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老板挺有意思,哪里有将生意往外推的道理?”
赵元晨怀里紧紧抱着那本【铁砂体】,嚷嚷道:“还是你这典当行不做凡人生意?”
那典当老板笑了笑:“来者是客,在我这典当行中,并无仙凡之别。”
“只是近日时常有筑基修士的凡人亲眷窃取家中宝物典当灵石,在下有些不放心,总要问上一句。”
“老板尽可放下心来,我今日典当的物事不是甚么值钱的宝物,不过是自家中垃圾堆中扫出的东西。”
赵元晨眼珠转了转,随意扯了个谎:“我瞅着应该值些灵钱,于是跑来当了,贴补家用,家中大人还要赞我持家有道呢!”
“小兄弟,你要典当何物?”
“一本炼体功法,您给掌掌眼?”
赵元晨不忘补了一句:“我虽是个没见识的,家中大人可是眼界非凡,你若拿一个低价糊弄我,回头我问了家中大人,往后可有的闹了!”
典当老板接过那功法,只低眉看了几眼,便笃定道:“【铁砂体】,练气级数的炼体功法,一共九层,练到极处,可以媲美练气九层修士战力……当然,此事也就听听罢了,除非身具灵根,否则凡俗众人能修到第六层就已是天纵之才。”
“这功法战力表现不强,在一众低阶的炼体功法中也是泯然于众的水准,但修习条件并不苛刻,只需买些不值钱的铁砂,只是要受些痛苦,但初期见效极快,是凡人炼体的好选择。”
“功法阁中的正版卖两块灵石,你这书籍上有仙盟金标,是正版无疑,典当价值折半,加上折旧,我只能给你八十枚灵钱。”
赵元晨大喜道:“好好好,八十枚灵钱就好!”
老板叹道:“小兄弟,你听我一句劝,这炼体功法不错,我看你也还年轻,正是炼体的好时候,不妨自己拿回去练一练,若是炼体小成,在仙城内卖一卖力气,一年少说也有个一两块灵石,这不是个细水长流的保障?”
赵元晨嗤笑道:“老板,这逍遥仙城满大街的力士傀儡,凡人炼体士哪里找得到活干?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
“总有力士傀儡适应不了的活,人能干,且干得更好。”
老板苦口婆心劝道:“哪怕不去卖力气,有炼体修为傍身,平日里遇着低阶练气修士也有个底气,总不好时时刻刻靠着家中大人庇佑。”
赵元晨有些不耐烦:“我好歹也是筑基修士亲眷,惹了练气修士不敢拿我如何,惹了筑基修士那几层炼体修为顶什么用?不都是一道术法的事情。”
“实在不成,你炼了体,去凡俗地界称王称霸也好、游戏人间也罢,不都好过在修仙界混着?”
“老板,你到底要不要啊?不要我去别的典当行了。”
典当老板叹了口气,拿出八十枚灵钱,整整齐齐码好放在一个皮袋子中。
“不知小兄弟是哪位大人府上的?我这典当的单据上也好有个依凭。”
赵元晨迟疑了一瞬,这才小心翼翼道:“街尾的【玄镜居】,若是典当的物事过了时限,老板倒也不必登门通知。”
“原来是新晋筑基的玄镜大人!在下昨日还去吃过大人的流水宴席。”
典当老板点了点头,将那盛放灵钱的皮袋子递给了赵元晨:“典当以三月为期,三个月之内,小兄弟仍可用八十枚灵钱将这本【铁砂体】赎回去。”
赵元晨哪里还有这样的想法,接过皮袋子,点了点灵钱数目,确认无误后,火急火燎地离开了。
此时自典当行的后堂缓缓走出一人,竟与典当老板的样貌一般无二,那人神色谄媚,对着面无表情的典当老板躬身道:“大人……”
站在柜台前的那人面貌缓缓变化,最终竟化为一个面容英武的青年,正是荆雨。
“倒是耽误老板生意了。”荆雨告了声罪。
“哪里的话!大人若是喜欢,鄙人将这掌柜的位置让出来都可!”那真正的典当行老板忙不迭道。
荆雨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忍不住低声骂道:
“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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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晨手中有了灵钱,顿时底气足了许多,搭乘仙城内的公用飞舟,颠簸了半个时辰,这才来到外城区的某个花坊内。
逍遥仙城不比乌山坊市,仙凡之别更甚,在城内做皮肉生意的女修严禁接凡俗的客人,不似乌山坊市这样的小地方,若是灵石足够,凡人也能一亲修士芳泽。
赵元晨自然也只能选择凡人姑娘,他来的地方甚至在凡人中都不算高档,都是一个个自负盈亏的姑娘在花坊中拿一个小凳子在各自的角落里坐着,与人看对眼了便领着客人进自家的房间。
一般来说这种见不得光的小花坊都有固定的客源,能来此处的都是回头客,像是赵元晨这样第一回来的反倒是稀奇,因此大多数姑娘见了新人来也不招呼,她们大多有了足够的客源,只需要好好维系即可,客人多了其实也忙不过来。
赵元晨第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有一位年岁不大、气质出众的小姑娘百无聊赖地靠坐在门边,那姑娘见了赵元晨,眼睛一亮,连忙招手道:
“客官?这边!”
赵元晨毕竟也是久经欢场的老瓢虫了,早就听惯了姑娘们软糯粘腻的话语,可见了这位小姑娘灵动神秀的美貌,搭配着这一句普普通通的招揽之语,却仍是心中一荡。
急急忙忙走了过去,那小姑娘盯着赵元晨的脸,抿着嘴笑道:“客官,这边请。”
说罢,拉着赵元晨便进了自家房间,关上了房门,又细细盯着眼前男人的面容,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客官好生俊俏。”
这倒并非奉承之言,老赵家外貌基因属实不错,不论男女卖相都是上上等的,更出了赵明楼、赵承宴这等放在千万人中都是拔尖的美男子,赵元晨作为赵承宴的亲儿子,自然承继了一副好相貌,只是近些年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这才看着有些猥琐,本身底子还是不差。
赵元晨先是摸了摸腰间鼓鼓囊囊的钱袋子,随后又兴奋地搓了搓手,问道:
“敢问姑娘芳名啊?”
那小姑娘弯起浓淡适宜的眉毛,嘴角微微抿起,聚起了两个小小的梨涡,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奴家姓李,名为李绛雨,客官称奴家雨儿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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