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两名小卒抱着口供来到吴队长和张李的面前。
吴队长看了一眼,心中暗暗惊讶,这字写得真好啊,内容写得好详细啊,还是竖排繁体,写这个的人很有水平啊。
他看看没有问题便提起了笔,高菡忍不住喊了一句:“队长!”
吴队长看向她,她关切地说:“要谨慎啊。”
这种东西可不能随便签名,以前就曾有过一个盲区,里面有一只邪祟会引诱进入盲区的人跟他签订合约,将自己的身体零件卖给它,一旦你在它的契约上签了名字,你身上相应的零件就会消失。
至今为止那个邪祟都没能消灭,他们花费了巨大的代价,也只是将那个盲区关闭了而已。
吴队长抬头看向案几后的那道黑色剪影,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不是一只邪祟。
他只沉吟了片刻,便在口供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张李看都没看,直接在口供上签了字,然后哈哈大笑道:“你不就是为了吞噬我吗?来啊!还整什么仪式感!这是你的餐前礼仪吗?”
小卒将两份口供都捧给了万穗,然后道:“凉州人士张李,绰号巡山鬼,自贬为草口大王,生前坏事做尽,死后作祟害人,其罪当诛!当判斩立决!”
她说一句,旁边的师爷就写一句,十分敬业。
万穗将那写着判决的纸拿了过来,然后掏出了城隍官印。
在她拿出官印的那一刻,整座城隍庙都仿佛亮了起来。
众人都惊奇地看着这一幕,只有草口大王的脸色变了。
万穗将城隍官印重重地盖在了自己的判决之上,顿时四周风声大作,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力量将她面前的判决和口供全都卷了起来,飞到了半空。
这些纸张开始燃烧,没有明火,全都是阴燃。
烧剩下的飞灰被风卷到了高处,隐没进未知的黑暗之中。
众人脑海之中同时闪过了一个词:上达天听!
最后燃烧的是万穗的判决,纸张燃尽之后,上面的字却没有消失,而是化为了一个个金色的文字漂浮在半空之中,落款处赫然是一个红色的印章。
城隍印章!
至于这个城隍是不是本地的已经不重要了,众人都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真的是城隍!
这世上竟然再次出现了城隍?
可这怎么可能呢?
城隍不是已经消失了近百年了吗?
最激动的是草口大王,他不停地摇着头,自言自语道:“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的!就算你是城隍又怎么样?通往阴曹地府的通道早就关闭了,我们根本不可能去阴曹地府!你就算是城隍,也拿我没办法。”
万穗冷冷道:“不必押去阴曹地府,如今已无阴曹地府,我城隍庙已将此案上报,案件上达天听,上天若是同意我的判决,我便可以将你绳之以法!”
轰隆!
她话音刚落,便见那些金色的文字飞了起来,化作一道流光,落在了万穗面前的令牌桶里,其中一枚令牌亮起了金色光芒。
草口大王只觉得浑身发凉,眼底满是不敢相信和绝望。
万穗拿起那枚令牌,道:“上天已经同意了我的判决,只可惜如今没有了阴曹地府,你也享受不了十八层地狱里的那些刑罚,太便宜你了。”
说罢,她将那枚令牌往下一扔,道:“来人,将他拖出城隍庙去,在庙门前斩首正法!”
“得令!”丧门吊客两位阴差上前捡起了那枚令牌,旁边的两个小卒将草口大王拖死狗一样拖起,大步朝庙门外走去。
行刑自然不能在庙里,怎么能让这种恶人的血玷污神圣的城隍庙。
“不,不可能!我是草口大王,我有铜皮铁骨,你们杀不了我,杀不了……”它还在不停地大叫,仿佛在发出最后的哀鸣。
吴队长连忙跟了两步,因为那条伤腿,他还差点摔倒。
高菡过来搀扶他,却忘记了自己也身受重伤,也差点扑地,最后两人相互搀扶着,看向了庙门外。
万端公更是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阴差如何斩首草口大王。
那两个小卒将草口大王死死地按住,丧门手中举起了令牌,吊客则上前一步,那令牌上的“令”字忽然射出一道金光,打在了吊客手中的锁链上。
那锁链竟然变成了一把鬼头大刀!
鬼头大刀刀柄上雕刻着一只木头鬼头,背厚面阔,分量笨重,易于劈砍,因此常作为砍头的大刀。
古代的侩子手行刑之后,鬼头大刀因怨气太重,往往供奉在当地的城隍庙或者土地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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