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萧玄说《山河社稷图》是假的,吴文辉脸色明显一变,不过很快掩饰了过去。
他还没说什么,坐在他旁边的、他儿子吴杰就憋不住了,站起来指着萧玄鼻子骂道:“小子,你他妈谁啊,谁给你的胆子,在这儿胡说八道?”
他其实也听人说过“萧天人”的威名,却没当回事儿,只当是以讹传讹。
在吴杰看来,传言实在离谱。
说什么萧北冥跟一个叫雷天策的老头儿,在楚州东湖打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举手抬足,都能开山断河。
这不扯犊子么?
这个世界很科学的。
所谓“武者”、“超凡者”,他又不是没接触过。
比普通人厉害,却也有限。
哪有吹得那么邪乎?
这就是“知见障”了。
以他的层次,连宗师级别的都接触不到,更别说“神境”。
正如地上爬行的蚂蚁,不可能惧怕遨游九天的雄鹰——在蚂蚁的世界,压根不存在雄鹰这种生物。
在场几个大佬,却是魂儿都吓没了,心想这小子他妈脑残吗,你个狗屁不是的玩意儿,居然敢指着一位当世神境的鼻子骂?
连宗师都不可辱,遑论实力胜过宗师百倍不止的神境强者!
你小子自己找死不打紧,可没连累到咱们!
神境一怒,谁知道可怕到什么程度?
萧玄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愤怒。
他环视一周,唇角微翘:“真就是真,假就是假,我说这幅画是假的,它便是假的——”
说着从呆愣状态的韩千叶手中拿过那副《山河社稷图》,当着众人展开。
“真正的《山河图》,笔法精妙,可远观可近看,或广角深远,或推近特写,每个角度,不同距离,看到的景色都不一样。这幅赝品的画师也算大家了,近乎完美复刻了真品,但假的就是假的,它的变化,远远及不上真品,十分之一都没有。”
“最为关键的是,真正的《山河图》,它的画布乃是金丝线制成,水火不侵,千年不朽,这幅赝品嘛——”
说到这里,也不见怎么用力,这幅画便在他手上化作碎片。
在场众人也都不傻,听到这里,基本都认可了萧玄的说法。
话又说回来,人家“萧天人”何等人物,差不多就是行走在人间的神明,怎可能故意栽赃吴文辉?
说白了,他不配!
全场哗然。
许多人都指着吴文辉谩骂,骂他不当人,居然拿假画诓骗大家!
还有些脾气冲的——譬如差点受骗的韩千叶,干脆撸起袖子,准备揍吴文辉。
吴文辉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一副被狗给日了的表情。
这幅画确实是赝品。
不过真品还真短暂到过他手上——林岚失踪后,他伪造了欠条,逼林家把这幅画抵给了他,但是很快消息走漏、这幅画就被一个顶了天的大人物要走了。
把画交出去之前,他花重金请了一位国画大师,近乎完美的复刻了这幅画。
这么做的原因嘛,却是怕京城萧家找过来要这幅画。
结果一年过去了,京城萧家,压根不关注此事,吴文辉恰好缺钱,心思便活泛起来,把这幅赝品拿出来当真品卖。
要不是被萧玄一口道破,他其实已经成功了。
吴文辉当然郁闷,更是疑惑——这位“萧天人”怎么对这幅画如此了解?
难道他也是京城萧家的子弟?!
可也没听说过,京城萧家有叫“萧北冥”的年轻一代啊。
据他所知,京城萧家的年轻一代,名字都是两个字的,譬如萧玄、萧宸之类。
这也是“萧北冥”横空出世后,没人怀疑他是京城萧家人的原因。
底-裤都被萧玄扒干净了,吴杰却还死鸭-子嘴硬,继续冲着萧玄叫嚣:“小子,少爷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价值一亿八千万的《山河社稷图》被你给毁了,你最好立马照价赔偿,不然我可立马报警了!”
或许是为了增强气势吧,说这番话时,他跨前两步,已经到了萧玄面前,手指差不多顶在了萧玄的脑门儿上。
冤有头,债有主。
萧玄本来是不想跟吴杰这种脑残二世祖计较的。
但这小子这么作死,是个人都忍不了啊。
他只是脾气好,又不是没脾气。
“把你手指挪开,我最讨要别人指我脑袋了。”
吴杰自忖这么多人看着,又在闹市区,这个所谓的“萧天人”,又能拿他怎么样呢?
并没有把手指挪开,一副“爷傲奈我何”的架势,继续叫嚣:
“小子,少爷我指你脑袋又怎么样,少他妈东拉西扯,赶紧赔钱!”
“既然你非要指我的脑袋——”萧玄摇了摇头,“那我只好……拧掉你的脑袋了。”
话音落下,萧玄便欺身而进,手臂带起一道残影,直接抓住他的脖子。
“呜——”
吴杰剧烈挣扎,却是毫无卵用。
萧玄直接拧断了他的脖子,然后扔死狗般扔在地上。
接着拿起一张纸巾,温柔细腻擦手,擦完后顺道将纸巾扔在了吴杰抽搐的尸体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便是杀人,都如饮酒一般优雅。
吴杰瘫软在地,身体一下一下抽搐,眼睛睁得很圆,里面充满荒诞和不甘,显然不相信他就这么死了,死得像个开过了头的玩笑。
在场宾客看着,全都张大嘴巴。
前一秒还活蹦乱跳的吴杰,居然就这么死了?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说杀就杀?!
什么叫霸气,这便是霸气!
这就是当世神境,规则于他如无物、完全视律法如空气。
在场众人,都生出了“大丈夫、当如是”的感慨。
或许是萧玄杀人杀得太优雅了,明明吴杰尸体摆在地上,却并没有多少人觉得血腥。
韩冰云甚至又犯了花痴,心想萧天人便是萧天人,杀人都这么帅,帅得都快惊动联合国了!
她是典型的、三观跟着五官走,颜值既正义。
萧玄杀了吴杰后,清冷目光落到吴文辉身上。
吴文辉顿时打了个寒颤,完全扛不住,扑通便跪在地上。
“萧……萧天人,犬子敢挑衅您,冒犯您,绝对死有余辜……我……我没有任何意见……”
磕头如捣蒜。
儿子死了,当然难受。
却没有任何报复的想法——他不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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