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顾青禾只见长公主怒气冲冲的拂袖离去,张陆渊则站在远处许久不曾挪步。
明萱有些犹豫,朝张陆渊那边看了一眼又一眼,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也没什么,她只是过去对那日的事情道个谢而已。
她这样想着。
她一走,这地方就只剩下顾青禾了,邵巍见状走了过来,“如何?”
顾青禾挑眉,自是还不错的,她今日来这一趟的目的也算是已经达到了。
唯一算得上不太愉快的……
她朝不远处快步朝这边走过来的人投去视线,微微一笑,“就是这位李小姐似乎对我有些误会,邵将军不妨解释一下,免得他日这误会被加深,惹来麻烦。”
话说出口顾青禾才觉得不妥,怎么这语气听上去活像是自己在质问一般。
她本想解释,却瞧见邵巍好似并没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只冷脸看了李秋怜一眼,“和谁解释?她?”
他似乎觉得这话很是莫名,他跟李秋怜又没什么关系,有什么可解释的,当然,他也猜到了顾青禾应当是怕李秋怜会找她的麻烦,于是淡淡道:“我让高存这段时间跟在你身边,不会让她为难你。”
“不用,”顾青禾拒绝,“我身边用不到人,高存跟着你或者跟着洛风都比留我身边好。”
邵巍没再继续与她争论,但让高存跟在顾青禾身边这件事在他心里已经是确定的了。
即便不是防着李秋怜,她身边那些其余虎视眈眈的人也并不少,吴王那边必定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份,接下来打算有什么动作还都说不准,有高存跟着,他也能放心一些。
“今日这宴会没邀请霍时北?”
“应当邀请了,不过他这两日有事情要忙,想必是找理由推辞掉了。”
两人聊了没几句,明萱便让人来喊她,长公主等人都在那边赏花,让她也过去一起走一走。
这宴会男子和女子是分开的,虽能说几句话,但她若是在这久留也确实不好,顾青禾微微颔首后便跟着明萱的人走了过去。
说来也奇怪,不知是什么原因,刚刚那些还因为李秋怜的原因对她面露鄙夷不愿多交谈的人,在她这次走过来时神情却明显不一样了许多。
顾青禾有些疑惑,但还是面色自然的走到明萱旁边坐下。
“怎么了?”
明萱低着头超小声嘟囔,“刚刚吴家那位说了你两句,被平阳郡主直接赶出去了。”
顾青禾闻言抬头,平阳郡主此时正跟长公主说着什么,长公主的心情看上去并不太愉快,但平阳郡主几句话的功夫,长公主面上便露出了笑意。
“吴小姐怎么说的?”
明萱哎呀一声,有些嗫嚅,“就那样说呗,说你脸上的胎记,说你的医术八成是被人吹嘘出来的。”
说着说着明萱竟冒了些火,“半点脑子都不动,还被人吹嘘出来的,莫说你救了我一命,就说那国公府的老夫人,还有邵将军,难道是是非不分的人?”
那吴家小姐平日里最是爱捧着李秋怜,哄得李秋怜高兴了,也好让李丞相在朝堂上对她爹好一些,以至于她看李秋怜的眼色看多了,半点脑子和自己的想法都没了。
顾青禾左右看了看,“那位于小姐呢?”
“好像被国公府的人带走了,应当是已经回去了。”
“听闻顾大夫医术不错,不知能不能帮我瞧瞧。”明萱的话被打断,两人面前站了个面色微红有些羞怯的女子。
顾青禾问道:“你是怎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每次来月事的时候都会痛的十分厉害,头两天甚至连床榻都下不来,先前也找大夫看过,刚开始喝药的时候还能有些作用,可这药一停,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女子有些惆怅,“总不能我这药一直就不停了。”
顾青禾往旁边挪了挪,“方便给你把个脉吗?”
“当然可以。”
这边的动静自然也吸引了旁人的注意,一会儿的功夫旁边就围满了人,好在都是姑娘家,大多是好奇居多。
顾青禾帮这女子把了会脉。
并不是多严重的问题,只是此女体内的寒湿之气多了些,先前郎中开的药其实作用不小,但药效却不太够,以至于治标没治本。
顾青禾要了纸笔,重新开了张方子递给女子,“你按照此方子喝,到月事来时停下。”
这女子有些将信将疑,但距离她下次来月事也没几日了,若是到时没有效果,也能说明这位顾大夫的医术都是被吹嘘出来的。
若是到时效果不错,那对她来说更是一件好事。
“帮我也瞧瞧,帮我也瞧瞧……”
一双双手朝着顾青禾伸过来,她面上不见丝毫的不耐烦。
等将这些人的脉把完,天色也已经不早了,亭子里没剩下几人。
多数都去前厅那边看那些公子哥们比试去了,亭子里也就生下顾青禾,明萱还有平阳郡主了。
平阳郡主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这些人一走,她立刻就对顾青禾招了招手,“走吧,你跟我来。”
想必是刚刚看着顾青禾帮那些人诊脉她也有些等不及了。
顾青禾对明萱投去安抚的眼神,随后跟在平阳郡主身后出了长公主府,上了吴王府的马车。
这马车正是不久前她见过的那一辆,顾青禾垂着眉眼老老实实的坐着,平阳郡主不说话,她便默不作声。
马车很大,下人斟了茶水,平阳将杯子朝顾青禾这边推了推,有些慵懒的往后靠着车中的虎皮。
这是一张极其完整的虎皮,巨大一张,不见任何破损,看这模样很像是生擒来的。
平阳看见顾青禾的目光落在虎皮上,原本淡漠的目光微微亮了几分。
她似乎非常喜欢这张虎皮,如玉般的指尖在虎皮上划过,含笑看向顾青禾,语气带些骄傲,“这张虎皮是从腹部剥离下来的,十分完整,猎这老虎时没有用箭,全靠匕首划破这虎的脖子,等它将血流尽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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