问道。
江清雅睁开眼笑着对厉北城说:“怎么样?我装的还不错吧。”
“装?”厉北城挑了下眉。
江清雅夸赞,“我以前觉得,我的演技不错,今天发现你竟然也是一个演戏高手。若不是我提前知道我们的计划,差点真以为我要噶了。”
“计划?”厉北城又挑了下眉。
“对呀。”江清雅自然的说道,“我们不是说好,让我今天来宁王府里大张旗鼓的闹完后假意受伤,你再借题发挥,对宁王发难吗?”
“哦?”厉北城明白了江清雅的意思,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围魏救赵,祸水东引,真是一个好计谋。”江清雅感慨道。
厉北城:“……”
江清雅半响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抬眸看向厉北城,发现对方丝毫没有开心的意思。
江清雅好奇的问道:“计谋成功了,你怎么不高兴?”
“本王高兴。”厉北城说道。
江清雅:“……”
她就没见过谁冷着一张脸然后说高兴的。
江清雅琢磨了一下厉北城的态度,然后又回想了一下昨日她和厉北城之间的对话。
蓦然反应过来,她好像把厉北城的意思理解错了。
“你……”她迟疑的问道,“让我应下宁王府的帖子,不是为了故意闹事?那你为什么要让我走这一趟?”
“倒也的确是为了让你闹。”厉北城见她是真不懂。
有些无奈的扶了扶额。
“但不是想借题发挥,而是想让你出气。”
“啊?”江清雅张了张嘴,有些不知该做何反应。
她看着厉北城,风吹动车帘,光斑跳跃,他俊逸的面容褪去冰冷狠厉,多了丝旖旎的情愫。
江清雅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的有些快,耳根开始发烫。
厉北城视线往下,落在了她莹润的红唇上。
两人慢慢贴近,呼吸缠绵。
就在即将触碰到对方时,车外传来沈青的声音。
“王爷,王妃,王府到了。”
江清雅回过神一把推开厉北城,从马车上跑了下去。
沈青只感觉到有风从他面前拂过,再看只能瞧见江清雅衣袂的一角。
“王妃你还受着伤,慢点跑。”他扬声道。
“王爷,王妃刚刚不是还晕着吗?怎么突然……”沈青一边说着话,一边转过头。
在对上厉北城眼睛后,他所有的话全部消匿在了喉间。
他的脑海中发出尖锐暴鸣。
啊!王爷看他的眼神,怎么和看敌军一模一样啊!
他好像想要杀了他?
他没看错吧?
“沈青。”厉北城看着沈青,语气缓慢。
“怎,怎么了?”沈青立正,满脸都是已老实,求放过。
“你最近武艺方面,有所下滑。”厉北城说道,“去沈户那里练一个月吧。”
“啊?不要啊。”沈青只要一想到沈户的魔鬼训练法,就觉得小腿肚子有些发颤,他讨饶,“属下在王府内,也可以练的。”
“两个月。”
“王爷……”
“三个月。”
“好。”沈青急忙应下,“属下这就去。”
厉北城处理完沈青回到主屋。
江清雅正坐在桌前。
看到厉北城,她轻咳了一声避开目光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好。”
吃完饭,江清雅那股尴尬的情绪总算散开了不少。
她问起之前马车上的那件事:“事已至此,你准备如何对付宁王府?”
“你的那个主意就很好。”厉北城说道。
“直接传流言,说宁王妃欺人太甚,表面邀请你听戏,实际故意伤害,手足相残。”
“等民愤激昂之时,自有人会上报给那位。”
江清雅点了点头说:“这件事交给我吧。”
经过之前的几次交锋,对于传流言这件事情她现在已经非常熟练。
并且还组建了一整个专业团队,确保流言内容足够劲爆,速度足够快速。
“好。”
交谈完正事,那种燥热且尴尬的感觉再次袭来。
江清雅站起身说道:“那我先去忙了。”
“好。”
察觉到江清雅的情绪,厉北城的眸色稍微沉了沉,表面却没有丝毫波澜。
回想起路途之中林陌等话语。
厉北城轻轻吐出一口气:“不能急,慢慢来。”
江清雅离开主屋后,心情逐渐平复。
她能够察觉到,自己对厉北城的感情已经有些超乎朋友的界限。
但一方面因着从未谈过恋爱,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原主的遗愿还未完成,且她对这个时代的归属感远远不足。
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这种情况。
只能慢慢的去想,去剖析。
——
两日后,江清雅正在处理府中事务时,栖月带着一个太监走了进来。
只一眼江清雅就认出这个太监正是之前跟在月妃身边的那位。
“月妃娘娘有事要见您,让奴才过来传个话。不知魏王妃现下可有时间入宫一趟?”太监躬身行礼后问道。
江清雅给栖月使了个眼色。
栖月立即送上一个荷包。
太监收下后,江清雅问道:“月妃娘娘召见我所为何事?”
太监掂了掂重量,喜笑颜开。
他尖着嗓子对江清雅说:“娘娘还能因为什么,自然是为了宁王。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闹得太难看,于皇家面上也无光。”
“一母同胞?”江清雅精准的捕捉到了关键词。
“对啊。”太监有些诧异的说,“魏王妃难道不知魏王和宁王都是月妃娘娘所生?是实打实的亲兄弟。”
江清雅:“……”
好家伙,这事情她还真不知道。
原主记忆里对京城的事项人物少之又少,而她看宁王如此坑害厉北城,自然也不会联想到这两个竟是亲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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