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你担心的,绝不会发生
白烬飞决绝的话语,令唐栩和唐枫双双打了个寒噤。
老四绝情起来,跟练了断情绝爱的神功一样,你就看他直到现在都漂泊在外,至今依然对老万心存罅隙,就足可看出他有多倔,心肠有多硬。
“四哥,不需要做的这么绝。”
岂料,唐俏儿竟淡然摇了摇头,“只要她决心悔改,愿意脱离谢晋寰的摆布,向正义的一方投诚,我一定不会为难她。”
白烬飞神情一愕,“俏俏,你的意思是……”
“如果她愿意倒戈向我这边,甚至愿意跟随我,我也会欣然接纳她,在KS子公司给她谋个职务。不用再在千秋岁过那种昏天黑地,倚门卖笑的日子。”
此言一出,连沈惊觉都惊讶不已,“俏俏,你真的这么想?”
唐栩也皱眉道:“虽然那女人帮了老四,又给咱们提供了这些证据。但这没准儿是谢毒蛇和她联手做的局呢,就是为了博得咱们对她的信任,当个双面间谍呢?”
“若真如此,那晚四哥潜入千秋岁,她就该引起更大的骚动然后必要时出来周旋,假意为四哥解围,这样岂不是能让四哥欠她一个更大的人情吗。
她并不是为了博取四哥信任。她的所作所为,是真的想让四哥全身而退,给他这些关于谢晋礼的证据,也是真的在找一种能够妥善解决的最好方式。”
说着,唐俏儿明眸流转向白烬飞,目光变得耐人寻味起来,“舒颜给四哥的,是她的一份心意,更是谢晋寰手里的一张底牌。只是讨好,何须如此冒险呢。”
白烬飞表情漠然,眸光却划过一丝肉眼不可捕捉的复杂情绪。
唐枫再度仔细翻阅手中资料,纳闷地问:“这些证据,其实都收集得差不多了。如今谢氏集团内部权斗闹得人尽皆知,谢晋寰为什么不把这些放出来,直接锤死谢晋礼呢?
他这憋个大招不放,岂不是夜长梦多?”
唐俏儿刚要答疑解惑,沈惊觉倏地冷然开口,“俏儿刚才说了,这是谢晋寰的一张底牌。
谢晋礼身为谢氏长子,他手里还有一点谢氏集团股份,也是他仅剩的价值。谢晋寰便想留着这最后的把柄,等到关键时刻,逼着谢晋礼把股份转让给他。
如法炮制,就像他曾经对付谢晋琛时一样。”
唐俏儿扬起脸来看着男人,笑眯眯的眸底蕴着化不开的浓情。
“妈蛋!天天偷鸡盗狗的,靠着钻营这些旁门左道夺得的权势,站得再高又怎样,依然让人唾弃不齿!”唐栩狠狠呸了一口。
“所以,我们一定不能让谢毒蛇称心如意。”
唐俏儿精致小巧的下颌微微一扬,露出势在必得的迷人笑容,“我们确实要出手料理了谢晋礼,不仅为了给大哥报仇,也为了让谢晋寰手里这张牌,成为一张打不出去的废牌。要给他带来一个,他自己给自己惹来的麻烦。”
沈惊觉大手沿着她弧度优美的腰际细细摩挲,凝视着骄傲的侧颜,已然心神如醉,“俏儿,无论你做任何决定,任何选择,我都无条件支持你。”唐栩意味深长地拍了拍白烬飞的肩,“老四,为了报仇大计,还得劳你继续散发魅力。”
白烬飞锐气的深眸低敛,唇角晦涩地微抬,转身离开。
……
和哥哥们聊完了要事,吃过了美味的炸鸡,小两口上楼回房间休息。
沈惊觉在浴室准备洗澡水,唐俏儿在旁点香薰,醒红酒时,接到了文蔷的电话。
“师父,最近……你还好吗?”文蔷小心翼翼地问,生怕触动她的情绪。
“事情是有些多,但是……”
唐俏儿回眸看着单膝蹲在浴缸边,细心调节水温的沈惊觉宽厚的背影上,心口漾起丝丝暖流,“还好,有你师公在身边陪我,多难我都顶得住。”
沈惊觉听言,愉悦地勾了勾唇。怪怪的称呼,但是他好爱。
“唉……我有师公了。以后逢年过节大礼要准备两份,得孝敬两个人了,大出血啊!”文蔷佯装心疼地叹了口气。
“哈哈,你不用孝敬他,有好吃好喝的还是孝敬师父我就行了。你就当你师公是超市买方便面捆在上面的赠品吧!”唐俏儿笑声如银铃般清脆爽朗。
文蔷笑得没心没肺,“哈哈哈,好的好的!”
沈惊觉:“…………”
好么,合着他混半天,就是个玻璃碗。
短暂玩笑后,文蔷关切地问:“俏俏,真的没关系吗?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
你千万别怕给我添麻烦,我能做的一定竭力帮你。你瞒着不告诉我,我才真的难受!”
“基本上都解决了,我父亲的病情也趋于稳定,过阵子我大哥和柳医生会带他去M国进行进一步治疗。多谢你的关心啦。”
“说起柳医生,他托我做的男款西装还有两套在我这儿,已经做好很久了他都没来取。我前两天给他打了两遍电话,一次关机,一次不接。我这次打给你,也是想问问他情况怎么样?不会……不要了吧?”
“随风哥哥托你做的西装?”唐俏儿奇了怪了。
柳随风平时不是休闲装就是白大褂,他也不穿西装啊。
难道是……?
“额,我怀疑哦,不是怀疑,是肯定这衣服,应该是柳医生给你大哥做的。”
文蔷可是顶尖裁缝,眼睛就是尺,有时候从上到下打量一个人一遍,三围肩宽什么的她就能估摸个八.九不离十,“早在好几个月前,柳医生就来找我做一套男士西装。
当时我看他给的尺寸,比他本人宽大那么多,我以为他是做给他爹的。我还劝他说给老人家做衣服的话,是否款式过于心潮了一点。
唉,现在回想……我真是个SB。”
唐俏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回你知道了?我家随风哥哥是给他的情郎做衣裳呢。”
“懂了懂了,我额头都冒汗了。”
文蔷语调欢快雀跃,兴致勃勃,“俏俏,柳医生和你大哥真的好般配!我那天看了新闻后兴奋得在床上打了一宿的滚!
呐,我事先说好了哈,以后你大哥和你大嫂结婚的礼服我要亲手缝制,不收一分钱!”
结婚?
沈惊觉在旁竖着耳朵听,脑子里竟然出现了唐樾和柳随风两人身穿一黑一白的西装礼服,手挽手洋溢幸福笑容步入教堂的场景。确实,天生一对,不能更配。
“借你吉言啦。我也希望,能看到大哥和随风哥哥修成正果的一天。”
唐俏儿盈盈笑着,“随风哥哥可能太忙了没有留意手机。明天我去你工作室一趟,把他定的西装取回来,咱们也能聚聚呢。”
“好的师父,那我就备好好吃的等你过来啦!”
结束了通话,洗澡水也准备好了。
“俏俏,你先洗吧,我出去给阿羡打个电话,交代点工作。”
沈惊觉刚一转身,唐俏儿便拉住了他的大手,眼如水杏,柔润的脸颊泛起诱人的红霞,娇滴滴地问,“非得现在去?
你舍得……我一个人洗?”
男人喉结用力滚着,被勾得眼尖染欲,她捉住的大掌青筋暴突,隐隐抽动,“舍不得,可前天、昨天,你都被我折腾得没睡好,今晚再来,怕你这小腰抗不住……”
话音未落,唐俏儿美眸浮上一层水光,莹白如玉的指尖轻轻一挑。
她玲珑娇躯上仅剩的一条浴巾,滑落到底。
瞬然,沈惊觉呼吸变得粗沉,本就薄弱的意志一攻就破。
他低垂墨睫,近乎凶狠地吻住唐俏儿柔软的唇瓣,边吻,边解衬衫衣襟的扣子。
然而他只解了一颗,剩下的,全是被扯开的,昂贵的水晶纽扣掉在氤氲水雾的浴室四处,如同他彻底乱掉的理智。
男人吻着她,抱起她,步入巨大的浴缸中。
唐俏儿藕臂勾上他的后颈,喉咙溢出娇,吟,在他怀中软成一汪水。
她纤白的五指扒在浴缸边缘,沉下去,又浮上来。涟漪层层,欲光旖旎……
好一番放纵,唐俏儿倦极地躺在床上,被男人从背后深深搂住。
“下次,还勾我吗?小妖精。”沈惊觉脸庞埋在她颈窝间,深嗅她的馨香。
“难道怪我咯?”
唐俏儿觉得痒,缩了缩脖颈,“还不是你这个狗男人,把持不住自己嘛。你该锻炼你的意志力,哼。”
“真残忍。你怎么舍得让狮子吃素?”男人喉间漾着无奈的低笑。
唐俏儿从他怀里翻过身,面对着他,嗓音软软地问:“惊觉,我今晚说,如果舒颜愿意向咱们投诚,我就收留她,你是真的不介意吗?”
“只要你愿意,我就不介意。”
“我就知道,我的想法你们都理解不了。”唐俏儿闷闷叹了口气,“也是呢,她是谢晋寰的得力部下,曾经又顶着我的脸配合谢晋寰设局,引你入毂,还成功让我对你产生了几乎不可挽回的误会……
你心里这个疙瘩,也确实难解。”
“但理性告诉我,你的做法是对的。”
沈惊觉炽热的唇吻上她的额,“策反一个敌方阵营的高级别人物,远远要比毁掉她,有价值得多。”
唐俏儿连连点头。
“谢晋寰身边,一个舒颜,一个谭乐,对他而言可以说是左膀右臂。谭乐就像阿羡对我,死心塌地,是没有突破的可能了。
但舒颜身为女孩子,又被谢晋寰安排在千秋岁那种地方接客,这些年一定吃了不少苦,已经快忍耐到极点了。否则,她也不会铤而走险,帮四舅哥脱身了。”唐俏儿指尖挑弄着男人的喉结,“你知道,我为什么觉得舒颜可以突破吗?
不是因为她沉沦风尘,也不是因为她看上了四哥。而是因为,她顶着我的脸。”
沈惊觉微微一怔,“你的……脸?”
“我相信,以谢晋寰的城府,舒颜是他早就准备好的一步棋。就算不是,他也很有可能因为爱而不得,剥夺了舒颜拥有自己容貌的权利,强行将她整容成了我的样子,只为满足自己龌龊的私欲。”
唐俏儿削肩在他怀里气得发颤,“若是整得更漂亮,这无可厚非。可谁愿意让自己完全成为另一个人的替身,失掉原本的自己?
她真的甘心走在阳光下,被人指着脸说是唐俏儿?这等于什么,你知道吗?
这等于,在这个世界上,那个叫舒颜的女孩,就算活着也等于是死了。”沈惊觉瞬间觉得不寒而栗!
“她现在通过四哥,暗中给我们传递资料,这就是她反抗的表现,她已经不再愿意屈服于谢晋寰,做一个可笑的替身了。”
“有道理,俏儿,你说的……我竟然从未想到。”
沈惊觉沉思半响,忽然担忧地问,“你说,你来我往之下,四舅哥会对舒颜动心吗?”
“不会的。我四哥比大哥还菠萝头。”
唐俏儿不假思索,“大哥是因为喜欢男人才单身这么多年,我四哥是因为职业的特殊性。
他以前跟我说过,为了完成组织交给的任务,一年到头他引诱过的女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对恋爱这种事儿他早就免疫了。”
“八十?!”
听见惊人数字,沈惊觉直接傻眼,“那,四舅哥的身体……还行吗?”“噗!你脑子里想些什么啊!”
唐俏儿指尖戳了下他的额头,“我四哥卖艺不卖身的好不好!
总之放心好了,你担心的,绝不会发生。”
*
第二天一早。
文蔷就出去采买食材,回到工作室的厨房,愉快地哼着小曲给唐俏儿准备餐食点心。
眼看着快到中午,她刚准备给唐俏儿打电话,助理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文设计师,来客人了。”
“有预约吗?”
“没有。”
“你头一天在我身边做事吗?我的规矩,没有预约一概不见。”
助理无奈皱眉,“我说了,可这位女士固执得很,她说今天见不到您她就会一直呆在这儿,直到您见她为止。”
“靠!哪儿来的泼皮无赖啊,还跟我这儿唱这出!”
文蔷只手叉腰,素手干练地一挥,“不用管她,她想怎样随她去,她要有本事赖到晚上,我就有本事给她准备地铺!”
助理为难地点头,刚要转身离开,文蔷又叫住她:
“这个女人,打哪儿来的?”
“她说她叫云珊,是谢氏集团大少爷的夫人。”
一听“谢氏”,文蔷眸光霎时暗沉,一把扯下围裙,“带她去我办公室,我见见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