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悬。
刚刚从日本返回渤海城的萧玄没有做任何休息,便在之前与他随行赶到渤海城的雪姬和王少聪的引领下找到了北境军团第二军军部的驻地——
虽是军方建筑,可萧玄在这驻地外面,没有看出来丝毫身为军事行营的霸气和严明,反倒是更像一座装潢精美的豪华官邸,私人会所。
萧玄下车,长身卓立,清冷目光看向建筑内侧。
里面灯火通明,歌舞承平。
倒是很符合刚刚他返回时,王少聪汇报上来的情报——
江流这个败军之将,丧家之犬,二十天前一枪不放就将渤海城拱手让给日本人,导致十多万百姓流离失所,数万百姓惨遭荼毒;也连带着他的义兄肖战武为了掩护城中百姓,率领麾下数千将士战死在渤海城头……
如今他将渤海城收复,江流受北境军总司令江康的命令前来接收此城,入城至今足有七八天的时间,他一没有战后重建,二没有战备布防,甚至一丁点儿的灾民安置工作都没有进行,连续几日都躲在军部大摆筵席,甚至还叫来不少窑姐前来寻欢作乐。
这样的行径,与国贼何异?
萧玄走到军部正门。
这才发现,眼前这建筑哪里是什么庄严肃穆的军部,压根就是个个人居住、占地近千亩的超大豪宅。
豪宅门前地势平坦,门两侧是两座镇邪用的大号石狮子。
也不知道那硕大的体型会不会卡住装甲车的去路。
石狮子后面则是厚重到足有巴掌厚的大门。
大门两侧则是分布了足足一个排全副武装的警备兵力,分裂门两侧,把守军部正门。
这样的水准,别说只看一个军,军部的大门。
那就是看整个华夏最高军部的大门也是绰绰有余。
就不说他们身上的装备如何,那光是这么大的场面和雄赳赳气昂昂的气质,也足可见这第二军的豪奢。
唯有萧玄看着各个鼻孔冲人的卫兵,眼底抑制不住的泛起阵阵杀意:
“江流这狗贼倒是真会享受……”
“但你不该把享受的权力放在我义兄和数千华夏儿郎的死亡之上!”
“本座若不杀你,日后有何面目去见我那位义兄……他虽继承父亲志向马革裹尸,死得其所,但他不该就这样赴死,如果不是你未战先怯,弃城而逃,只怕以我那位义兄的本事,多半还是能逢凶化吉、化险为夷的……”
说到这里,萧玄再按捺不住心底的杀意,大步朝紧闭的第二军军部大门走了过去。
结果,他还没走出两步,就被站在门口的警卫排长抬手拦住:
“那个人,站住,你是谁?来我们这儿做什么?”
伴随着他的声音,大门口整个正在执勤的军部护卫们瞬间就全数围了过来,全都面色不善的看向萧玄,更有甚者,已经在警卫排长的一声怒喝后,长枪出膛,枪口直指萧玄面门。
被几十把枪指着,萧玄脸上不但看不到丝毫惧色,甚至嘴角还浮现出一丝清冷笑意。
不过,他没有开口解释,倒是跟在他身后的雪姬沉声道:
“你们倒是有泼天大的胆子,居然敢拿枪指着我家主人!”
“不想死的话,趁早滚开!”
“呦呵,小丫头片子一个,这摆的谱还挺大!”
一众侍卫们全都面露讥讽。
为首的那个警卫排排长更是满脸的嘲弄:
“让我们滚开?”
“小娘皮,谁特么给你的胆子,让你跑到我们军部门口撒野来的?!”
“趁着老子们刚回到渤海城,心情还算不错,赶紧滚蛋,不然的话,要是再向前一步,可别怪老子们心狠手辣,辣手摧花!”
立在排长后面的那些个军部侍卫们也跟着自家长官笑出声音。
雪姬显然是不怎么能听得进去劝的,当下还真就朝前迈出两步。
见一个女人居然也敢不把自己这个中尉排长放在眼里,警卫排长瞬间就怒了,掏枪就要射杀雪姬。
可雪姬压根就不给他扣动扳机的机会,急如闪电般的出手,只一息便下了警卫排长的手枪,将他放倒在地,然后调转枪口,瞄准了他的脑袋。
这变化来的太快。
快到让场间剩下的那些个侍卫们完全都没反应过来。
足足三四秒后。
这群警卫才反应过来,纷纷跳转枪口瞄准雪姬,想要把这个胆敢挑战他们的女人给打成筛子。
然后。
平地起风。
狂风呼啸。
待到狂风散去。
这群警卫们手中的枪械已经全都变成了破铜烂铁。
于是乎。
一群臭鱼烂虾组成的警卫排士兵们全都目瞪口呆的呆立原地。
被雪姬掀翻的警卫排长更是满脸愕然,甚至连嘴角都开始抽搐,也不知道是被摔疼了,还是单纯怕成了这样。
显然,雪姬随便露的一手,就已经超出了他们认知的上限。
短暂的愣神后,警卫长终究是个军官,勉强让自己冷静了下来,颤声开口:
“你们……阁……阁下究竟是什么人?我与你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们为何要硬闯我第二军的军部?你们可知,若是上峰追究下来,便是你们再强,也得在顷刻之间化作齑粉!!”
虽然是在威胁,可只要不是眼瞎耳聋,便都能轻易看出来这位警卫排长声线中的恐惧。
雪姬刚准备再说。
可身后的萧玄已经懒得再在这几个贪生怕死的草包身上浪费时间。
当下上前一步,直接推开紧闭的大门,缓步走进这建的犹如私人会所般的第二军军部。
在他身后的警卫排长和几个卫士虽然满露不甘,却也不敢真的去挑衅有着神鬼莫测之能的雪姬,当下只能眼睁睁看着三人缓步进入军部内部。
一直等三人身影彻底从众人视线当中消失,才终于有人按捺不住道:
“排长,这……这把人放进去,咱们可是死罪……咱们要怎么办……”
警卫排长咽了口唾沫,装模做样的思考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后,也就满脸认真道:
“能怎么办,装死吧……反正这样的人物,本来就不是我们这群草包能惹得起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赶紧的,都给老子躺下!”
“……”
不得不说,古人—流传至今的那些个话语有很多都还是很有道理的。
就比如那句——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江流自己都是个贪生怕死的草包将军,你还能期待他能带出来什么视死如归的百战精锐?
指望着这群贪生怕死之辈拼命护主,这特么不是强逼着阴沟里往外蹦棉花球么?
……
第二军的军部建设的极为奢华。
不但外观精致,就连里面的各处装潢,也颇为考究,处处都透着不差钱的贵气。
此刻,这栋富丽堂皇的建筑物深处的某个阁楼当中,正进行着一场狂欢,狂欢以刚刚打了败仗不到一个月的第二军军长江流为首,往下则是第二军旗下的各部主官,拢共三四个少将,五六个校官,笼统点儿说的话,今日第二军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全都齐聚在这场聚会上。
他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喝得红光满面,面露精光,再搭配席间的莺歌燕舞,好不热闹。
酒足饭饱后,聊兴正高的众人逐渐把话题引到了正题——
“军座,渤海城百姓被屠,军部那群人会不会找我们的麻烦……毕竟,咱们这么多人一枪不放就从渤海城撤出来,弃城而逃,导致城池陷落,那是铁打的事实,咱们就算再怎么狡辩,也改变不了……”
“说真的,我特么的是真没想到,这都已经过了那么多年,那群驴日的畜生,还是这般禽—兽不如……”
“更没想到肖战武那个犟种,居然真的敢率领麾下那三千多人冲进城中与城皆亡……早知道当时他冲进去的时候,咱们也该派点儿小股部队过去支援那么一下的,好歹不至于让舆论像现在这般狼狈,那肖战武可是华夏前代战神萧破军的徒弟,深受军部重用,他就这么死了……只怕中枢那几位其中他的长老团人员不会放过咱们……”
率先做出分析的,是个脸皮白净,眼睛却透着几股阴邪的赵星。
此刻的他虽然怀里搂着个美娇娘,脸皮也因为饮酒过多,显得有几分潮—红,可眼神中却抑制不住的闪烁着浓烈的惶恐和不安。
他虽然跟江流一样都是草包将军,却也知道,一枪不放就把渤海城给丢了,还导致数万华夏百姓惨死于异族之手的罪名,怕是要用很多颗人头才能弥补——
这里面很有可能就有他的项上人头。
听出赵星话语里的担忧,江流却是丝毫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然后嗤笑出声:
“诸位尽管放心,我江某人既然敢让诸位弃城而出,自然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而且大家可别忘了,我那堂兄,可就是北境军的总司令,等过段时间风口一过,由他出具一封调令,就说我们本意是奉命败退,诱敌深—入,最后来个瓮中捉鳖,却被肖战武那个犟种打乱了我们的作战计划,最后导致渤海城惨案的发生……”
“反正肖战武已死,他麾下的兵也全部玉碎,没人能跟我们对峙,没有人作证,那我们的话就是真的,等这段风口过去,稍稍操作下舆论,到最后又有谁去在乎那个死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闻言,赵星嘴角浮现出阴冷笑意,当下急忙拍马屁道:
“军座高见,若是一切按军座的打算行事,只怕用不了多久这件事儿也就不了了之,就算要罚,撑死了也就是降职留用,但凡不伤及性命,我等在军座的运作下,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重新回来……”
说到这里,赵星端起酒杯,朗声道:
“吾等一起敬军座一个,感谢军座对我们的安排!!”
伴随着他的声音,在座的诸多将军和校官们也就全都举起酒杯,恭敬替他们谋划好升官发财路的江流,江大军团长。
推杯换盏间,偶尔也有几声娇—喘和莺声燕语时不时从场间诸多北境将领们的粗重笑声的缝隙中传来,阁楼里的氛围愈发旖—旎和快活。
酒过三巡后。
江流一边儿在身边儿的小美人身上,上下其手,一边儿漫不经心的骂人道:
“说到肖战武那个憨货……哼,若不是他借着前代战神萧破军义子的名头在军中打出名号,深受军部长老团器重,我等何至于如此狼狈?”
“哼,以几千人的兵力对阵几十万大军,别说是他,就是萧破军亲至,也不见得就敢说什么守必坚的把握……现在好了,他带着他那群兵死了也就死了,还害的我们被舆论骂的体无完肤……真真是岂有此理……”
赵星深以为然的附和道:
“可不是么!肖战武麾下虽然都是跟着战神萧破军历经百战的铁血将士,战力天下无双,可兵力是硬伤,满打满算也就不到四千人,这么点儿兵力,若是死守不出,或许还能有那么一线生机,但为了那一城屁民,他以这几千人冲击日本的几十万海军陆战队,呵呵……如此差距,跟以卵击石有什么区别?就他这种蠢比,也好意思说尽得战神萧破军的本事?我看也就是徒有其名吧……”
又有个挂着上校衔的中年人接过话头:
“要说起来,还是咱们军团长明察秋毫,知道咱们这三万来人根本不是那群日本畜生的对手,这才极限转进,避免部队大规模伤亡,为咱们日后的反击保存了有生力量,要我觉得,咱们江流军团长才是正儿八经的当代名将,比那个肖战武强多了!”
“这话没毛病,肖战武也就是沾了萧破军的光,如果不是萧破军的名头太响,他肖战武算个屁呦……”
“……”
阁楼的众多第二军军官们又开始吹捧已经抱起两位美女的江流。
听着耳畔传来的夸赞。
本就为抱了俩美女而心旷神怡的江流手上兴致愈发高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