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国亲率五百骑兵向南迂回。
等土司骑兵追到一定距离后,他率领的五百骑兵再次一分为二。
一半朝东面跑,另一半往西面退。
沙越泽以为这支明军怯战,匆忙之下也分兵进行追击。
李定国边跑边往后看,心中不停地计算距离。
“一百步...”
“八十步...”
“吁!”李定国突然勒住战马缰绳,然后操控战马原地调头。
其他骑兵见状纷纷效仿。
在双方距离六十步时,明军完成了队形调整,由之前的背对敌人变成了面对敌人。
“杀!”李定国身先士卒发起了冲锋。
沙越泽本以为这支明军怯战,没想到对方会反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土司骑兵有点慌,他们一边放箭一边下意识地往后退。
随着后退的骑兵越来越多,军阵开始松动。
眨眼间战场上风云突变。
土司骑兵由追击之势变成了逃跑之势。
换做往日,他们有充足的空间逃跑并重新集结。
今天不行。
他们刚转回身就发现迎面而来的是两百多名友军,这些友军也正在往后退。
五百土司骑兵被五百明军骑兵前后夹击!
嗖!
箭矢发出刺耳的破空声。
由于这些土司骑兵身上都有甲胄,所以明军未使用破甲锥箭,而是用的铲子箭。
铲子箭是专门用来射马的,箭头形似铲子,射中后会顺势铲下一大块血肉,造成大面积创伤。
让战马吃痛发狂或者丧失持续战斗能力。
嗖嗖嗖,破空声响起的同时,土司骑兵胯下的战马也发出了痛苦的嘶鸣声。
士兵有甲,战马却没有。
战马的屁股,后腿不断被铲子箭射中。
战马很快受惊。
土司骑兵不停地挥舞马鞭试图让战马冷静下来。
可是战马根本不受控制,发了疯似的往前跑。
两股土司骑兵正面相撞。
巨大的冲击力下,士兵纷纷落马,战马受伤倒地。
不等他们从碰撞中缓过神,李定国亲率骑兵赶到了现场。
这不是一场战斗,而是单方面的屠杀。
明军箭无虚发刀刀致命,将五百土司骑兵尽数斩杀。
沙越泽也未能幸免,死于乱军之中。
战场南面的明军结束战斗后不久,北面的明军也完成了任务。
近千明军快速集结在一起。
“总兵大人,这些步兵怎么办?”一个将领骑在马上问李定国。
李定国摇头道:“不用管他们,立刻前往平彝城下劝降。”
“遵命。”
千余骑兵快速脱离战场。
土司步兵看着血腥的战场,遍地的尸体,还有离开战场的明军,所有人都傻了...
“头,咱们还没参战呢,怎么就结束了?”一个土司步兵问身边的小头目。
小头目瞪了他一眼:“幸亏没参战,否则死的老惨了。”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投降了!”
“咱们的家眷还在蒙自,如果投降的事被沙大人知道了,她们怕是...”
“你投降家眷不一定死,可要是不投降,你就死定了!”小头目说完这句话率先一步离开战场,朝平彝城的方向跑去。
平彝城中只剩五百步兵防守,当他们看到德胜归来的不是友军而是明军后,立刻放下武器开城投降。
在尊严和性命之间,他们选择了后者。
李定国仅用半天时间便拿下了平彝城。
一天后,明军主力进驻平夷。
首战告捷,总督文安之很高兴。
他坐在中军帐内宴请众将。
高文贵来的最早,他悄悄溜到文安之身边低声请示:“文总督,我有一事相求。”
“说吧,首战告捷乃是大功一件,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我都会同意。”
听到文安之这么说,高文贵眼前一亮:“文总督说话算数?”
“当然了,说吧。”
“我想吃蘑菇,那玩意炒熟了又鲜又香,吃可好吃了。”
“不行!”文安之立刻拒绝:“不中毒还好,万一中了毒等于自毁长城。”
“文总督放心,末将的意思是先让当地土司降兵试菜,他们吃了没事咱们再吃。”
看着一脸期待的高文贵,文安之不好再拒绝,只能答应了他的要求。
半个时辰后火头兵送来消息:“总督大人,试菜的土司降兵死了一个,还有两个说自己正在飞。”
“啊?”高文贵浑身冒冷汗,“他们本地人竟然认不出毒蘑菇?”
文安之故意叹息一声后问道:“高将军,你能从外表看出一个人的人心吗?”
高文贵呆了下,“不能,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就对喽!蘑菇就像人心,无法从外表看出是否有毒。没毒的能饱腹,有毒的却能要命。你只要不想着饱腹,就不会中毒丢命,懂了吗?”
高文贵眨了眨眼睛,拱手施礼:“末将明白了。”
“嗯,”文安之点头:“蘑菇的事就不要想了,多想想怎么打仗吧。”
随着众将到齐,宴席正式开始。
推杯换盏间,大部分人都喝多了。
文安之和李定国虽然也喝了酒,却没喝多。
二人借着宴席的机会将下一步的作战计划碰了出来。
次日晌午大军从平彝出发剑指曲靖。
曲靖是云南门户,沙定洲在此屯兵五千。
沙定洲想的很好,这些兵只守城墙不出城野战。
兵法有云十则围之。
除非明军集结十倍以上的兵力才能形成围攻之势,否则只能干瞪眼。
可是沙定洲忘了...
兵法成书的那个年代还没有火药和火炮。
明军来到曲靖城外后围住了北、东、南三面,在西面留了一个缺口。
守城的将领看着城外漫山遍野的明军哈哈大笑:“区区三万兵马还想攻下曲靖,简直笑话!”
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日次一早传令兵匆忙来报:“启禀大人,明军要攻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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