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周景抽空看了我一眼。
我好奇道:“你和珊珊姐是什么关系啊?”
周景刚被郑舒点了一下,现在对感情问题有点敏感,警惕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糟糕,该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我心里莫名紧张了起来。
不,不可能!哥哥要是知道我的心思,他不可能在这里和我平心静气地相处。
这么想着,我假装不在意地看向别处:“我以为珊珊姐是你的女朋友,但我看到上次吃团圆饭的时候,伯母误会了珊珊姐和郑轩逸的关系,以为他们两个是情侣。有点好奇,所以问问你。”
周景抬头认真地看了女孩,她眉眼如星空里的银河,稚嫩温柔,像是随口一问。
他手指蜷缩了下,又疑心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或许妹妹只是关心他,于是耐心解释道:“韩珊珊不是我的女朋友,她喜欢我舅舅很久了。”
我惊呼一声:“天呐,真的吗?”
我发现自己反应过大,又连忙假装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义愤填膺道:“怎么会这样?!”
周景没想过对方是这个反应,他狐疑地停顿了下:“哥哥没有女朋友,你很高兴吗?”
我僵住了,立即反驳道“没有,不是,我没有!”
我觉得不能再聊这个话题了,不然周景就该发现端倪了。我一拍脑袋,拉了一下床头柜的抽屉,转移话题:“哥哥,你看这是什么?”
“登登登,是星空艺术画展的门票。有个同事姐姐给了我一张,说是没空去送我了。我在网上查了这家艺术馆,名气很大,里头作品的东西也很有趣。”
周景还没看清楚我手中的东西,我已经抽出来了两张票,迫不及待道:“所以,我在网上又买了一张,打算请你和我一起去看。”
周景:“画展?什么时候?”
我期待地看他:“对,画展。这周的周六早上,我们一起去吧?”
周景垂下眼脸,掩下了眼底的沉色,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哥哥周四晚上要去m国出差,不太能赶得上。”
我面上遗憾,还是善解人意道:“没关系,工作比较重要。反正那天我都要去的,我把票带在身上,到时候我在艺术馆门口等你。你要是来得及就发信息给我,来不及我就自己进去参观啦。”
周景浅浅地笑了笑,违心道:“好。”
登时,他心里又感到空落落的,认真凝望着女孩的眉眼,想努力记住她的样子。
周遭的气氛骤然变得沉闷寂静。
我见周景一直看着我,眼神似乎还带着一种无可奈何和温柔的情感。不知怎的,我感到隐隐的不安,好像即将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眼前的男人对我来说,好似无论如何也抓不住一样。
我如同爱上了一个永远也无法拥有的人一样,像一枝蒲公英迟早要奔向天空,飞到属于他的地方。
我惊了一下。
他不就在我的身边,为什么我还有这样的想法?
这时,周景温柔的声音在我的耳畔边响起来:“韵卿,你愿不愿意放弃现在的工作,一个人去国外读书,提升一下自己?”
我紧紧把攥住他的衣角,执拗地盯着他:“哥哥会跟我一起去吗?”
周景摇了摇头,“哥哥已经毕业了,不需要再去深造了。但你不一样,你失忆了,我想你未来的经历丰富一点。”
他想好了,在他离开这个时空之前,他会尊重韵卿的想法。无论她想待在哪里生活,他都会给她铺垫好未来。
我害怕失去,更害怕他会抛弃我。我遂然拒绝道:“可是国外的人我也不认识,我感觉还是留在国内比较好。”
我不愿意一个人去没有他的国度。
“好,那就留在国外,没有关系。”周景也不勉强,哄道,“其实国内和国外都差不多,看到的都是一个月亮。当然留在国内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我并没有彻底放下心来,他突然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不像是在劝我去国外读书,更像是在对我做一场临终告别。
这让我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我迫切需要他的安慰,急迫道:“哥哥,你去m国能不能尽量赶回来?我还是想你陪我一起去看画展。”
周景沉默了下,他不想给她一场镜花水月的空欢想。
我的手指微微松开了,心渐渐沉了下去,强颜欢笑道:“哥哥,我刚刚开玩笑的。你忙工作吧,我更喜欢忙碌的哥哥。”
“你乖,我到时候去m国给你漂亮衣服。”周景发觉我的失态,他摸了两下我的脑袋,最后停顿了两秒才道,“早点休息吧。”
我笑了笑,连连点头。
等他离开后,我躺在床上,把被子盖到了头顶。
周景从来不会拒绝我的请求。
但这是他第一次沉默,他还是发现了我喜欢他了,用一种体面的方式,温柔无言地望着我,毅然决然地拒绝我了。
不可能。
我们之间不可能。
我难受得仿佛心被撕裂一般疼痛难忍,任着泪水肆意流淌,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却又无可奈何,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自己深深地埋进厚重的被子里头,如一只胆小鬼只敢无声地哭泣,压抑地感到一丝丝阵痛的绝望。
与此同时。
郑舒到底在意自己儿子的感受,自己之前说出的话确实有些伤人。她一直徘徊在周景的房门门口,就是为了亲口说一句对不起。
等周景准备回房间,看到一直站在他房门的郑舒,背影看着鬼鬼祟祟的。
他疑惑道:“妈妈,你有什么事情吗?为什么不进去?”
郑舒心中惴惴,眼巴巴来道歉:“阿景,妈妈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她不是故意的说那些话刺激周景的,她只是想提醒他切勿感情用事。
“妈妈,你不用想太多,我也不会生你的气。因为我并不在意那些,我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
周景知道自己来这里的使命,他不可能永远留在过去,就算有一时半刻的沉沦,他也及时清醒了过来。
他看穿了妹妹的心思,起了拨乱反正的心思,理智清醒道:“我对韵卿就只有兄妹的感情,我觉得她对我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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