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整天的,你去哪了?”
宋白初托着疲惫的身体回来的时候,刚路过厅堂,就被慕琉年一声呵斥,然后她就看到了满屋子持着棍棒的小厮,氛围严肃紧张。
“去给老夫人买东西了。”胡诌的话脱口而出。
“胡说八道,宋白初你还真是不知悔改啊!”
宋今霜过来劝道:“夫君,你就别说姐姐了,她这样做也是情有可原的?”
“情有可原?我看她就是巴不得我早点死!”
看着夫妻两人一唱一和的,宋白初心累地走进去,说道:“又怎么了?你们一天天的能不能消停点?”
慕琉年气得嘴都歪了,“宋白初你真是倒反天罡啊?这句话不应该是由我来说的吗?!!”
“行行行,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宋白初!!!”
慕琉年相信,他迟早有一天会被她给气死!
缓了片刻之后,他指着这个无法无天的女人道:“给我跪下!”
“扑通!”
宋白初说跪就跪,没有一丝犹豫。
“宋白初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
“什么错?”
慕琉年怒道:“你身为我慕府的丫鬟竟然去管别人府上的事情,你想干什么?你想造反吗?”
“你自己想造反就说,可别把这个脏水泼到我身上!”
“你——”慕琉年气红了眼,“宋白初,之前你怎么恣意妄为我都能忍你,但是竟然敢去状告崔皓,你知不知道他背后的人是谁?”
宋今霜假意劝道:“是啊,姐姐,崔皓背后可是皇后和太子,你这么做,不就是要把慕府放在两人的对立面上吗?你这让夫君今后还怎么在朝堂为官?我知道你想给那个死去的丫鬟出头,可是她只是一个丫鬟而已,人轻命贱的,犯不着为她赔上整个慕府?”
经过她的三言两语,慕琉年果然更生气了,“宋白初你给我歇歇吧?你以为为这个丫鬟出头就能改变你奴隶的身份了吗?你别痴心妄想了!你一天是奴隶,一辈子都是奴隶,即使死了,也照样是和畜生没什么区别的奴隶!”
宋白初脸色沉了下来,眼神愠怒,她无视两人就直接站了起来。
她冷嗤道:“呵,慕琉年,你和宋今霜一起诬陷侯府,害得我家家破人亡,所以你是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之所以入了奴籍不就拜你二人所赐吗?我劝你们晚上睡觉的时候两只眼睛轮流站岗,否则哪天被我定远侯府方冤魂来索命,那可就不好了!”
“宋白初,你、你——!!”
慕琉年气得哆哆嗦嗦,“来人,来人!!家法伺候!”
话音落下,身边拿着棍棒的小厮一齐围了上来,宋白初她可不怕,她对着离她最近的小厮当胸一脚,将人踹飞,然后抄起他的木棍,以横扫千军之势,一棍子横扫,把所有人都干翻在地。
“哎哟!”
“哎哟喂!”
地上全都是七仰八叉呼嚎哀叫的人。
宋把初还不解气,拿着木棍指着两人,“慕琉年你骂我就算了,连死者也要骂,我劝你赶紧给她道歉,不然我怕我一棍子下去的话,不知道你要断几根骨头!”
“反了,反了!!”慕琉年和宋今霜两人又气又怕,同时也震惊无比,这宋白初的身后何时这么好了?
“宋白初你一个丫鬟竟然敢以下犯上,你信不信我把你送到官府,让官家来惩治你这个恶奴?!”
“去啊,但是我今天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走出这个大门!”
就在双方胶着谁也不肯让谁的时候,一道呵斥声传来,“放肆!!你们都在干什么?”
三人齐齐回头,就看见了芳容姑姑搀扶着老夫人进来了。
宋白初见状赶紧扔了棍子,也一并上前搀扶着她,带着歉意道:“老夫人,宋白初知错。”
老夫人点点头,“嗯,孩子,你没做错什么。”
接着对慕琉年二人怒斥:“你们在干什么?好好的家被你们弄成了什么样子?!”
慕琉年错愕,“母亲,我只是在教训这个以下犯上的刁奴,我何错之有?”
“哦?那你说说,她做错了什么?”
“她身为我慕府的丫鬟竟然和朝廷命官搅和在一起,去为了一个丫鬟去状告崔家公子,你说这有错没错?”
老夫人沉吟片刻道:“这孩子也只是做好事,何错之有?”
慕琉年一愣,“不是,母亲您怎么能这么说?那可是崔皓啊!权贵中的权贵,不是我们家能惹得起的!”
“若是人人都像你这么想的话,那这个世间还有什么公道真理可言?你身为朝廷命官,本就是要造福一方百姓,为国为民,结果你现在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这么多年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我......”
慕琉年面色铁青,一股羞愤在心中涌起。
他不服气说道:“母亲为了偏袒宋白初,连这样的话也舍得对我说出口吗?”
老夫人却冷冷说道:“你是不是这样的人你心里清楚,我只是觉得自己很失败,怎么会养出了你这种儿子!还有——”
她瞪着宋今霜,指着她骂道:“今后你要是再敢挑拨我儿子的话,你这个当家主母也不用做了!”
说完后,就带着宋白初回了院子。
看着老夫人离去的背影,慕琉年忽然冷笑,“也是,无论我做什么都讨不到她的半点欢心,在她心里,任何人都要比我重要。”
宋今霜恨恨瞪着老夫人的背影,于是眼珠子一转,便道:“夫君你别这么想,说不定老夫人只是被宋白初蛊惑了,不然你想想,老夫人好端端的怎么会这么偏袒她呢?”
这会儿慕琉年才后知后觉,“是啊,母亲之前与宋白初并无交集,她这么就这么偏袒宋白初呢?一定是那个贱人蛊惑了母亲,我绝对饶不了她!”
院子里,宋白初殷勤地给老夫人端茶倒水。
“老夫人,您不介意我去帮那个丫鬟伸张正义吗?”
老夫人接过她的茶,说道:“我为什么要介意?”
“正如大人所说的,她只不过是个丫鬟,所以你不介意吗?”
老夫人莞尔一笑,“你要做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我年轻的事情有个人曾经跟我说过......”
她抬起头,脸上难得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宋白初追问,“那个人说了什么?”
“她跟我说,人人生而平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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