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不伤天和就好!”
听着齐云礼的哀叹,女帝非但没有迟疑,反倒是眼里透露着兴奋,起身就往殿内走去。
那天和,似乎正是女帝登基之后新取的年号。
“云嬷嬷,就按这个办,殿外交给你。”
“是,殿下。”
云嬷嬷恭敬回应,随后立即退出宫殿。
而齐云礼则留了下来。
他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而那女帝则一步步朝着殿内走去。
见齐云礼没跟上,她还转头看向身后:“还愣着做什么?跟上啊!”
“哦哦!”
齐云礼快步跟上,才走两步,一层轻纱便笼上脸颊。
一阵异香扑鼻而来。
还没等他回过神,女帝的声音就再次响起。
“你,过来伺候孤沐浴。”
哪怕齐云礼的心理素质再强大,此时也止不住心头一颤!
这女人……
是真拿自己当太监了啊!
可现在若是避讳,被她发现什么端倪,那自己可就真活不了了!
眼下,只剩一种办法!
只能勉强欣赏一下这位女帝的泳姿了。
“诺!”
齐云礼应声而动,快步上前找到那足够容纳两人的玉石浴缸,开始往里面加水。
由于准备的匆忙,眼下只有几壶用来泡茶的热水,剩下的都是冷水,全部倒入浴缸之后,水温只能算是温润,绝达不到洗澡的程度。
就现在这个天气,要是在里面泡久了,说不定还得伤风感冒。
齐云礼转身,作为中医的他刚想和女帝嘱咐几句,以免惹得这位感冒,再招杀身之祸。
可就在他转头的瞬间,那女帝已经迈入那浴缸之中,先一步将头发打湿,而后全身没入水中。
那浴缸里的水温,就算是个普通人也能感受到偏冷,不会下水。
这位可是女帝!
万金之躯!
在她脚尖接触到水面的时候就该出来,怎么还会深入其中?
“陛下,你……”齐云礼不由疑惑道:“不冷么?”
“冷?当然冷。”
女帝淡然回应,眼神里透露着一股决然:“可成大事者,若是对自己都狠不下心,又如何能对天下人狠心。”
“小太监,孤知道你担心什么,若孤圣躯有碍,绝不怪你,你只需要在合适的时间惊呼出声,将那左相嫡子的罪坐死,孤自有厚赏!”
“……诺。”
齐云礼低头应了声,默默退到浴缸后方侍应。
可那眼神,却还是止不住往浴缸里看。
一片胜若山茶的茶白映入眼帘。
为了能坐实左相嫡子之罪,这位女帝已经将外衣完全褪去,只剩下一层抹胸遮挡。
水中波光粼粼,映得那本就白嫩的肌肤更加水灵。
这要是能薅上一把……
“咳咳!”
一声轻咳猛然从房顶响起!
齐云礼立即收神,将脑袋埋低的同时警惕着四周。
那是属于云嬷嬷的声音。
她这时候发出提醒,就代表左相嫡子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陛下!”
此时,一声厚重正好从殿门前响起!
“左相嫡子季麟义,求见陛下!”
一声喊罢。
按照计划,应该是女帝邀他进门,随后仗着四周无人,再反咬他一口的。
可如今,女帝并未有所回应。
她的手指划过水面,引出一串晶莹,默默欣赏着水珠中自己的美貌。
好似对一切都不太在意的样子。
齐云礼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都快止不住开口提醒女帝了,可下一瞬……
季麟义的声音再次响起!
“陛下?您可还安好?”
齐云礼眉头一挑。
没感觉错的话,这一次,对方的声音越发近了!
“别紧张。”
女帝的声音淡然响起。
她抬眸看了一眼齐云礼:“你这小太监,出谋划策是一把好手,可就是这性子……不太稳重。”
这不是废话么!
对方不进来,咱计划落空,到时候脑袋不也得落空了?
生死当前,谁还会稳重得起来?
齐云礼蹲下身,干脆凑到女帝面前,压低声线道:“陛下,他这要是不进来,您该不会怪罪小的吧?”
“放心。”
女帝嘴角挂着一抹弧度:“他包进来的。”
话落。
殿外便传来一声微不可查的吱呀。
殿门,开了!
胆大包天!
真是胆大包天!
齐云礼先前不了解这个左相嫡子,还想着要女帝开口才能引他进来,可现在……
就算女帝没有开口,他也敢硬闯!
“陛下?”
季麟义一只脚迈入殿中,探了个脑袋进去,环顾四周:“陛下,您可安好?”
“您要是不说话,我可就进来咯~”
厚重的官靴叩在地砖上,发出一声清脆。
季麟义走入殿中,还不忘顺手合上殿门,一步步朝着殿内探索。
一步……
三步……
五步……
季麟义来到堆满蟹壳的桌旁,捧起女帝先前用过的玉碗,眯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品味着其中滋味。
就是现在!
齐云礼深吸一口气,夹着嗓子惊呼出声:“来人啊!救驾啊!有登徒子擅闯陛下寝宫啦!”
话落。
殿内的屋顶应声碎裂!
云嬷嬷从空中落下,反手压住季麟义的手臂,玉碗还被扣在其掌心!
不等其辩驳出声。
紧接着,一群红甲士兵就推开殿门,鱼贯而入,直接将季麟义包围其中!
长剑,落在其脖颈之上!
“陛下!”
为首的一名红甲将士半跪在地:“微臣救驾来迟!让您受惊了,还请您责罚!”
齐云礼听着嘴角不由一抽。
就这还‘来迟’?
你们怕不是围在殿门前,就等着这冤大头开门了吧!
那浴池里的女帝眼里泛着一抹笑意,却没有回答,只是抬眼看向身旁的齐云礼,用眼神示意他出去。
懂了。
这是要自己出去把这罪名给他坐实啊!
齐云礼躬着身,双手压在身前,踩着小碎步走出幕帘。
“大胆贼子,竟敢入宫行刺,冒犯圣上天颜,该当何罪!”
“是圣上让我觐见的!”
季麟义咆哮着,想要从云嬷嬷手下挣脱,却只能做无用功。
“陛下!陛下!”
“家父季适之!家父季适之啊!”
“大胆!”
齐云礼怒斥出声:“你这贼子冒犯圣上天颜,还敢冒充左相嫡子,当真是罪该万死!”
“放屁!”
季麟义皱眉怒道:“你这阉狗不长人眼,当然不认识本衙内,我要见陛下!陛下一定认识我!”
“我可是三朝元老、托孤大臣、当今左相,身兼元帅之职的季适之家中嫡长子!这天下谁人不识我父,谁人不知我季麟义!”
“你这阉狗休要狂吠,让陛下出来见我!我可是她未来夫婿!”
齐云礼没有说话。
他能从原主的记忆中知道左相权势滔天,可没想到这左相嫡子也能嚣张到这种程度。
难怪他刚刚敢这样登堂入室,左相的权势之大远超自己所想啊!
不过……
敢骂老子阉狗?
等着!
看看谁最后会是真正的阉狗!
“哦?”
一声疑惑适时从屏风后响起。
女帝的声音,缓缓飘来:“夫婿?孤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夫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