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军这些年,攒了些家业,待安哥娶妻生子,延续苏家一脉,便继承所有产业。”
“楚河,你们还年轻,孩子还会有,而我与夫人不可能了,这也是我这一生唯一的心愿。”
苏老将军说完话,昏暗的双眸闪现泪花,胡须下的唇瓣微微扬了扬。
苏老夫人虽有不愿,但确实是自己有亏苏家,抬手拍了拍夫君的手,淡淡说道:
“安哥过继苏家,我们会给他最好的,你们可随时来看,我们是安哥的亲外祖父外祖母,不比外人放心。”
小贱人,你的孩子在我手里,你会不听我的话?无论你立下多少战功,都是青羽的功劳。
苏老夫人的恨从未消减过,她女儿青羽进宫两年多,至今无所出,而苏青琅出去第一年就生了一双,她会不知怎么回事?
当年,苏青琅频繁去顾家,而后知顾锦素定下婚事,便求她父亲让她戎边,而后就和肖楚河做实了夫妻。
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孩子,一点都不差。
苏老夫人笃定,苏青琅离开时就有了身孕,只是她不知,这等丑事若要顾锦素知晓,苏家定是颜面无存。
不如就顺了夫君的意,将安哥留在苏家,待苏青琅立下赫赫战功有了实权,就可推举女儿成为皇后。
苏家肖家臭味相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计,自私自利。
苏老夫人瞧着他二人不说话,便又说道:“我知安哥是肖家嫡孙,你不好轻易答应,回去与肖老夫人商议再决定也不迟。”
“聘礼礼单我与老爷已拟定好,礼单,安哥你们自己衡量,吃饭吧!”
拿起筷子夹菜,与苏老将军说着菜味道不错,老两口子聊着菜的味道,还时不时照顾着两个孩子。
苏青琅睨了一眼肖楚河,便垂目吃饭。
这顿饭用时不长,苏家二老吃过饭,与肖楚河说了几句家常,就回房了。
小夫妻俩个抱一个孩子,并肩走着,“我爹一直喜欢儿子,只是我那同胞弟弟出生就没了,我也不想安哥留下,可我能怎么办。”
抿唇哭泣,很是委屈无奈。
肖楚河看着怀里的安哥,抬手捏了下他的小鼻子,“安哥喜欢你外祖父外祖母吗?如果让你陪着外祖父,你可愿意?”
一岁多的奶娃娃再聪明,也不会分辨此时的话,点着小脑袋,吐字不清的说着好。
肖楚河紧了紧抱着孩子的手,看向苏青琅,“我知你为我受了不少苦,也知你在苏家过的不易,所以我想给你最好的。”
“我要休妻扶你为嫡妻,安哥我同意留在苏家,但不是此时,你在给我些时间。”
顾锦素,没有你的嫁妆我会有苏家家产,苏美人扶持,我一定会成为异姓王,而你将被人唾弃。
肖楚河权衡好利弊,再次许诺。
苏青琅闻言眸子一惊,“休妻?你又和锦素姐吵架了?都是我不好,早些道歉就不会闹成这般。”
“与你何干?是她容不下你,是她与我断了情分,还想杀了我,你可知她今日进宫?定是想让皇上收回成命,没达成才会恼怒。”
肖楚河想起顾锦素决绝的模样,溯文帝点拨他的话,就恨得心肝肺都疼。
愤愤丢下一句话,咬牙切齿的生气。
苏青琅惊声,“她怎会如此计较?我什么都不想和她争,只想好好在你身边,这都不行?那她可有伤到你。”
打量着肖楚河,好像也没哪里受伤。
难道顾锦素荒废了武功,再也不是曾经那个,以一敌百,人人不知她是女儿身的少年郎?
苏青琅知顾锦素会武功,是她爹说的,那年,顾锦素两姐妹随父母出征,大军前方打仗,后方被敌军偷袭。
照顾年幼妹妹的顾锦素,一身戎装杀出重围,解救后方水火,稳住了大军军心,那一战得胜。
事后,所有人都在找那个小少年郎,却没一点音讯,顾夫人无意间发现顾锦素的伤,这才知是她所为,也没声张。
而她父亲是无意得知,回京后,对她更是严加训练,而后让她去了顾家。
学习顾锦素的一颦一笑,了解顾家枪法,起初,她不知是何意,直到她提出戎边,才知少年郎的事。
但她并没有学到顾家枪法,而顾锦素也只会些花拳绣腿,从不用长枪,她问过,顾锦素回答传男不传女。
顾家枪法的事也就不了了之,苏青琅去军中,了解了一些枪法,学着顾锦素的样子,成功立足军中。
而此时,肖楚河说顾锦素要杀他,她怎会不问,万一事情败落,她真的就没出路了。
苏青琅提着心等着,肖楚河哈哈一笑,“连匕首都拿不稳怎能杀我?是我没留意她举动,才被匕首划了一下。”
“自我与她相识,就没见过她习过武,也不曾上沙场,怎及青琅你大无畏。”话落,肖楚河蹙眉抿唇,好似有话难以启齿。
苏青琅得知肖楚河一无所知,顾锦素确实是荒废了武功,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便柔声问道:
“怎么了?你我夫妻一体,有什么话不好说的。”
肖楚河将安哥放下,站在苏青琅闺房外,背着手看了一眼天色,沉沉叹气。
“是青青,也不知她从哪里听到了书礼的闲话,留恋花街柳巷与婢女暧昧不清,死活要退婚。”
“我问她,她说定亲时,顾锦素就不同意,说书礼不可依靠,她陪你姑母周夫人广化寺礼佛,说自己也听闻了一些。”
“青青自幼没父亲疼爱,母亲宠着她,长兄为父,我做兄长的也不好说什么,你能不能和你姑母说说,退了婚事?”
兜兜转转一大圈,说到了正题。
苏青琅眸子一缩,呵声笑了,又是顾锦素,她就这么见不得我好是吗?
推门进屋,放下孩子,边收拾边说道:“我这就和你回肖家,我要问她,怎样才能放过我。”
“不可!”肖楚河急声,领着安哥几步进了屋子,“顾锦素做的确实过分,但我要休了她,就不能打草惊蛇。”
“况且,母亲说了,这事办成,你进门就掌家,肖家库房钥匙账册,母亲都收回来了,你只需把话递给姑母,自然是她担着。”
伸手拉过苏青琅拥在怀里。
苏青琅靠在肖楚河怀里拧眉思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