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孙遂被老头这个眼神吓得本能的腿了几步,那老头儿一面说着,一面豁一声从地上站起来,直勾勾的盯着我和孙遂,并一步步朝我们逼过来。
“大爷,你冷静一点,能告诉我们是怎么回事吗!”
我一面问着,另一只已经暗暗扣在了别在腰上的修罗鞭上,只要发现这老头对我们有什么威胁,我就会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看见孙遂也下意识的把手朝后腰摸去,我不动声色的朝前迈了一步,将他护在身后,如果这老头有古怪的话,他的枪是没用的,一些灵体用人间的寻常东西,根本就伤不了那些东西。
那老头只是激动了一阵子过后,竟然一下哭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起来十分伤心。
这弄得我和孙遂面面相觑,等这老头情绪稍微平静一些过后,我才走过去又冲他轻声问了一句,“大爷,你为什么提到王萍就那么难过啊,是不是她伤害过你?”
我一面说着,一面拿出打火机帮老头把烟点着,那老头吸了几口烟后,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缓缓道,“这话说来话长,王萍那个邪祟,害的人何止我老汉一个啊,整个村子都算是毁在她手里了,这事儿说来话长,两位既然是公安局的同志,那就坐下说话,我慢慢把事情从头到尾给你们讲一遍。”
老头自称读过几年书,所以说起话来逻辑倒是很清楚,除了啰嗦一点以外,整件事倒是被他叙述得井井有条。
“本来啊,我们这个村子穷是穷了点,但家家户户至少也有口吃的,饿不着冻不着,日子还算是太平,可是随着社会的发展,村里的年轻人开始变的不安分起来,也不踏实种地的,全到外边去打工,这本来应该算一件好事,也算是跟着社会的步伐……”
我和孙遂都快听睡着了,但又不好打断他,还得装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
碎碎念了半天之后,老头终于把事情扯到了正题。
“这个王萍啊,也是村里出去打工的,每年都回回来好几次,对村子的人也很好,人长得漂亮,又聪明,全村的人都喜欢她。”
“可是就在三年前,她突然带了一尊神像回来,当时大伙儿过去看,看见那神像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王萍说这是拜月坛主,会保佑大家平平安安,当时王萍在村里的形象很好,大伙儿都很相信她,所以就跟着祭拜起那尊所谓的拜月坛主来。”
“本来这事儿也没啥不对的,村里人最开始只是把这拜月坛主当成一尊普通的菩萨祭拜,可是到了最后,就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了。”
说道这里,老头眼里闪过一抹恐惧,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接着道,“有一天王萍突然回来,让全村的男人都穿女人的衣服,说这是奉了拜月坛主的旨意。大伙儿一听就不干了,大男人穿女人衣服,这不是闹着玩儿嘛。”
“王萍见大伙儿都不听她的,就让她的亲弟弟王进换上女人的衣服,并警告全村的人,说我们违背了拜月坛主的旨意,将会有灾难降临。”
“村里的人没把她的话当回事儿,可不久以后,村里的牲口就开始接二连三的死去,开膛破肚的,心脏也没了。本来以为是山里的野兽干的,村里便组织了几个猎户,半夜巡村看守牲口。”
“可是第二天,村里的牲口同样被开膛破肚,而那几个猎户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到现在都还没找到,只是在山脚下发现了他们衣服上带血的碎片。”
“这下村里的人集体慌了,连忙把王萍找回来。王萍回来以后,说拜月坛主已经发怒,以后村子里的所有人,每天睡觉前都要把门打开,由拜月坛主挑选合适的祭品,并告诉我们,能够作为拜月坛主的祭品是一件至高无上的荣耀。”
“当天晚上,有几户人家不信邪,睡觉前把门关着,可是到了第二天,发现那几户人家全都死绝了,女人没了身子,男人没了脑袋,要多惨有多惨。”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不敢不听王萍的话了,家家户户睡觉之前,都会把门打开,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现在。”
我连忙问,“那把门打开以后呢?就没出过事儿了吗?”
老头眼里闪过一抹悲凉,叹道,“哪儿能啊,刚开始是没啥事儿,可是到后来,几乎每个月都会有人在晚上莫名其妙的失踪,王萍说那都是被拜月坛主看上的祭品,以后每个月拜月坛主都会挑选一位村民作为祭品。”
“我们村里人没见过世面,但都不傻,知道这祭品,八成是没命了,可又不敢违背那个拜月坛主的旨意,只要谁家晚上睡觉关门,第二天肯定得惨死。”
“一直到现在,村里每个月都有人失踪,再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这村里啊,恐怕就一个人都不剩啰!”
孙遂连忙问道,“那你们为什么不逃出去?”
“逃?”老头苦笑一声,“我们不是没想过,那件事以后,有几户人家半夜偷偷出逃,结果第二天全惨死在村口,王萍说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拜月坛主的监视下,谁敢出逃,就全家死光!”
老头说着,眼泪又开始淌了下来,“我的老伴,一对儿女,已经全部遭了殃,现在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了,你们快些离开这里吧,今晚就是拜月坛主取祭品的日子,你们不是本村的人,用不着待在这里遭殃。”
我问,“那个拜月坛主长什么样?村里有人见过吗?”
看着老人张了张嘴,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又生生咽了回去,我连忙道,“大爷放心,请你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把这个祸害村民的拜月坛主抓住,给相亲们报仇,如果你知道点儿什么,请你如实告诉我们。”
那老头一哆嗦,愣愣的打量了我们一阵之后,道,“你们说的可是当真?”
我从后腰上取下修罗鞭,“放心吧大爷,那拜月坛主只要敢来,我就用鞭子把它抽成一堆碎肉!”
老头疑惑的看着我,然后苦笑道,“年轻人,你的好意老汉我心领了,如果你喜欢鞭子的话,我家里还有两根马鞭,你都拿去吧,走吧,赶快离开这里。”
我说这可是修罗鞭,不管多厉害的邪灵,我一鞭子下去……
老头摆手打断我,“村里的骡子早被拜月坛主掏去了心肝,你要修骡子,去别的地方吧。”
我……
这个时候,孙遂突然从后腰把枪掏了出来,在老头面前晃了晃,老头一看,顿时来了精神,“原来你们有枪啊,这下村子有希望了,好,我现在就把我知道的全告诉你们。”
孙遂把枪收好,冲我露出个玩味的笑,我看着手里黑乎乎的修罗鞭,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看来关键时刻,还是枪炮好使啊!
老头说他曾经见过哪个拜月坛主,有一次他夜里起来上茅厕,亲眼看见拜月坛主正在祸害他家里的一头牲口。
当时他以为家里遭贼了,刚准备喊,突然看见那人只是用手,就生生插进那头牲口的肚子里,然后一拉,那牲口的肚肠就全淌了出来,就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老头当时就给吓傻了,不过还是鼓足了勇气,躲在窗户后边看清了那个拜月教主的模样。
老头说起这事任然心有余悸,声音都带着颤抖,“那东西穿着一条女人的画布裙子,胸口也是鼓囊囊的,当时我以为是个女人,可是那天晚上的月亮很大,我看清楚他的脸时,发现他竟然是个男的,只是一抓,便将一头牲口活活撕开……”
事情到了这里,我已经猜出了大概,什么拜月坛主,只不过是一只阴阳桩作祟而已。
但我也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普通阴阳桩是不具备独立智慧的,更不会开口说话。
让王萍知道这一切的肯定不是那只阴阳桩,而那只阴阳桩也肯定不是王萍嘴里的拜月坛主,这一切的幕后另有其人。
至于那个拜月坛主是谁,目的是什么,我暂时不得而知,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解决今晚的阴阳桩,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因为孙遂手里有枪,所以老头对我们十分信任,答应所有一切都听我们的安排。
为了将那只阴阳桩阴到这里,晚上的时候,我让老头把门关上,然后回屋呆着,无论发生什么也不许出来。
我看着孙遂道,“要不你也去里屋呆着吧,待会儿的情况可能会超出你的意料之外。”
孙遂晃了晃手里的枪,道,“这玩意儿也不好使?”
我摇摇头,“如果来的是人,这东西就好使,但如果不是人的话……”
孙遂笑了笑,把枪收好,“行,这个就属于你们的范畴了,我只是个警察,待会儿我就不给你添乱了,你在外边小心些,我去里边保护好那老头。”
我点了点头,和孙遂这种人打交道就是舒服,懂得道理,一点不墨迹。
我一个人呆在堂屋,把所有的灯都灭了,整个村子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气氛显得特别诡异。
虽然我受了一年多的严格训练,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菜鸟,不过心里边任然有些忐忑,这还是我第一次独立面对这些事情。
不过信心我还是有的,阴阳桩不是没见过,当初重返血巢的时候,我还在血巢边上大战过阴阳桩,有修罗鞭在手,就不怕那些玩意儿。
大概凌晨的时候,我终于听到外边传来一阵窸窣声,听上去有点像是脚步的声音。
终于来了!
我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紧紧捏住修罗鞭,蹑手蹑脚的朝门口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