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像巴掌印?
“小姐我吃饱了。”在诡异的沉默中,徐韧识趣地放下筷子。
秦洛杉:“好,你去门外等我。”
待徐韧走后,秦洛杉困惑不解看着又开了瓶酒的杜恭孝。
李朝的酒淡,但也架不住他这么喝。
他攥着瓶口的手指根根缩紧,像要抓住什么似的,偶尔拿帕子粗鲁一擦嘴角,完全没了之前的矜贵高门公子模样。
“莫喝了。”秦洛杉劝道。
他没说话,趔趄走到窗边,望着外面阑珊的灯火:“我想出去走走。”
“你去吗?”
他看自己的神色尽管很克制,但眼中还是闪烁着幽微的希冀。
秦洛杉系了件斗篷:“走罢。”
二人散步在坊间道上。
此时外面已近闭户,人越来越少,唯有一轮月牙,孤独地悬在天边。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些什么,秦洛杉说她中午吃得嫩瓜蒸蛋,很没味道。
杜恭孝“哦”了声,说长安没有好吃的瓜……
已近长街尽头,秦洛杉看着他的脸,眼中闪过思量——药坊的掌柜有问题,可他是父亲秦悦的人,若是秦洛杉想真的做起来这个药坊,就要找到新的靠谱药材供应地,堵住秦悦的嘴。
她本想借今晚的机会问问杜恭孝,认不认识贵州跑京城的药材商贩,
可否帮她引荐一下。
可想到他今夜神色异样,想必脑子已经不清醒,她又迟疑了。
“在想什么?”杜恭孝忽而凑过来问,眼睫在月下抖动,像是蝶翼。
“没什么。”秦洛杉下意识说了谎。
“哦?”杜恭孝直起身,挑眉,神色冷淡,踱步几下又看她,“在想生意的事?还是你家里又有人欺负你?”
秦洛杉被戳中心事,不由得一愣,这点细微变化没有逃过杜恭孝的眼。
“说罢。”他鼓励她开口,甚至温柔到带着蛊惑。
秦洛杉斟酌着开口:
“是药坊出现了点问题,我现在需要重新找到药材供应商,你可有推荐?”
杜恭孝的眼霎时变得冷漠,他脸颊隐没在些许阴影中,像变了个人似的。
“杜家确实有些药材生意,这个事我知道归知道。”杜恭孝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但我凭什么帮你?”
一句话,砸得长街夜景越发沉寂。
秦洛杉心头一沉,刚想开口,就被他打断。
杜恭孝定定看她:“我知道你接近我是为了利益,我不喜欢别人一味的利用我。”
秦洛杉被一噎,就见杜恭孝眼里没有一丝情绪,字字平述:“你让我有点烦了。”
她像被冷水当头浇下,肠子都要悔打结——自己是怎么惹这位爷不高兴。
想着自己生意还在起步,秦府众人又个个虎视眈眈。
秦洛杉定了定心神,只是嗓音有些颤:“不要烦我吗。”
她轻轻伸出手,犹疑下搭在杜恭孝手背,撒娇似地晃了晃。
“我以后挣了钱,我会回报你的。”
杜恭孝蓦然被那纤纤细指一搭,感觉浑身血液都往那处涌。
他闭了下眼,呼吸霎时粗重几分。
他难耐闭上眼,越发感到她手若柔夷,棉花般缠在他手背上,漾起异样酥麻。
杜恭孝心竟空前跳得飞快,只好飞快挣开。
秦洛杉的手落了空,有些吃惊地看她。
杜恭孝不敢看她,怕她露出失望神色,只随便扫着四周,依旧板着张脸。
可他耳却慢慢红了,烫得怕人。
秦洛杉心里暗笑,没忍住“噗嗤”声笑出来,像张扬的花。
杜恭孝见她开心,也不禁翘了唇。
即使他想起来自己还在生她气,也冷不起来了。
“而且我总觉得你和旁人是不一样的。”她半真半假笑道,“我挺喜欢你的。”
这话却在杜恭孝心里掀起道惊涛骇浪,他愣在原地,连表情都没有。
秦洛杉没理他,去街边小贩手里买了瓷罐,塞给他,凉意森森:“我看你左脸有点红,拿这个贴上去敷一敷会好很多。”
杜恭孝很想问问她,方才说的话什么意思?
难道只是拿自己取乐。
可他却怎么也张不开嘴,又期待又怕,几乎将他逼疯了。
秦洛杉见他贴不稳,索性上手帮他摆弄。
杜恭孝却觉得体内不断蹿火。
秦洛杉越上手,杜恭孝的脸越红,那瓷罐竟慢慢不凉了。
秦洛杉如有所感抬头,撞上他情绪汹涌的眼,丝丝柔情纠葛,如网如劫。
其中汹涌情谊被拼命按压着,杜恭孝面无表情,可手越发烫,紧抿的唇却好像在诉说万语千言。
秦洛杉下意识有些怕,往后退了半步不甚踩到石头,脚就要一崴。
杜恭孝一把扶住她,瓷罐“啪”地摔碎了,叫杜恭孝清醒了些。
秦洛杉站定后,他扶着自己腰间的手才慢慢松开。
“可惜了。”秦洛杉叹气。
杜恭孝垂眸看着地上的瓷罐,有些无精打采。
他:“我生气是因为,我今夜被父亲掌掴,而你只在乎你的破铺子。”
他语气平静到像在与熟人闲聊,带着些许勾人的沙哑,好听极了。
惊得秦洛杉呆在原地,反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你喝醉了杜恭孝。”秦洛杉都敢直呼他大名了。
“没有。”杜恭孝眼里的光霎时就暗了,他神色平静。
“我从小我爹不打我,他根本看不见我。”杜恭孝扯着嘴角恹恹笑了。
“他喜欢杜仲飞那个蠢货,就因为他是从王氏的肚皮里爬出来的,不长脑子的东西。”
果然是醉得很,连说话都难听得多。
“我爹不信我,他也没想过将家主之位给我,他一直在打压我。”
“我娘死得早,我好想她。”他说完,突然冲到路边干呕几声,秦洛杉确定他没吐。
可他脸却带着点点湿意了。
“你的脸我看看。”秦洛杉叹了口气,想看仔细些,却被躲开。
“不必了。”杜恭孝想躲开,奈何酒醉得深,左脚绊右脚,他一个趔趄就要栽倒。
秦洛杉没拉住,反而被扯得扑在他怀里,他有力地环抱住自己,护着自己没叫自己受一点伤。
自己垫在秦洛杉身下,疼也只是闷哼一声,秦洛杉想起来时,却发现他拦了一下。
她又扑回他胸膛,听到他心跳得好快,而浑身发烫气息浓烈。
杜恭孝像小孩抱到珍爱的玩具。
他低头瞧了瞧她,又不舍得见她慌张样子。
二人沉默片刻,杜恭孝很快就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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