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医院的花园里,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
“北川,你别生气了,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江晚轻轻地握住晏北川的手,柔声安慰道。
“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季小姐她根本就不爱你,她之所以嫁给你,不过是为了你的钱和地位罢了。你看,她现在和那个陈书走得那么近,说不定早就……”
“够了!”晏北川猛地甩开江晚的手,脸色铁青。
“江晚,你最好注意你的言辞!季向禾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晏北川的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江晚的话如同毒蛇的信子,在他耳边嘶嘶作响,在他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他想起和季向禾最近这段时间,她总是冷冷淡淡的,对自己不冷不热,甚至连碰都不让自己碰一下。
而陈书,那个看似玩世不恭的小明星,却对季向禾关怀备至,嘘寒问暖。
难道,季向禾真的和陈书有一腿?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如同野草般疯狂生长。
缠绕着他的心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猛地站起身,烦躁地将手中的烟头掐灭,丢在地上狠狠地碾碎。
“北川,你怎么了?”
江晚见他情绪激动,连忙起身拉住他的胳膊,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
晏北川冷冷地甩开她的手,大步流星地朝医院走去。
留下江晚一个人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冷笑。
……
另一边,季向禾输完液后,感觉烧退了不少,便执意要回病房照顾妹妹。
她来到楼下病房,轻轻地推开门。
却发现晏北川站在妹妹的病床前,目光深沉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季向听。
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百合香。
却掩盖不住空气中那股令人窒息的沉默。
晏北川站在病房门口,目光落在季向禾身上。
她正坐在病床边,细心地用热毛巾擦拭着季向听苍白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珍宝。
她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却掩盖不住眉宇间那抹化不开的愁绪。
她的消瘦,她的脆弱,都像是一根根细针,扎在他的心上,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想要上前,想要说些什么,却在触及到她那双冰冷的眸子时,生生止住了脚步。
那眼神,陌生得让他心惊,疏离得让他害怕。
季向禾像是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自顾自地照顾着妹妹。
她舀起一勺温水,轻轻地送至季向听唇边,低声哄着:“听听,乖,喝点水。”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却像是一记记重锤,敲打着他的耳膜,让他头疼欲裂。
他想起,以前季向禾也总是这样温柔地照顾他,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而他,却把她的好当成理所当然,甚至还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
“软软……”
他哑着嗓子,想要开口解释,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说起。
季向禾像是终于听到了他的声音,缓缓地抬起头。
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秒,随即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低头照顾妹妹。
她的漠视,比任何言语都更伤人。
这时,病房门被人推开,陈书提着保温桶走了进来。
看到晏北川也在,他明显愣了一下。
但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温和笑容,走到季向禾身边,将手中的保温桶递给她:“软软,我刚熬了点粥,你趁热喝点吧。”
“谢谢。”
季向禾接过保温桶,淡淡地回应了一句,语气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
晏北川看着两人之间自然而然的互动,心中的醋意像是火山喷发般难以抑制。
他握紧拳头,几乎想也不想地冲上前去,将两人分开。
然而,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有什么资格生气?他又有什么资格阻止?
他就像是一个局外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
却无能为力。
这种感觉,比杀了他还难受。
“晏总,您怎么来了?”
陈书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转头看向晏北川,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我来看看。”
晏北川冷冷地回了一句,目光却始终落在季向禾身上,不肯移开半分。
陈书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他歉意地笑了笑,接起电话走到角落里压低声音说了几句。
季向禾的目光一直落在妹妹身上,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离开。
晏北川则始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的侧脸。
贪婪地想要将她的每一个表情都刻进心里。
陈书挂断电话,走到季向禾身边,语气轻快地说:“禾禾,经纪人给我打电话,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你要是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季向禾头也没抬,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你去忙吧。”
陈书走后,病房里又恢复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晏北川看着季向禾消瘦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你……还烧吗?”
良久,晏北川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却发现声音干涩得厉害,仿佛许久未曾开口说话一般。
“没事了。”季向禾的声音依然平静无波,仿佛一潭死水,激不起任何涟漪。
晏北川不相信,他几步走到季向禾身边。
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他心头一紧。
“还说没事,都烧成这样了!”
晏北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和心疼。
他转身倒了杯热水,递到季向禾面前。
“先喝点水。”
季向禾接过水杯,指尖的冰凉透过薄薄的杯壁传递到晏北川的手心,激起一阵颤栗。
她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眸中的情绪。
“谢谢,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谁,却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晏北川的手僵在半空中,握着水杯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骨节泛起青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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