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精致的菜肴几乎未动。
晏北川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切着牛排。
锋利的刀叉在他手里仿佛成了发泄的工具。
金属碰撞瓷盘的声响,一下下敲击着江晚本就忐忑不安的心。
以往他虽然谈不上热情,但至少还会维持着基本的礼貌。
可今天,他周身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仿佛一座随时会爆发的火山。
晏北川烦躁地将刀叉扔在桌上,刺耳的声音让江晚心头一颤。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柔弱地问道:“北川,你怎么了?是不是牛排不合胃口?”
“没有。”晏北川冷冷地回了一句。
他当然不会承认,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季向禾和陈书有说有笑的样子。
那笑容刺痛了他的眼,让他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烦躁和怒火。
“是不是公司的事让你烦心了?”
江晚继续试探着,她太了解晏北川了。
他越是沉默,就代表他内心越是波涛汹涌。
晏北川没有回答,只是猛地站起身。
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冷冷地说了一句。
“我还有事,先走了。”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厅。
“北川……”
江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
她优雅地拿起红酒杯,轻轻摇晃着杯中的液体。
鲜红的颜色如同鲜血般妖冶,映照着她此刻扭曲的面容。
“季向禾,你凭什么?凭什么一次又一次地从我手里抢走北川?!”
晏北川走出餐厅,直接给助理打了个电话:“帮我查查,季向禾现在在哪……”
而另一边,季向禾和陈书并肩走在江边。
昏黄的路灯将他们的身影拉得老长,气氛温馨而宁静。
“你真的决定要离开他吗?”陈书打破了沉默,他知道季向禾对晏北川的感情。
也知道她为了这段婚姻付出了多少。
如今选择放手,对她来说,需要多大的勇气。
“嗯。”季向禾轻轻地应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释然。
“我已经给了自己三年的时间,也给了他三年的时间,可是,一切都没有改变,我累了,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你有没有想过,他也许是爱你的?”陈书试探地问道。
他看得出来,晏北川对季向禾并非完全没有感情。
只是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罢了。
听到这句话,季向禾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陈书,自嘲地笑了笑。
“爱我?如果他真的爱我,就不会一次又一次地把我推向深渊。”
她想起那场大火,想起自己被浓烟呛得几乎窒息的绝望。
而晏北川,却在医院紧紧地抱着江晚,对她视而不见……
“我觉得……”陈书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季向禾打断了。
“陈书,我们回去吧,我有点冷了。”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了他们面前。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晏北川冷峻的面容。
他冷冷地扫了一眼陈书,目光最终落在季向禾身上,语气霸道不容拒绝。
“上车!”
季向禾的心脏猛地一缩,晏北川的眼神像鹰隼般锐利。
仿佛能穿透她的伪装,直抵她慌乱的内心。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想要避开他的目光,却被陈书不动声色地挡在了身后。
“晏总,这么晚了,有事吗?”
陈书语气平静,虽然他觉得晏北川喜欢季向禾。
但是季向禾是自己朋友。
既然季向禾自己已经选择不会再跟晏北川继续,那他也会护着季向禾。
晏北川没有理会陈书,只是死死地盯着季向禾。
一字一句地说道:“季向禾,我再说一遍,上车!”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好像只要季向禾敢拒绝,他就会不顾一切地把她绑走。
季向禾咬了咬嘴唇,心中充满了委屈和愤怒。
凭什么?凭什么他总是可以这样高高在上地命令她?
陈书见状,眉头微微皱起。
他挡在季向禾身前,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警告,“晏总,现在很晚了,我和向禾也正要回去,就不劳烦你了。”
晏北川轻蔑地笑了一声,他斜睨着陈书。
语气中充满了不屑:“我和我太太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太太?”陈书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忍不住笑出声来。
“晏总怕是忘了,你今天下午才和江小姐在餐厅共进晚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找禾禾,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晏北川脸色一沉,他猛地打开车门,大步走到陈书面前。
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语气阴冷。
“你最好管好你的嘴,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在娱乐圈消失!”
季向禾见状,心头一紧,她连忙上前拉住晏北川的手臂。
语气焦急,“晏北川,你干什么?放开陈书!”
“晏北川,你疯了吗?”季向禾猛地甩开他的手。
怒火在她平静的眸子里燃烧。
“你凭什么对陈书动手?你有什么资格?”
晏北川眼神一凛,周身的气压更低了几分。
他一把钳住季向禾的下巴,语气森冷。
“我对他动手?季向禾,我应该问问你,这么晚了,你跟他在这江边散什么步,嗯?”
“我们散步怎么了?碍着你了?”
季向禾毫不示弱地瞪回去,下巴被他捏得生疼。
但她不肯示弱,倔强得像一株带刺的玫瑰。
“碍着我?”晏北川冷笑一声。
猛地将她拉进怀里,咬牙切齿地说道。
“季向禾,别忘了,你是我晏北川的妻子,你最好安分点,别挑战我的底线!”
陈书见状,上前一步想要拉开两人。
却被晏北川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
“陈书,我警告你,少管闲事!”
陈书握紧拳头,他知道晏北川的势力。
也知道自己如果真的和他硬碰硬,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可是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季向禾被欺负,他做不到。
“晏北川,你放开我!”
季向禾挣扎着,却被他死死地禁锢在怀里。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声音颤抖。
“好,我跟你走,你放开陈书。”
听到季向禾的话,晏北川这才松开陈书。
一把将她塞进车里,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
黑色的迈巴赫像离弦的箭一般驶离江边。
只留下陈书一个人站在原地,担忧地看着远去的车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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