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集团的董事会就这样在姜且既忐忑又不安中召开了。
当天她换上戚许帮她参谋的职业装,长发挽在脑后,妆容精致,知性的仿佛变了个人。
小开心抱着兔子娃娃睡颜惺忪的出来,看见‘变身’的妈妈,第一时间都没敢认。
“这是妈妈吗?”
育婴师指着姜且让她辨认。
小家伙害羞的扑到怀中育婴师怀里,不好意思看姜且。
今天的妈妈,和昨天的很不一样,看着格外漂亮。
姜且笑着看着软萌可爱的小家伙,叮嘱了好一会儿,这才踩着高跟鞋出了门。
没想到,周衍的车竟然没走,就停在庭院里等她。
见到她来,司机立马下车绕了过来。
车门打开,男人在车内讳莫如深打量姜且两秒,“忽然不想让周太太去抛头露面了。”
姜且淡淡一笑,“那从前周总怎么不珍惜呢?”
“周太太也没给过我机会啊。”
“你怎么还没走?”
他半小时前就出门了。
“上车。”
见他有话对她说,姜且犹豫了一下,还是弯腰坐了进去。
很快车子驶出庭院,开上主干道,他睨了一眼她的侧颜,“有把握吗?”
“尽人事,听天命吧。”姜且望着外面一闪而过的景色,事到临头,心情反而平静下来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她已经事先敲打过一部分董事了,至于他们会怎么选择,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事了。
男人掸了下袖口的褶皱,像是好心,又像是调侃,“输了也没关系,周太太在家相夫教子,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周总可真会出馊主意,我如今没了娘家,要是公司也没了,每天都靠你的脸色过日子吗?”
“周太太这是什么口气?”男人挑眉,“就这么不信我?”
“不是我不信你,舒宁都有自己的事业,为什么我不行?”她不服气,也觉得他把她看轻了,不由得语气有些恶劣,“难道我不配?”
司机目视前方,佯装什么都没听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良久,车厢内才有动静。
从司机的角度,看见周衍一把将姜且抱到了腿上坐着。
脸上却是半分怒意都没有,脾气好的简直令人咋舌。
“吃枪药了?说话就不能温柔点?”
“难道我说的不对?”
她对上他深邃的眸子,越想越觉得不公平,坚定了一定要拿回姜氏的决心。
公司就是她和开心的‘附身符’。
“这两年,我亏待你了?”男人不轻不重在她腰上掐了一把。
他的卡的确放在她这儿了,但她从来没用过。
而且一张卡的价值,和舒宁的会所相比,恐怕还不及十分之一吧。
“我不打算一直待在家里了,”她没有铺垫,半真半假地说,“要是姜广涛执意不把姜氏给我,周总也给我开个店怎么样?”
他依旧是那副懒散样,闻言骨节分明的长指伸过来,撩开姜且散落在腮边的两根碎发,逗弄道,“老板娘做够了,想当老板?”
她一本正经,“当家做主和仰人鼻息的感觉能一样嘛?”
他勾唇,故意拿乔,若有所思片刻,才吐出一句,“周太太要是嘴甜一些,说不定就能成真了。”
“怎么算嘴甜?”她反而笑了,漂亮的杏眸弯起来,凑近过去,一字一顿,“像文澜那样,喊你衍哥吗?”
这声‘衍哥’一出,男人手上的动作不由得一顿,她却没给他过多的反应时间,很快便撤回身体,坐到原位,一言不发的盯着窗外的风景。
仿佛刚才的挑逗,真的只是一个玩笑而已。
“何必那么舍近求远,只要你现在开口,我立马把姜氏送回你手上。”
良久后,男人低沉的嗓音打破沉寂。
姜且半点不觉得意外,甚至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条件呢?”
“没有条件,”他摆出一副‘昏君’的架势,“只要周太太高兴,足以。”
话音落下,他看见姜且渐渐勾起唇角,似乎是不信,又似乎是讥讽。
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就唾手可得,谁不心动。
只是旁人对姜且的能力心知肚明,她自己也是一清二楚。
如果什么都靠周衍,而自己没有真本事,即便姜氏回来了,她也守不住。
倘若以后和周衍闹崩,那就更加被动了。
姜且不得不为长久考虑,半开着玩笑说,“周总这话的意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不想给我开店?”
“怎么,”她笑吟吟,“怕舒宁知道了,跟你闹啊?”
他却根本不吃激将法这一套,不疾不徐地说,“她从来不会跟我闹。”
姜且的脸色‘哐当’一下沉下来,“周总这是在含沙射影谁呢?”
他轻笑,长臂下滑,落到她的腿上,不轻不重的揉了一把,“你猜猜。”
她看着他,他同样也在回望她。
其实姜且的心里何尝不打鼓,和他张口无异于是最快捷最有效的办法。
但和周衍牵扯的利益越多,以后越难分开。
想到自己被断了羽翼,成为他养在笼子中的宠物,姜且就觉得可怕。
她没接茬,眼看着车子快驶入姜氏的办公大楼,姜且叫司机找了个位置停下。
然而身边的男人却不肯就这样放过她,仍旧紧紧的搂着她的腰,“结束了打给我。”
“周总就这么想知道结果?”她觉得好笑,同时郑重申明,“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打算出去工作了。”
“那孩子怎么办?”
“有张妈和育婴师在啊,她们会照顾好她的。我总不能寸步不离的陪她一辈子。”
“决定了?”
他的语气不辨喜怒,也分不清是支持还是不支持。
姜且到底不敢太过独断专行,毕竟周衍动动手指,就够她喝一壶的。
于是她缓和了语气,说道,“我不会用周家的身份出去耀武扬威,给你丢脸的,过了年我才二十五岁,我只是不想每天虚度光阴。周总那么优秀,我也想做一个能配的上你的人。”
男目不转睛看着她,过了须臾,口气似乎有些无奈,“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