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那天的情形,柯黛不禁攥紧掌心。
摊牌。
崩溃。
誓死纠缠。
褚厌的疯狂,几乎令她胆寒。
“怎么不说话?”晁谨谦见她脸色不对劲,视线一移,落在她微咬的下唇。
她的唇形很漂亮,小巧精致,色泽粉粉嫩嫩,下唇那里,却残留着一道不太明显的小伤口。
男人瞬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剑眉狠狠一拧,“他咬的?”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才不是。”柯黛否认的极快,把脸转向窗外,“我的事不用你管了。”
“我也不想管,但问题是你自己解决的了吗!”晁谨谦难得发脾气,“你的解决方式,就是让小厌变本加厉,碰你,吻你,甚至咬伤你?”
柯黛听的心里冒火,“我需要时间处理,这个过程中,我不希望有外人来干涉!”
“外人?”晁谨谦眼里闪过一抹受伤,“我就是那个外人?”
她深吸一口气,“谨谦,我知道你的出发点是为我好,但我跟小厌的事,真的不适合你再插手了,你也好,旁人也罢,你们的出现,只会更加刺激他!”
晁谨谦眸光黯淡,“所以,你是不想他受到刺激?”
“不,我是不想让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时至今日,柯黛总算有几分了解褚厌。
正如晁谨谦说的,褚厌对她有很强的占有欲。
强到容忍不了她身边出现任何一个异性。
一旦出现,他能疯到置对方于死地。
这个做法,简直跟她那些私生饭有的一拼了。
等等…!
私生饭??
有没有可能,褚厌就是她的私生饭之一?
细极思恐。
柯黛一颗心,骤然升到嗓子眼。
晁谨谦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知道她的话,让他心里注入一道暖流,“你怕我受到伤害,你在担心我?”
柯黛回过神,“你说什么?”
她没听清。
晁谨谦正想重复一遍,她手机来电话了。
柯黛接通,“妈?”
“阿黛…你快回来啊…!”
电话那头的柯韵芝哭的撕心裂肺,“你爸…你爸他出车祸了……”
柯黛浑身一震,“妈!你先冷静点,别急着哭,告诉我爸情况怎么样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柯韵芝泣不成声,“还在里面抢救……你爸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活啊……!”
手机没开免提。
车子里都是柯韵芝凄凉的哭喊声,跟天塌了一样。
晁谨谦自然也听得到。
“你…你们在哪家医院。”柯黛指尖泛白,也有些慌了,“我现在赶过去。”
柯韵芝哭着说是京城第一医院。
她前脚刚挂电话,后脚晁谨谦就吩咐司机:“去第一医院。”
“是的,晁总。”
司机一脚油门踩下去。
……
二十分钟后。
柯黛跟晁谨谦赶到了医院。
柯韵芝在急诊手术室外面,哭成了泪人。
外婆也不例外,老泪纵横的靠在椅子上,脸色白,神情悲痛。
她有心脏病,受不得太大刺激,柯黛赶紧蹲下去安抚:“外婆,您别担心,爸爸一定会没事的。”
老太太哭到说不出话,心里一个劲默念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肇事车的司机当场死亡,你爸爸被送到医院时浑身是血……”
柯韵芝说到这儿,双腿发软站不住。
晁谨谦及时搀扶她,“阿姨,没到最后一步,不要轻易下定论,现在医学科技这么发达,您要相信叔叔会挺过这一关的。”
也不知道是这番话起了作用,还是看着晁谨谦这个女婿也来了,柯韵芝的哭声减弱了几分。
这时,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
一名护士走出来,“患者大量失血,情况危急,需要家属为其输血,你们谁是A型血?”
“……”
全场静默。
女随母,柯黛跟柯韵芝一样,都是B型血。
外婆上了年纪,就更不用说了,就算是A型血,也不可能让一个老太太,冒着生命危险去给褚丰阳输血。
至于晁谨谦,如果有需要,他一定义无反顾献血,对方是柯黛的父亲,他不能置之不理。
只可惜,他也不是A型血。
情急之下,柯黛转头问母亲,“妈,发生这么大事,你肯定通知小厌了吧,他是不是在来的路上?打电话催一催,让他赶紧过来给爸输血。”
褚丰阳出车祸,柯韵芝的确打电话通知了褚厌。
但输血这事……
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不行,不能让小厌输血!”
“为什么?”柯黛诧异,“妈!你就算疼爱儿子,也不能这么个疼法!爸爸现在命悬一线,让小厌输个血怎么了?”
柯韵芝无措的掉着泪,“不,不可以,不能让他输血。”
接连否认几句,她突然斩钉截铁:“小厌不是A型血,他是B型血!”
“怎么可能。”
柯黛隐隐记得。
很小的时候,柯韵芝带着她跟褚厌,一起去医院做全身体检。
她是B型血,褚厌是什么血型来着?反正跟她的不一样。
既然不一样,那褚厌肯定随了褚丰阳,都是A型血。
然而。
柯韵芝一口咬定:“不是!小厌他就是B型血!”
柯黛不跟她争辩,“小厌马上就来了,待会儿加急验个血不就行了?”
验血?
柯韵芝眼里闪过一抹慌乱。
那怎么行。
验血岂不是暴露了小厌的身世?
这孩子是她从福利院抱养的,既不是A型血,也不是B型血,是稀有的RH型熊猫血。
在这种情况下,难道她要说褚厌不是他亲生儿子这种话吗?
柯韵芝做不到,故作生气的开口:“验什么验?!我说是B型血就是B型血,小厌也随我!我是他妈妈,我还能不清楚吗!”
柯黛一噎。
“患者的情况很紧急!”护士加重语气,“如果没有A型血,患者随时会出现生命危险。”
外婆哭着扑上去,“医生啊……你一定要大发慈悲,救救他啊…”
柯黛哽咽的扶住老太太,“外婆…”
“你们医院的血库没有A型血吗?”晁谨谦这时开口,声音沉稳镇定。
护士看向这位矜贵的男人,“有,但不够。”
“你们最多能替患者争取多少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