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敬听到这话整个人就懵逼了。
他错愕盯着钱四海,道:“十万两?什么十万两?”
钱四海笑着拱了拱手,道:“唐大人可别和我开玩笑,自然是令夫人和令公子和我四海商会借的十万两银子。”
“唐大人可别说不知道,我们四海钱庄借钱,可都是看在唐大人的面子上。”
嗖!
唐敬猛地站了起来,脸上满是骇然。
颜霜玉和唐浩在地下钱庄,用他的名义借了十万两?
这怎么可能?他们怎么敢的?!
“颜霜玉,这怎么回事?”
唐敬沉声喝问,颜霜玉被他的冷喝声吓得一哆嗦,眼一眨眼睛泛红,楚楚可怜道:“老爷,你别生气,你听我解释。”
“前几日画儿高中状元,唐府没有那么多银子摆宴了,妾身才出此下策。”
“妾身觉得画儿三元及第,京都各大豪族以及百官送礼,足够还债了。”
说到这里,颜霜玉满脸愤懑,眼睛怨毒道:“谁能想到唐逸忽然杀出,打乱了我们的计划……对,老爷,就是唐逸,是唐逸的错。”
“如果不是唐逸横插一脚,咱们现在早就富可敌国了,画儿也不会被关进监狱。”
“老爷,这都是唐逸的错。”
见到炎霜玉竟然还将锅推给唐逸,唐敬当场气得发抖。
“都这时候了,你还在攀咬唐逸,是唐逸让唐画科举舞弊?还是唐逸让唐画欺君的?”
“还有,家里的银子呢?家里的银子哪里去了?”
“我从户部……”
话没说完,唐敬察觉到自己失态了,连忙闭嘴。
这些年,除了柳如玉掌家时留下几万两银子,他还从户部拿回来了近十万两银子,全都交到了颜霜玉的手上。
全部加起来,近二十万两银子!
这才两三年的时间颜霜玉就全花完了?到了向地下钱庄借钱的地步?
那钱呢?钱呢?!
前几日唐逸要赔偿,颜霜玉说没钱,将迎客楼让给了唐逸,他还以为这是颜霜玉整唐逸的计策而已。
没想到是真没钱啊!
“颜霜玉,你给我说清楚,银子都去哪里了?”
唐敬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眸看向颜霜玉,颜霜玉被他的目光逼视吓得下意识后退一步,惨惨戚戚:“老爷,你别这么看我,我害怕……银子,银子都花了。”
“逢年过节,各大家族之间的往来,各种诗会茶会都需要钱……”
听着颜霜玉的狡辩,唐敬再也控制不住怒火,一巴掌拍在桌上:“编,你再给我继续编!”
钱四海看着这一幕眼睛顿时眯了起来,敢情你唐侍郎真不知道妻儿做的事呢?
不过这不重要,只要借据是真的就行。
“唐大人,原本这是你的家事,我不该嘴,不过我还是先把话说清楚为好。”
钱四海冲着唐敬拱了拱手,道:“十万两是本金,如今算上利钱,总共是十三万五千四百两,给唐大人去掉零头,还十三万五千两即可。”
“这是借据,如果今日还不了钱,那唐家这座宅邸,以及唐家旗下的多处产业,便归我四海商会了。”
钱四海从袖中拿出了唐浩和颜霜玉签字按手印的借据,放在了唐敬的面前。
十三万五千两……唐敬木讷地看着桌上那两张借条,只觉得脑袋像是被雷劈了一般一片空白,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
片刻。
唐敬的脑袋才重新启动,思绪也渐渐回归,怒火瞬间填满了整个胸腔。
他是谁?曾经的吏部侍郎,天下官员的典范,竟然落魄到需要和地下钱庄借钱的地步了!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啊!
传出去,他唐敬将会成为整个京都最大的笑话,还有什么颜面可言?
“贱人,你干的好事!”
唐敬再也忍不住,站起来一巴掌就甩在了颜霜玉的脸上。
力道之重,直接一巴掌将颜霜玉打翻在地。
她旧伤本来就没有好,现在旧伤上又加新伤,半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嘴角也被打得溢血。
扑通!
唐浩看到这一幕,直接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爹,你别打娘,娘都是为了我们唐家好啊!”
“你给我闭嘴!”唐敬怒火中烧,转身一脚狠狠踹在了唐浩的胸口。
“唐敬,你敢打我?还敢打儿子,老娘和你拼了!”
颜霜玉被一巴掌打得脑袋嗡嗡响,现在见到儿子也被打了,也彻底失态爆发了。
她懒得再装什么贤妻良母,从地上爬起来,尖锐的指甲便往唐敬的脸上抓去,和唐敬扭打在了一起。
“老娘等了你十几年,给你生儿育女,你竟然敢这么对老娘!”
“废物东西,要不是你唐敬假清高装君子,不懂得敛财,唐家能过得这么拮据吗?”
“老娘要不借钱,你以为你能吃香喝辣?你以为你能办什么高端宴会?”
“……”
唐敬虽然是男人,但也就是个书生而已,根本就没有什么战力。
而颜霜玉曾经可是村妇,干过农活,身体素质可不是唐敬能比的,三两下就占了上风,被颜霜玉薅着头发拳打脚踢。
片刻的功夫,脸上,脖子上全是抓痕,一头长发也被薅得乱糟糟,身上的衣服也被撕碎了很多处,那是一个惨不忍睹!
看着这一幕,唐浩吓得脑袋都快别到裤裆里了,哪里敢插手。
钱四海向后退了好几步,依旧双手拢在袖中,嘴角带着吟吟笑容看戏,这种事情他已经见多了,习惯就好。
“泼妇,你疯了?给我滚开!”
“该死的,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将这疯妇拉开!”
唐敬怒吼,让家丁丫鬟将颜霜玉拉开。
很快,颜霜玉就被拉开了,只是拉开时还挣扎着冲唐敬伸腿蹬脚,嘴里还在问候唐敬十八代祖宗。
但很快,颜霜玉的骂声戛然而止。
唐敬也被搀扶着爬了起来,只是见到搀扶自己的人,唐敬当场就呆住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进去。
扶他起来的,不是家丁丫鬟,而是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陈貂寺!
颜霜玉之所以不敢叫唤了,是因为她正被两个高大威猛的御前司甲士架在中间。
“陈……陈公公,你怎么……怎么来了?”
看到这一幕,原本愤怒的唐敬心瞬间跌到了谷底,难道是唐画的欺君之罪陛下开始清算了,要将唐家抄家了?
“唐少尹不必紧张,咱家不是来抄家的,抄家的活儿也不归咱家管。”
陈貂寺嘴角带着笑意,只是笑容充满嘲讽:“看来,需要整顿家风的不仅仅是刘温刘大人,唐少尹的家风,也需要正一正啊!”
听到这意味深长的话,唐敬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
现在连一个不是男人的老太监,都在鄙夷嘲讽他。
“让公公见笑了,那公公此行……”唐敬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太丢人了,他连忙转移话题。
“咱家是为了忠勇侯而来。”
陈貂寺挥了挥手,让甲士松开颜霜玉,随即转身便往西院走。
“陛下有旨,忠勇侯破暗京楼有功,对大炎江山社稷有功!”
“赏黄金千两,锦缎千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