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懿旨送达后,管家上下都激动疯了,苑马寺少卿本不是大官,朝中多了是的侍郎尚书御史内阁大臣,想把女儿送进东宫,管家谁都没想到管湘笛能做太子正妃,如今真是一块馅饼砸进了管家。
管湘笛自己也被砸得晕头转向,接到懿旨的第二天就去佛寺上香还了愿。
离开前又跟寺里的和尚求了符,和尚问:“施主要什么符?”
“要保夫妻和顺,没有旁人插足的。”管湘笛四下看了看,轻声问道:“有没有防小人的?就是若有人插足,便要她死无全尸的那种符?”
和尚赶紧合掌念了句阿弥陀佛,“施主,我们这是佛寺。”
管湘笛撇了撇嘴,拿了符离开后,丫鬟便说:“小姐若想求这个,得去找道士,奴婢听说这种法子多了去了。”
“现在骗子多,你怎知他们的名声不是噱头?我之所以那么问那个和尚,是因为我上次来求的愿成了,所以才来还愿。”
“小姐是求能做太子正妃?”
“不是。”管湘笛冷着脸道:“我是求那王莹早点死。果然,礼部嫁衣都没做好她就死了,真是大快人心。所以我说这个佛寺灵,说不准王莹查不出病因,就是佛祖要她死呢。”
丫鬟打了个哆嗦,不敢再看管湘笛,管湘笛感慨道:“可惜另一个愿望没成……谢见微还好好地活着。”
接下来几日,管湘笛常到礼部催进程,将礼部几个官员烦的听到她的名字,就想关门谢客。
管家唯一没有笑脸的就是管湘笛的母亲。
眼看女儿这么激动,她忍不住劝道:“笛儿,这婚要不然还是……不要结了吧。你忘了那王莹死得多蹊跷了吗?”
她说了好几次,管湘笛听得烦了,干脆挑明:“娘,我实话告诉你吧,王莹那病就是老天在帮我!什么太子克妻都是假的,您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
“什么?”管夫人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女儿,“王莹是你害的?”
“我去佛寺上香,求活菩萨帮我,让王莹和谢见微都死无葬身之地,好让我嫁给太子。您看,三个愿望如今有两个都成了!这不是老天在帮我?所以您就别再念叨了。女儿会好好活着的。”
管夫人被她气得捂住了心口,管湘笛毫不在乎,依然哼着曲儿给太子绣香包。
丫鬟走进房内,将一盏茶递给了管湘笛,“小姐,喝茶。”
管湘笛毫不生疑,喝了半碗,管夫人被她的态度气得摔门而去,管湘笛撇了撇嘴,再端茶想喝,发现凉了。
“喂,再去煮一壶给我端来……你是新来的?看着眼生?”
丫鬟低眉顺眼,“是,奴婢是新买来伺候小姐出嫁的。”
这话管湘笛听了舒心,也没多计较她的出处,继续绣花,丫鬟悄悄敛下了眸,飞快将剩下的半碗茶端了下去。
两日后,皇后这里便传来消息,管湘笛也病倒了,而且病症来势汹汹,比王莹刚开始那会儿更加严重。
皇后:“可派太医去了!”
“都去了!说和王姑娘的病症相同……娘娘,这可怎么是好啊!”
皇后摔坐在椅子上,姑姑焦急地等待了片刻,皇后说道:“去……把懿旨收回来。”
“娘娘!这……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啊!”
“那还能如何!难道要看着管湘笛像王莹那样吗?”
皇后现在提及王莹,仍然愧疚难当,她疲惫地合上眼,“先将懿旨拿回来,看看情况再说。”
管湘笛病倒在床,已经虚弱的人事不省,不知过了几日她才堪堪睁开眼,管夫人坐在床边哭得伤心。
命丫鬟给她灌了一碗药,管湘笛喝完便觉得好多了,坐起身子问道:“娘,我睡了多久?”
“快四天了!”
“礼部的嫁衣做得怎么样了?可有按照我的要求改了?”
“改什么!你病的第二日娘娘就把赐婚的懿旨拿回去了!”
“拿回去了?!”
管湘笛怒目圆瞪,狠狠捶了一下床板,“您怎能让她们把懿旨拿回去!我从未听说还有这样的事!不行,我没说不嫁——我要把懿旨求回来!”
“你疯了!你命还要不要了!”
管湘笛在家疯了两日,死活要嫁,这个折腾劲看起来,咳血病似乎就在无形之中好起来了。
如是,京城的风言风语传得更加有鼻子有眼了,甚至朝中都有为此向皇帝上报的,言语中暗示,东宫克妻,往后子嗣不丰,难登大宝,想也知道说这种话的是谁的人。
皇后焦急上火,偏偏两次下来她已经不敢再随意任性,从递上来的画像里随便挑顺眼的。
断断续续折腾了半个月,蒋成宣又被喊到了皇后宫里。
皇后满脸疲惫,扶着额缓缓道:“你上次说,可以直接算哪个是太子命定之人。本宫今日就让你算。”
蒋成宣道:“娘娘,这并非顷刻就能算出来的,臣要夜观天象,闭关三日才可。”
“那就三日后,你带着结果来见本宫。”
“是。”
转眼三日后,蒋成宣拿着一张纸来面见皇后,纸上写的是一人的生辰八字,他道:“此人便是能与紫微星匹配之人,且是辅星,有辅星相助,紫微星必能常亮,殿下千秋必能稳固。”
皇后捏着这张生辰八字,总算是放心了些,她的锋芒已经被这两次的事磨平了。
不过:“这人又无姓名,也无籍贯。实在是不好找,而且……若是她已经成婚了?”
“娘娘放心,微臣算出辅星并未婚配,尚待字闺中。”
“那就好。”皇后找来姑姑,让她把八字抄了,暗中寻找与之符合之人。
也就是宗室寻人,可以找户部和州府帮忙,查验户籍,换成旁人恐怕半辈子都找不到。
三日后,便有了消息,姑姑拿着名册来到皇后跟前,小心翼翼道:“娘娘,人……奴婢寻到了,只是……”
“寻到了!”皇后大喜,“拿来本宫看看,是京城的人?是哪家姑娘?寻常民女也无妨,眼下必须先让朝中那些说太子克妻,子嗣不丰之人闭嘴!皇上已经和本宫提了两次,只怕再拖延下去,东宫之位真要不稳!”
皇后说了半天,也不见姑姑把册子递来,她抬手抢了过来。
默默祈祷,只要是正经良人家的姑娘,都无妨,她深吸了一口气,掀开了册子。
看清了上头的名字,脑袋仿佛被狠狠砸了一下。
谢、见、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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