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
徐宁在裴衍对面坐下,犹豫了一下才问:“说实话?”
裴衍递给她一道“不然呢”的反问表情。
徐宁看着他,相当认真的说道:“我虽明白道德不允许我这样,但你与当今站在一处时,我觉得……挺、挺、嗯……”
她犹豫了一下,换了个委婉的词:“挺养眼的。”
裴衍表情木了。
他十分怀疑,方才徐宁故意停顿的那一下,不是在想什么形容词,而是压回了一个说出来就会叫人觉得以下犯上的词。
“不过你放心,”徐宁看了眼他的脸,找补道,“我只看你在上面的,在下面的那些除非写得特别好的……”
“好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了。”裴衍不带停歇的一口说完。
现在他就是后悔,十分后悔方才多嘴问了那一句。
徐宁看着他,无辜的眨眨眼,一脸“是你要问的”的表情。
裴衍也看着她,二人对视着,目光往来间相当直接,没有任何含蓄委婉和欲语含羞的留白。
裴衍又收回视线,在心里发愁的叹了口气。
徐宁许是有察觉,茫然问:“怎么了?”
裴衍又转过视线去,将她看了看,反将对方看得越发莫名起来:“这样瞧我做什么?”
这时,叨叨端了甜汤进来。
裴衍收回视线,认输一般起身道:“没什么。”
还差几日,他与徐宁成亲的日子就要有半个月了,除去最开始那几日,后来说开之后,二人相处倒也没之前那般别扭,让裴衍浑身不适了。
可是,每每同床共枕,徐宁沾床就犯困,私房话还没说两句,她就睡沉了——虽然裴衍也不会说什么私房话。
以至于半个月快过去了,他们俩还停在牵手和拥抱之间,再没有更进一步的亲密事。
裴衍每回等她睡熟后,将她抱进怀里,看着她因为呼吸而微微张开的唇,总有些心猿意马。
等他想有所动作时,他看着徐宁在自己怀里毫无防备的样子,他就觉得自己是个变/态,然后再下不去嘴了。
次日,卯正,徐宁起来时,裴衍已经走了。
虽说二人同床共枕了好几日,可徐宁从未在裴衍起时跟着起来——裴衍总是怕吵醒她,做什么都轻手轻脚的,换衣裳都在外间换的。
有一回她打算再次做回端庄贤惠的小媳妇,便撑着困意跟他一道起床,去服侍他穿衣。
谁知她拿着裴衍的衣裳,头一点,直接趴在了他背上。
霜降知道后,又说她:“给大太太请安时,您也能起,为何到了姑爷这里,您反而起不来了?”
徐宁想了想,皱眉道:“大约是某种不可思议的意志力。”
霜降不解:“难道大太太比姑爷还有吸引力?”
“我本来是醒了的。”徐宁道,“但我要起时,他就把我按回去,还替我牵了牵被子,我就起不来了……霜降,你说那被子里头是不是有什么封印?”
霜降无语了,不理她了。*
回过神来,徐宁在霜降和叨叨的服侍下,穿戴整齐,打算去给薛氏请安——之前她天未亮就去,同薛氏斗智斗勇,总以各种方式,将薛氏吓得险些心梗。
后来薛氏怕了,直言再不想看见她,还吩咐了底下人,从今往后不许徐宁去请安。
徐宁要的目的达到了。
但她哪能不去请安呢?
薛氏不喜欢她,不想见她,她若真不去,回头不知要说出什么话来,何况也只有去了,才能膈应人。
越是不喜欢她,她就越要在她跟前晃悠,就算气不死她,也要膈应死她。
只不过她也起不来,只把请安的时间推后了半个时辰,仍同在徐家时一样。
膈应完薛氏后,徐宁也不多待,转身就去了常夫人屋里。
陪二老用罢了早饭,门房处就有人来回,说是叶家四姑娘来了。
徐宁已经知道叶朝也是常先生的弟子了,这些日子,她也只要得空就往裴家来探望二老,待上半日了再回去。
很快,叶朝就进了屋来。
她今日穿一件光明砂绣金乌松树圆领箭袖,以红绳编的流苏做发带挽着高高的马尾,长眉入鬓,眼中含光,一贯的带着如太阳一样的神采。
她进门来先与常先生、常夫人见了礼,才坐到徐宁身旁去,问道:“出去吗?”
徐宁还未回话,常夫人就道:“你又要去惹祸,可别带宁宁,仔细带坏了她,回头小九寻你算账。”
“他打不过我,我不怕他。”叶朝眼尾一仰,很是不在意,“再说了,师母,我要出去,也不一定就是惹祸的。”
常夫人道:“你小时候跟你父兄在西北长大,比同龄女子都长得快,京城里哪个富家子弟打得过你?如今不一样了,你再去惹一惹小九,你瞧他还打不打得过你。”
徐宁听着这话,觉着有意思,又问叶朝:“你与他打过架?”
叶朝点点头,想起那些事来,又觉得好笑,同徐宁道:“他小时候给小十当伴读,仗着有几分文采,常先生又喜欢他,就十分欠揍,我瞧不惯他,伙同了我哥哥的几个好友,都是上过战场的,就堵了他回家的路,想说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谁才是师姐!”
常夫人接过话道:“带了那么些人,不也没能堵住小九的路?”
她转过头与一脸好奇,又矜持着不知该不该问的徐宁道:“小九特别记仇,脑子又转得快,他回去后,查了那些人的身份,花了几日功夫把那几人日常行踪都摸透了后,也没叫旁人帮忙,单枪匹马的,就把人收拾了。”
常夫人没儿女,平时对着常先生也说不出什么唠叨话来,以至于对着徐宁和叶朝,能说很多话。
她又笑道:“一个个的要么丢了脸,要么挨了揍,还有一个,我印象特别深——小九把人打晕后,扒光了他的衣裳,用铁链锁了挂在城门上,挂得高,侍卫一时取不下来,那人就被进进出出的人们围观了好一阵,脸都丢尽了,还不知是谁暗算了他。”
常夫人说得并不细,但徐宁却从她三言两语的话里,就勾勒出一个又些傲,又有些意气风发的少年人来。
她随口笑问:“竟不知他小时候是这样的,怎又与如今差别这样大?”
还在笑着的常夫人忽然就收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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