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开了上房。
因着扮作夫妻的关系,明悦要和谢不尘一间屋子。
将行李放下,云堆为难似的看着明悦。
明悦给了个“你放心”的眼神,“出去吧。”
“是。”
房门合上。
明悦转过身,就见谢不尘展臂,淡淡道:“帮我更衣。”
“……”
“你答应过的,又忘了?”
明悦咬唇,迟疑几瞬后,终是上前去。
她立在谢不尘面前,身子微微前倾,双手环到他腰后,将蹀躞带取下。
帮他褪去外袍,只剩里衣。
她贴得极近,谢不尘身上的雪松气息更为强烈。
刚想帮谢不尘解开带子。
手在半空中又停下,脑子里不停涌现和他交颈相缠的画面,不由得脸上一热,顿时来了气,“你自己来。”
正欲收回手,又被谢不尘拽回,放在他坚硬的胸膛上。
他幽幽道:“脸红什么?”
“没有。”她挣扎着,“你放开我。”
旅途疲累,加上来之前被谢不尘欺负狠了,身子虚,她非但没有挣脱,反倒累出一身汗。
谢不尘任由她小猫挠痒痒似的反抗,看着她逐渐变粉的耳垂,莫名心情大好。
松开她,道:“去把床收拾出来。”
如此就放过她了?
明悦有些不信,但还是乖乖去收拾。
她放一床被子在地上,打定主意要和谢不尘分开睡。
在控制狂身边,她睡不着。
谢不尘自行换好寝衣,当着明悦的面躺到床上,大掌轻拍床铺,一双清远出尘的眸子看她,“躺下。”
明悦委屈巴巴站着,身子就是不动。
谢不尘仍旧耐心,“出尔反尔,是地榆不想要了?”
既决定和他演这一出,就坚决不能退缩。
她要买地榆!
要买全大盛的地榆!
心头横了横,她快速在谢不尘旁边躺下,缩着脑袋躲进被子里。
一只沉重的臂膀伸过来——搭到她腰上。
明悦浑身一僵。
他咬她的伤还没好,要乱来的话,她也咬他,狠狠的咬!
察觉出明悦的紧张,连人带被子将她揽到怀中,谢不尘声音透着疲倦,“睡吧。”
一刻钟后,明悦听到谢不尘平缓的呼吸声……
这家伙,真的睡着了。
明悦窝着身子,生怕弄醒了他。
一直坚持着坚持着……
沉沉睡去。
……
翌日。
阳光透过窗,照进来。
暖洋洋的。
明悦只觉得枕头特别舒服,拿小脸蹭了蹭,不欲睁眼,只想继续睡着。
云堆端了洗脸水进来,将她拉了起来,温柔道:“姑娘,该醒了,世子正在楼下等您用早饭呢!”
早饭?
世子?
明悦赫然睁眼。
她昨日和谢不尘睡在一起!
随后又泄了气。
一切都不是做梦,她真的要在沧州这个地方,和谢不尘扮演假夫妻!
云堆帮她净面,替她梳了燕京时兴的流云髻。
红裳鲜艳,眉间一朵金箔花钿,她本就天资绝色,稍稍打扮之下,便能摄人心魄。
云堆不由叹道:“姑娘,纵是日日见您,奴婢还是觉得你好美。”
“就你嘴甜。”明悦刮了刮她的鼻子。
今日这打扮确实有些过,不过也是为了正事,不得已为之。
打扮好之后,她提着裙摆下了楼。
穿过几张有客人的桌子,来到谢不尘面前。
风离和风柳见了她,莫名红了脸。
谢不尘微微睨过去,只一瞬,眉心一跳。
他让她打扮,却没让她美得如此招摇。
红裙俏丽明快,纤细的腰身被一根珍珠细带束着,走起路来,虽不曾刻意,却有旖旎风流的韵致。
其他桌上,那些人的眼睛像是黏在她身上,要将她生吞活剥。
他是男人,他知这些人都在想什么。
这个女人却浑然不觉。
果真是个会气人的!
谢不尘已用完早饭,倒是耐心等着她。
她便悠悠坐下,用起薏仁粥。
气氛倒是宁静,相安无事。
云堆笑眯眯的看着自家姑娘,心道她的手艺真好,再转过脸看世子发觉对方一脸阴沉,似是要发作。
心里头,又替姑娘紧张起来。
明悦用完粥。
莹白纤细的手拿出帕子,象征性碰了碰唇。
转过脸对谢不尘扬起笑容,声音甜得酥骨,“夫君,咱们走吧!”
谢不尘在众男人艳羡的目光下起身,清了清嗓子,“嗯。”
明悦像昨日进店这般,挽着他臂膀,“夫君,人家等下要去买桂花糕。”
谢不尘唇角笑容似有似无,却也是难得的宠溺,“都依你。”
娇滴滴的被谢不尘扶进马车,还没坐稳,明悦又被他禁锢在怀中。
明悦锤着他胸口,“你要干嘛!”
声调一时没变回来,这句话倒成了娇嗔,全然听不出责怪生气。
谢不尘欲找她算账的心思消了消,发不起火来。
抬着她下巴,亲了亲她眉心的花钿,虽是警告,却异常温情,“不准你再穿这身裙子。”
明悦给他一个白眼,“是你让的,如今又不肯了?”
她这般,谢不尘也只当是撒娇,声色沉沉,“对,我反悔了。”
“莫名其妙。”明悦逃开他,自己坐到一边。
……
闹市中。
马车在乌家药坊前停下。
二人下了马车。
“世子,里面穿紫袍的,就是乌庭。”风离禀告谢不尘道。
谢不尘面色无波,“嗯。”
……
药坊后院。
掌柜的正同老板乌庭在核账。
就听外面柜台上,隐约有人在争吵。
忙唤伙计来问,“怎么回事?”
伙计跑过去看了一眼,回来道:“两位财大气粗的客人,为了一棵野山参置气,五十两的山参被燕京来的那位客人用两百两抢下。
另一位客人不依,正吵得不可开交。”
掌柜正为难。
老板刚好在这儿,要是吵闹不停,又大动干戈起来,定惹得老板生气,反而坏了印象。
正欲去柜台调和,屋内的乌庭走出来拦住他,“我去吧。”
乌庭去到前面。
江老板立马拉过他,控诉道:“乌老板,我在你这儿也买过不少药,从未见过如此以财欺人之事。”
江老板做酒楼生意,也算是乌家药坊的老主顾,气得手颤个不停,指着一角安坐的一对男女,“就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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