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杏点点头:“千真万确,我亲耳听见的。”
婉初回想自己搬过来,第一次去探望娴宁,那时候,画扇正端了药来给娴宁喂药。
之后她便记下时辰,次次都在那个时辰去探望娴宁。不过之后娴宁也不过喝了几口,便不再继续喝药了。
婉初轻笑一声,原来娴宁打的是这个主意,倒是和自己不谋而合了。
香杏不知婉初在笑些什么,只是有些为婉初愤愤不平:“我好话都说尽了,那王婆子也不肯放我出去,给了银子也不好使。碧桃说给二小姐抓药,就顺顺当当出去了。”
香杏一拍巴掌,道:“早知道我也说,我去给二小姐抓药好了!”
婉初轻笑起来:“行了,就你贫嘴。出不去就算了。”
香杏眨眨眼,轻声道:“可小姐的玉佩,说不定还在那位徐公子那呢。看那两人,似乎是游侠,不知会在冀州城住多久。”
香杏言语中有些惋惜:“若是他们二人走了,小姐再想找回那玉佩就难了。”
婉初笑笑,温言安慰道:“不打紧。若是丢了,重新买一块带就是。”
关于那枚玉佩,婉初想的很开。
虽说那玉佩是姐姐和盛行远的定情之物,可姐姐已经消香玉陨了,盛行远也辜负了姐姐的一片深情。
婉初本想拿着玉佩好好质问一番盛行远,可如今看来,实在没必要。
自己那么美好的姐姐,为何还要留着盛行远这负心汉的东西?岂不是玷污了姐姐的一片赤诚之心?
丢了也好。
只不过,自己手头上的这方帕子,着实有些棘手。
自己倒是也仔细瞧过那方绢帕,‘澜’字绣的精巧,可绣线微微有些褪色了,可见这帕子不知洗过多少次。
这帕子已经不新了,可那位徐公子还带在身上,可见这方绢帕对他来说,是极重要的。
若真是普普通通的一方绢帕,自己烧了也就是了。偏生这帕子对主人家十分重要,婉初有些不知该拿这帕子怎么办了。
福来客栈,张秉文匆匆进了屋。
“主子,查清楚了。”
徐澜之听到这话,忙问:“怎么说?”
张秉文道:“那日薄神医在翠微寺上,冀州知府夫人,定国公夫人和定国公世子夫人都在。定国公世子夫人盛姜氏正是这冀州知府的大女儿。”
徐澜之那双桃花眼微微一眯,嘴角带着一丝兴味:“这冀州知府的女儿能攀上定国公家的世子?”
张秉文道:“主子有所不知,定国公世子先前就跟着定国公爷在冀州住过一阵子,也许是两家早有婚约。”
“况且,冀州是重要关卡。虽然冀州知府的品阶不高,可到底有些实权。定国公选择这门一桩婚事,倒也没什么。”
徐澜之轻轻一笑:“秉文,你这可错了。”
张秉文有些诧异,忙问:“错了?”
徐澜之挑眉看了一眼张秉文,渐渐收起脸上笑意:“我记得行远成婚之时,我还去凑了热闹。只不过我当年年纪小,贤母妃又看的紧,我便扮做了五哥身边的小太监,混出了宫。”
张秉文有些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俊秀少年郎,实在没想到,堂堂皇子居然能做出这么不顾自己身份的事儿。
“怎么?这就吃惊啦?”徐澜之撑着头,晃晃悠悠的笑道:“你若是觉得跟错了主子,就趁早说出来。”
张秉文差点跪下,忙道:“属下不敢有二心。”
徐澜之笑笑,接着道:“五哥在定国公府吃酒,我闲来无事,将众人的话听了一耳朵。”
“他们都在奇怪,为何堂堂定国公世子,要娶一个冀州的通判女儿做世子夫人。”
张秉文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通,通判?!”
这品级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了。说难听点,这种家世的女子,进了定国公府,给世子做个小妾都算是抬举她了。
徐澜之慢慢斟了一壶酒,浅浅一饮,笑道:“秉文也觉得不可思议吧?”
张秉文这才察觉,五年时间,姜大老爷便从一个小小的冀州通判,成了冀州的知府。
徐澜之勾唇,一抹嘲讽:“姜家大老爷升官的速度,任谁不得说一句,姜家祖坟冒青烟了。”
“哦不,这何止是祖坟冒青烟,这简直是祖坟在喷火。我朝自太祖以来,就没有哪个官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晋升如此之快的。”
张秉文听明白了,但又有些犹豫:“...主子,您是说,要查查这位冀州知府和定国公之间的关系?”
徐澜之一手托腮,一手敲着桌面,忽然一笑:“他们没那么傻的,大概也只能查到是儿女亲家罢了。不过还是去查查吧。”
徐澜之想了想,吩咐道:“五年前。去查查五年前,这两家有什么往来。”
张秉文仍有些犹豫,半晌才道:“可盛世子他和主子您私交甚好......这也要查吗?”
徐澜之笑笑,轻轻吐出四个字:“事无巨细。”
张秉文不敢再多说,忙答应下来。徐澜之看看天,渐渐黑了,这才扭头问道:“上次那姑娘将绢帕还来了吗?”
提及这事儿,张秉文更不知如何开口了。
见张秉文挺大的个头,却扭扭捏捏的模样,徐澜之撑着头,眯着眼调笑:“怎么提及了姑娘,秉文还变的害羞起来了?”
张秉文一急就脸红,结结巴巴的道:“主,主子别开属下玩笑了。”
“查是查到了...只是,只是属下不知该如何说...”张秉文挠了挠头,有些纠结。
徐澜之打了个哈欠,悠悠道:“照实说。”
张秉文无法,只得老老实实的答道:“那日那姑娘回去,我们的人就跟上去了。那姑娘回的便是姜府。”
“嗯?”徐澜之挑眉。
张秉文点点头,肯定道:“就是冀州知府,姜府。”
张秉文在知道这件事儿以后,心中警铃大作。
这姜大老爷既然不走寻常升官路,定然不是什么好鸟。可偏偏,这个时候,姜府里的女眷还被主子救了。
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儿。
张秉文心想,这一定是场阴谋。
谁知眼前这位清俊少年郎却来了兴致,半眯的桃花眼微张,嘴角含笑。
“有意思,不如今晚咱们就去姜府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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