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究竟是谁?!”
大厅里,慕琉年全身黢黑,已经看不清原本容貌的他顶着一个爆炸头来回踱步,差点没把宋白初给笑死。
此时府上所有人下人都瑟瑟发抖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
为了不被怀疑,她也将烟灰往自己身上和脸上抹了点,看起来也像是被炸了的一般。
“宋白初是不是你干的?!”慕琉年忽然指着她骂道。
一旁的宋今霜也很狼狈,一直在小声地抽噎着,而眼神却恶狠狠地盯着跪着的宋白初。
“夫君,绝对不会是姐姐做的,她没理由这么做的!”
这话表面是在维护宋白初,可实际上却是提醒慕琉年。
“没理由?我看整个府上就她最有理由这么做了!”
宋白初一个否认三连,“奴婢不是,奴婢没有,你别胡说!”
接着又反问他:“大人说是奴婢放的烟花,可是烟花在我朝属于违禁物品,奴婢一个小小的丫鬟的怎么买入这些烟花的呢?还是说大人这是公报私仇,故意栽赃奴婢的?”
“你!”
慕琉年有些惊讶对方的态度和反应能力,明明之前她遇到事情永远只会说“我百口莫辩”,今天口齿怎么伶俐了起来?
“不是你还能有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们两人怀恨在心,想必一直心存报复吧?”
她不慌不忙辩解道:“大人您教训得是,真的不是奴婢,不过奴婢有怀疑的对象。”
“谁?”
宋白初挺直了腰板,“二公子,慕春山!”
“你胡说八道什么,春山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
“大人,今天下午的时候,奴婢看见二公子在鬼鬼祟祟地从南风院里出来,你不信的话,可以找他来当面对质!”
慕琉年见她这么笃定,将信将疑,让人把慕春山找来。
没多久,一个身穿蓝色衣袍唯唯诺诺的男子就来到了前厅,只是他一来,就吓得扑通下跪,然后一个劲儿地哐哐磕头。
“大哥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对不起!”
从出事的时候他就一直窝在房里不敢出来,可是没想到还是被知道了。
慕琉年脸都黑了,“所以我们房中的烟花还真是你放的?慕春山我待你不薄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是,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没地方放这些烟花了……”
“你说什么?!”
得知自己和宋今霜的爱巢成了储放烟花的库房,慕琉年气炸了。
宋白初好整以暇地看戏,幸好她提前知道剧情,虽然火是她点的,但这烟花确实是慕琉年的弟弟慕春风放的。
至于为什么把这么多烟花放在慕琉年的房中,那是因为他,足够蠢!
此人又蠢又贪财,经常和府上总管符明做一些捞油水以及倒卖违禁物品的事情。
前不久,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购入了一大批来路不明的烟花,想要待价而沽,可是京城是明令禁止大量购买烟花的。于是这个大聪明就决定将这批烟花偷偷藏在自己大哥的房中,因为他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就在宋白初以为这事自己终于可以撇干净的时候,慕琉年突然又将矛头对准她,说:“春山是有错,可是你宋白初今夜在房中伺候却不能及时发现这些烟花,你也有错,就罚你二十大板!”
WTF?!
宋白初人都傻了,她知道慕琉年有病,但是没想到他病到了这份上!
“大人,不好了!大人不好了!”一个小厮慌里慌张脸色煞白地跑了进来。
慕琉年不悦道:“大晚上大声嚷嚷什么,成何体统?!”
“不是,大人,这、这、这燕王带人来了!”
宋白初嘻嘻,狗男人想罚她,报应这不就来了吗?
这可是本书中最可怕,最权势滔天,最厉害的燕王赵虞!
按照书中的时间线,燕王赵虞这段时间正在全力搜捕一名江湖大盗不知鱼,因此会每天都在城中巡夜。
而烟花属于本朝官府才能售卖的危险物品,若是谁敢走私、大量储存,那等着他的只有牢狱之灾。
这下,慕琉年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燕、燕王?”慕琉年只觉得自己腿都要软了。
他怎么忘记了,最近燕王负责巡夜,这烟花的动静这么大,一定会被他发现的!
燕王权倾朝野,为人无情狠辣,再加之他现在代大理寺卿一职,只怕这个烟花的事情要说不清楚了!
“慕大人好生兴致啊,在家中私放烟花,还专门挑这样的夜深人静,所以你是在挑衅本王吗?”
未闻其人先闻其声,宋白初好奇回头,就看见许多人将慕府团团围住,而中间走来的那人身形挺拔,穿着一身玄色圆领织金大袖袍,乌发金冠,星眉剑目,仪表堂堂,只不过气质威严狠厉,令人有些发怵。
这就是那位燕王赵虞?该说不说,长得也太帅了吧?!
“下官参见燕王殿下!”慕琉年直接一个滑跪,紧张到手心全都是汗。
赵虞无视所有人,径直走上主位,大袖一甩,就这么坐了下来。
语气平淡道:“慕大人,你还没回本王刚才的问题。”
“下官、下官……”慕琉年越说越结巴,“殿……殿下饶命,这烟花纯属就是一个意外!”
“意外?你身为朝中五品吏部郎中,难道不知道私放烟花是大罪吗?况且本王记得,最近并无任何节日,官家也没有出售任何烟花的记录,所以,你这烟花是从哪里来的?”
本朝律法森严,这烟花之所以属于违禁品,因为涉及到火药的问题,因此无论是出售还是燃放都需要登记在册。
“我、我……不是……”慕琉年害怕到几近晕厥了。
宋白初白了他一眼,在她面前那么strong,没想到这么废。
“殿下!”她突然凄厉一叫,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见赵虞看过来,宋白初张大嘴巴就嚎了起来,“殿下恕罪,我家大人他不是故意的,求求您饶了我家大人吧!”
慕琉年的眼皮猛地一跳,看着宋白初发癫的行径,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哦?”赵虞饶有兴致地看了她一眼,只不过是一身最普通的丫鬟打扮,身穿浅蓝色窄袖衣裙,梳着双丫髻,但是那张绝美的容颜和周身的气质,与周围那些瑟瑟发抖的下人倒是格格不入。
“你叫什么名字?”
“回殿下,奴婢叫宋白初。”
宋白初?
他记得被抄家了的定远侯嫡女就是叫宋白初,不过他对对方的身份不感兴趣,只是问道:“那你说说,你家大人为什么要燃放烟花?”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
她抬起头,对上赵虞的眼神,支支吾吾,“他……可能大概也许只是想造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