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袁家那些旧部呢?!”
“袁少主,你应该心知肚明,以白崇喜的暴戾性格,若不能为他所用,必会毫不犹豫将其毁掉……哦对,有一人倒是苟活了下来。”
吴庸说道:“袁家军副将萧远山之女,萧蔷薇。这个女人,袁少主应该比我更熟悉吧?”
“蔷薇还活着……”袁于琼惊喜之余,扼住吴庸衣领问道:“她在哪儿!”
“在武州将军府。”
吴庸冷笑道:“白家二少看上了她,因此便留了她一条性命,若我没记错的话,四月底他们便要大婚了。”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蔷薇怎可能会看得上白童焕那个鼠辈!”
“呵……怎么就不可能了?如今白崇喜手握重兵,乃是北燕第一掌权者,她不嫁给白崇喜当儿媳妇,难道嫁给你这个朝廷钦犯么?袁少主啊,女人向来是慕强的,我劝你还是认命吧——”
“你废话太多,可以死了。”
李韫一刀插进吴庸的心脏。
算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亲自动手杀人。
“袁将军,你千万不要被此人花言巧语所蛊惑,皇帝就算再忌惮你袁家军权,也不会坑杀二十万将士,以至于国力倒退,割让北燕四州……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白崇喜等人为争权夺利造下的孽。”
“我知道,我知道……”
袁于琼仿佛被抽去了魂魄一般,跌跌撞撞往密室外走去。
懂,谁都懂,可有时候,心里一旦长出了疙瘩,再怎么懂也无法释怀。
李韫长叹一口气,说道:
“她四月底才成亲,还有大半个月时间,去将她抢回来不就得了。”
袁于琼顿下脚步,迟疑了片刻,摇头道:“公子不必如此,注定要失去的人,怎么都抢不回来。”
“将军若是认命之人,早就死在了京城牢房,也不会跟着我来燕州了……还是说,你不相信你那位青梅竹马?她是个趋炎附势,攀附权贵的女人?”
“不!蔷薇绝不是那样的人,她生在军人世家,骨头比我还要硬!”
“那她就是被逼的。”
“那又如何呢?”
袁于琼眼眶泪水泛滥,大声道:“我能怎么办?白崇喜如今手握重兵,我有什么本事去抢他的儿媳妇!”
“我帮你去抢。”
李韫语气很平淡,眼神真挚如炬。
袁于琼摇了摇头,自嘲一笑,转身离开了密室。
李韫并未追上去安慰,此时此刻,他需要平静。
“王爷,袁将军他这是咋啦?失魂落魄的。”刘世友小心翼翼问道。
“刘大人,若是你得知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即将嫁给别人做老婆,你心里会怎么想?”李韫问道。
刘世友思索了片刻,陪笑道:“这女人嘛,如同衣服,不嫁给我是她的损失,大不了多娶几房小妾呗,夜夜换新人,要不了多久便会将她忘了的,呵呵呵……”
李韫嘴角不由一抽,可真他妈现实啊!
“嗯,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
他招呼道:“这样,你在城中觅一座得体的宅子,再找几个肤白貌美的侍女,外加三十匹锦帛,两千两白银,一并给袁将军送去。”
“下官遵命……可是,一套像样的宅子,花费可不小啊。”
“吩咐的你尽管去办即可,多少钱由本王来付!”
袁于琼可是李韫心里的宝贝疙瘩,他要是颓废了,想创业可就难了。
所以这个萧蔷薇,一定要想办法抢到燕州来!
……
李韫从地牢回到王府,已经过了三更天。
“公子,刚刚南城门传来消息,齐消贤带着一家老小连夜出城了。”
宋邯凑过来禀告。
李韫轻嗯了声,这老狐狸会跑路,全在意料之中。
“公子,原先你不杀齐消贤,是因为没有他的把柄,如今吴泰等人全都指认他是同伙,为何不趁机将他给除了?”宋邯疑惑道。
“本王杀齐消贤,如杀一只鸡。真正让人忌惮的是白崇喜。”
李韫摇头说道:“这三个封疆大吏穿着同一条裤子,若杀了其中一人,必会让另两人感到危机,这狗急了都会跳墙,何况是人?
因此眼下最好的策略便是‘相互制衡’,谁率先打破平衡,谁便会吃亏。”
白崇喜手握重兵,且是实打实的正规戍边部队,有强弓硬弩,有机关火药,凭李韫手上这点儿府兵,要真与他闹掰了,根本抵挡不住。
而且近段时间事情闹得这么大,就算再封锁消息,也架不住百姓们奔走相告,北燕的种种事迹,很快便会传到京城。
好在如今他已在燕州站稳脚跟,就算皇帝亲自下诏让他回京,他也绝对不会回去了。
“齐消贤出城时,总共几辆马车?”
“似乎只有两辆。”
“那就是只带了家眷,没有带家产咯?”
齐消贤这次出城,大概不会再回来了,他家里那么多值钱的物件儿放着生灰也是浪费。
“去,把他家也抄了,专挑值钱的拿,不值钱的不要。”
“属下明白!”
吴家庄,钱家庄,王家庄,再加上齐府,以及先前抄的贾府,它们的田产,房产,家产,再加之募捐得来的钱粮,从民兵身上刮下来的甲胄兵器……
笼统算下来,怎么也得有个千八百万两了吧?
一口就给自己吃成了大胖子!
这么多东西吃进肚子,接下来便是慢慢消化了。
募兵,屯粮,筑墙,修河,都是大工程,还得一步一步走踏实了。
……
次日,李韫醒来时,已经日晒三竿。
收拾收拾,换作商人打扮,便押着新一批抵达的食盐前往长乐街。
沉寂了四日的粮品铺子才刚一开张,买盐的百姓便络绎不绝。
如今燕州城内三大盐行已全部倒闭,只剩下粮品铺子一家独大,价格便宜而且质量好,谁不愿意来光顾?
李韫甚至还计划在北燕各城镇开设分行,全权垄断整个燕州的食盐买卖。
“手都给我稳一点儿,称多了不合理,称少了不合适,这些可都是我的钱呐!”
李韫半躺在屋檐下的软榻上,一边捧着小茶壶,一边监视伙计们做生意。
事到如今,他也化身成了“地主老财”,谈吐举止间满满的财大气粗。
“啧啧……李老板,好生逍遥啊。”
姜雨啧着嘴,过街走来。
“哟,姜老板,好久不见,有何贵干呐?”李韫起身笑迎。
姜雨翻了个白眼,“我们不是前天才见过么?”
“常言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两天没见面了,都隔六秋了,难道不是很久?”
“奸商的,嘴皮子可真利索。”
姜雨撇了撇嘴,压低声音道:“上回你跟我说,让我帮你走私——”
“哎,这种事儿大街上可说不得,咱们进屋里促膝详谈。”
李韫拉着姜雨走进粮品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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