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上下打量着姜晚黎，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这丫头看起来倒是个好拿捏的，应该比姜梦凡和林悦那两个女人好对付很多。
她在心里默默盘算着，表面上不动声色，温声道：“既然你是思衡的母亲，那就是我们厉家的儿媳妇，你放心，我和寒霆他爸都会支持你的。”
儿媳妇？！
姜晚黎愕然。
虽然她很喜欢厉寒霆，很想成为他的妻子，可五年前的事让他对她积怨颇深，她现在都不敢想自己和他还有没有未来……
厉明朗看着姜晚黎，语气淡漠地开口：“我早就和寒霆说过了，思衡越来越大，不能一直做个没妈的私生子。”
姜晚黎一怔，私生子三个字深深刺痛了她。
就因为他没有妈妈，所以在他们眼里，他就是个私生子吗！
厉明朗继续道：“我一直想着让他抓紧找个结婚对象，他总是推三阻四，既然现在你回来，那就赶紧把婚结了，好让思衡认祖归宗，我厉家的孩子，不能有污点！”
“我不同意！”
厉寒霆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带着彻骨的寒意，让姜晚黎一个激灵。
厉寒霆冷着脸大步走过来，“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不配当我儿子的妈，我是不会娶她的，你们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他没有想到，姜晚黎这么有心机，见他不同意，就让厉明朗和周锦帮忙。
只可惜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他和这两个人的关系远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他也早在几年前就不受厉明朗的管束了。
“寒霆，如果是我让你娶呢！”
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玄关处传来。
姜晚黎扭头望去，就见一位老者迈着沉稳的步伐，正不徐不疾地走进来。
老者身穿缎面长衫，右手杵着龙头拐杖，虽然白发苍苍，但却依旧精神矍铄，气场十足。
姜晚黎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往厉寒霆背后躲了躲。
老人看起来已经年过古稀，周身的气场却让人不敢小觑，自带一种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气息。
“爸。”
“爸，您怎么来了。”
厉明朗和周锦恭恭敬敬站起身，向老人行礼。
厉寒霆则紧皱眉头，叫了声“爷爷。”
姜晚黎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老人，原来是厉寒霆的爷爷厉远鹤，难怪能让厉寒霆态度一下子转变得这么恭顺。
据说厉老爷子执掌厉氏家族近三十年，带领厉家“开疆拓土”，产业遍布海内外，是第一个将厉家带入顶峰的人，也是媒体争相报道的传奇。
厉远鹤敲了敲手里的拐杖，示意厉寒霆走上前来。
“我从前怎么教导你的，都快三十了，脾气怎么还这么不沉稳，将来怎么接手整个厉家！”
厉明朗和周锦听着老爷子的话，脸色都变了变。
“爷爷教训的是。”厉寒霆低头认错。
他毕恭毕敬地站在厉远鹤面前，像个悉听教诲的孩子，让姜晚黎忍不住侧目。
看来，整个厉家能让厉寒霆如此尊敬的人，只有厉远鹤了。
“你……跟我去书房。”
厉远鹤目光落在姜晚黎身上，语气带着不容反驳。
姜晚黎自然不敢反驳，余光瞥了眼厉寒霆，然后亦步亦趋地跟着老人去了书房。
书房里很安静，姜晚黎低头站在书桌前，不敢抬头去看坐在书案对面的厉远鹤。
今天之前，她都没见过厉老，不知道他叫自己来是要说些什么？
厉远鹤打量着姜晚黎，忽然开口道：“五年前，寒霆中毒病危，是你救了他？”
“你怎么知道？”姜晚黎惊讶抬头，对上老人洞悉的眼睛，一时间有些疑惑。
厉寒霆都不相信她，和她从未见过面的厉老又是怎么知道的？
厉远鹤叹了口气，“看来我猜对了，真的是你。”
姜晚黎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寒霆当初身中奇毒危在旦夕，所有医生都说没办法，可你嫁进来的第二天，他的毒就解了，我可不相信真的是冲喜冲的。”
厉远鹤活了大半辈子，很多事情都要比别人看得更通透。
“姜小姐，我很好奇，你到底是用了什么药让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如初的。”
“我……”面对厉老的询问，姜晚黎欲言又止。
她是用了秘药，将毒引到了自己身上，所以厉寒霆才恢复得这么快的。
可她答应过师父，不能将有关秘药的事情告诉第三个人。
所以，她不能说！
姜晚黎认真地开口：“抱歉，厉老，我不能告诉您，不过请您相信，从始至终我对厉寒霆都没有恶意，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能健康平安。”
她爱他，为了他，她甚至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
厉远鹤没有着急再开口，鹰眼审视着她，和平时厉寒霆看人的眼神如出一辙，让人不寒而栗。
几秒钟的沉默后，他摆摆手，“罢了罢了。”
“寒霆这小子，从小就难管，找的女人也是不简单啊！”
厉远鹤笑了笑，起身往书房外走，经过姜晚黎的时候，脚步顿了顿。
“姜小姐，不简单是好事亦是坏事，既然你是思衡的母亲，我希望你能把这份不简单用在真心待他们父子上，否则……”
后面的话，厉远鹤没有点明。
姜晚黎心领神会，点头道：“厉老放心，思衡也是我的骨肉，我会全心全意对待他的，不让他再受一点委屈。”
至于厉寒霆，她虽然仍然和五年前一样对他心心念念，却不敢再有期许。
他对她而言，就是挂在天边的皎皎明月，只是看着就让人心神向往，想要接近，太难了……
“既然这样，就不要再叫我厉老了，跟着寒霆一起叫我爷爷吧。”
爷爷？
姜晚黎诧异地看着厉老，他这是……同意她留在思衡身边了？！
“爷…爷爷？”姜晚黎尝试着叫了一声。
厉远鹤点了点头，“扶我出去吧。”
“好。”
姜晚黎搀扶着厉远鹤从书房内出来。
下楼后，厉远鹤看向厉寒霆，开口道：“寒霆，既然姜小姐是思衡的亲生母亲，那就让她留下来吧。”
厉寒霆刚要开口，就听见老爷子又道：“就算不为了别的，你也要为思衡想想，没妈的孩子，多可怜。”
厉寒霆一怔，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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