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恭孝立刻通过宫中眼线,吩咐他们将此话添油加醋说于太子听。
在滴露成冰的夜里,孙棣在四处漏风的军营已经睡熟,发出鼾声时。
太子冯颀快乐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他叫宫女们扮作英俊的少年,穿上轻薄骑装,而其中混进了一个真的美少年——如意。
而冯颀要找出其中自己真正的爱人,若是找不到,就要受到宫女们一人摸一下的惩罚。
宫女们开始不敢,后来越来越大胆。
就在冯颀飘飘欲仙之时,向来聪明的孙小太监捧来突厥服饰,要冯颀以此行事,更为爽利。
冯颀骑在宫女身上兴奋喝着:“突厥民众,与我策马共奔。”
听杜恭孝说到这,秦洛杉忍不住打断杜恭孝的陈述。
“你怎么知道太子会猜忌孙棣?”秦洛杉问。
自己吃喝玩乐,不思进取,而麾下有这般猛将只怕跑了,为何还会不信任?
“如意和孙太监是我的人。”杜恭孝笑眯眯,好似狐狸,“我叫他猜忌他就得猜忌。”
秦洛杉纳闷:“他会那么蠢?”
杜恭孝给了她一个看好戏的眼神。
“洛杉,你无法估量那些自以为聪明的人的自尊是多么珍贵,”他下了定论,“谁都无法挑战,重若珍宝。”
与此同时,整个东宫回荡着欢歌笑语,而那个被冯颀选定的美少年如意,穿着太监服,爬上了太子床榻。
太子冯颀兴奋扑到他身上时,美少年却嘤嘤哭泣起来,冯颀大惊:“我的心肝,你哭什么?”
美少年名为如意,是因为冯颀对他很满意,且觉得他的后背如同美玉那般顺滑,而且瘦削笔直,像一柄玉如意。
“奴怕是活不长了,”如意眼泪汪汪,“以后奴不能常伴殿下身侧,但心还是属意殿下的。”
说完他扑到冯颀怀里,身子有意无意贴着冯颀下身摩擦着。
冯颀被他摩擦得火起,捉住他腕子,眼底糊满欲望:“告诉我,谁欺负了你,我给你做主。”
“没,没人。”如意声若蚊呐,满脸的欲言又止。
“说。”冯颀语气略重。
“奴承蒙殿下恩宠,自觉身份地位,莫敢造次,只望日日常伴殿下身侧,只是有人看不惯,嫌弃奴……”
“谁啊?”冯颀眯起眸子,手抚摸如意敏感处,“你我亲如兄弟,谁敢质疑你。”
如意拼命摇头,只是喘得越发急了。
“还不是庆王,他在边境打了几场胜仗,嘴可碎了。”冯颀身边大太监直翻白眼。
“他都说我什么了?”太子问。
太监:“别的都不肖说了,不过是嫌弃太子您闲暇之余打了几场猎,没有去用功,就嫌弃您疲懒,还说您,您不如齐王用功,更不如齐王有心计,以后迟早要被……”
太监不说话了。
冯颀大怒,掀翻桌案,所有宫女如惊弓之鸟,跪了一地,冯颀呵呵冷笑:“怎么,说我一定会被我弟弟替代?夺了这太子位?庆王他到底是哪个帮派的人,敢说这种丧气话!”
“现在连我身边的人都要来置喙了,他算什么东西。”
“殿下莫要为我忧心,”如意嘤嘤掩面,适时拱火,“若是庆王殿下不喜我我离开便是,奴不愿见殿下难为。”
如意说着就要走。
“站住!”冯颀面色阴晴不定,一把揽过如意腰肢,叫他跪倒在自己身前,冷冷勾唇,“怎么,我这太子还没他一个亲王权力大,事事都要看他脸色不成,”
“以后待我登基,他要的荣华还不是得看我的脸色?”
眼见太子这话太悖逆,宫女们都吓得呆滞原地,冯颀气恼道:“接着奏乐接着跳舞。”
袅袅舞乐又响起来。
太监和如意暗暗对视一眼,都勾起嘴角。
嘿嘿,成啦。
果然,隔天杜恭孝听到太子勃然大怒的消息,先是有条不紊布置好局,又立刻传给秦洛杉。
那时秦洛杉正在房里给秦忠熬药,徐韧凑进来给她塞了张纸条,看清上面的字秦洛杉愣了一瞬,随后把纸条塞进了炉子中,小炉里火红的炭滚着似一粒粒小太阳,霎时将字条吞没。
一旁的秦忠窥见字条,好奇探头:“看到什么了那么高兴?”
秦洛杉不紧不慢给炉子扇着扇子:“祖父真的想知道?”
秦忠一看她那模样,连连摇头:“罢了,你做的那些事胆大妄为,我可不想知道。”
秦洛杉“嗯”了一声又开始给他凉药,恢复了那副平淡如水模样。
秦忠不爽地哼了一声,待到她将药喂到自己嘴边,他刻意背过身子。
“祖父你怎么了?”
秦忠意有所指:“呵呵,你既然有自己的想法,何必再陪着我这个活死人,谁不知道秦家如今除了我就是你左右逢源的秦三小姐,可真是个小顶梁柱啊。”
“祖父言过了,”秦洛杉眼波微动,轻轻叹气,“既然祖父你想知道,我告诉你也无妨。”
“我可不想知道,你可别扯上我。”秦忠直翻白眼,但耳朵还是立起来了。
“我无意间听到了齐王和杜恭孝的对话,现在已经在为齐王卖命了。”
秦洛杉身子松垮,仿佛根本没有把它当个大事那般随口道,可眼已很诚实地睨着秦忠的反应了。
直接给秦忠激得坐了起来,眼睛瞪得可圆,指着秦洛杉手指哆哆嗦嗦:“我叫你去和杜恭孝搭关系,不过是想着多条朋友多条路,你这是把整个秦家都搭进去了!”
“你疯了吗?”秦忠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秦忠扬手想打秦洛杉,秦洛杉纹丝不动,只低头淡淡道:“反正木已成舟,祖父不同意,该干的我都干了,况且太子失德,且已经有了固定班子,而陛下不信任我们秦家,太子亦然,若是想真的恢复秦家往日辉煌,我认为追随齐王是最有希望胜的赌注。”
“不然太子上台之日,怕才真是我秦家灭顶之日。”
秦忠眼皮一跳,手速竟然真的慢了下来,最终无力垂下。
他不得不承认,秦洛杉说得是大实话。
他想到自己那些政敌,杜方言长孙无忌等人,都是妥妥的太子党。
“这么说,杜二是齐王的人?”他眯着眼睛问。
“不错。”秦洛杉肯定点头。
“真是离经叛道啊。”秦忠惨白着脸感叹一句,“真是和杜方言那个半点不像。”
秦忠想了许久,又问:“齐王能信任你?”
秦洛杉作出一副小意温柔模样,把药送到秦忠嘴边:“是,齐王殿下也很期待与祖父你见面。”
“呵呵,我一把老骨头,抖不动了。”秦忠还是想卖傻。
外面却有心腹来报,原来秦忠生病这些日子,心腹会将朝廷上的事与他说。
“进来。”秦忠半点不背人。
心腹进门时看到秦洛杉顿了一下,秦忠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心腹一板一眼:“太子私底下说,自己称王,何事皆可决,惹得陛下龙颜大怒,觉得太子有悖逆之心。”
可不是,老子还没死,小的已经在说自己如何如何了。
任谁也不会开心,尤其是皇家血脉淡如水。
“然后呢?”
心腹:“太子不服,再次出言不逊,称教自己的夫子都是酒囊饭袋,都是浅薄势力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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