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贵人如今可是后宫的焦点,按道理来讲,她居住的景阳宫应该是皇宫里面最密不透风的地方,可是今日竟然进了毒蛇,这很难不让人疑心,是有人故意为之要害仪贵人和她腹中的龙胎。
如懿既然接下了照看仪贵人的这个重担,思量过后还是决定让三宝去查一查,她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三宝偷偷的去了景阳宫一趟,倒是没发现什么异样,只是把景阳宫外粉刷墙壁用的油彩用帕子取了一些带回来。
如懿展开帕子看了看,又把上面的油彩放在鼻尖嗅了嗅,她也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只是她的旁边坐着海兰,于是如懿顺手便把帕子递给了海兰。
“你瞧瞧这油彩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海兰接过帕子也放在鼻尖嗅了嗅,果然闻出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她出身低微,从小在乡间长大,对于这些底层的东西反而要了解的多。
“姐姐,这油彩里面似乎是掺了蛇莓汁。”
如懿闻言微微一怔,“蛇莓汁是何物?”
“这是乡下的一种果子,这东西的味道蛇最喜欢,臣妾猜想,肯定是因为景阳宫的墙壁上涂了这东西,才会引了蛇来。”
养心殿里高曦月正在伴驾,她觉得她真是越来越搞不懂这个宫里所有人的脑回路了。
如懿明明已经查到了景阳宫刷墙壁的油彩里面有问题,却还是想不到是谁动了手脚让蛇进了景阳宫。这个问题难道很难吗?还是大家都忘了当初是谁提议把景阳宫修葺一下的?
还有昨日,又是谁一直说个不停,提议让仪贵人迁去了延禧宫的,怎么,这个皇宫里大家的记忆是每天刷新一次吗?
就算如懿想不到是谁害了仪贵人,那油彩里面有问题总是真的,她既不告诉皇上也不告诉皇后,装的跟没事儿人一样,到最后仪贵人出了事百口莫辩。
不,也不对,不是百口莫辩,咱们如懿只是觉得公道自在人心,她是清白的何须辩驳,为自己辩白那都是没有品格没有自尊的人才会干的事儿,她这么品德高尚,自然用不着。
她只需要淡淡的,淡淡的笑,淡淡的说,淡淡的问,“皇上可相信公允之道?”
有高曦月红袖添香在侧,皇上今日批起折子都快了些。
“贵妃啊,你若累了,就去软榻上坐坐,喝口茶吃些点心。”
高曦月浅浅一笑,露出脸颊上的两个梨涡,“给皇上磨墨臣妾怎么会累?对了,前些日子齐汝来给臣妾诊脉,臣妾让他重新开个方子来,上次那个方子吃了这么些日子也不见成效,真是庸医。”
皇上一笑,知道高曦月这是又闹小孩子脾气了,“哪儿有人一下就把病给治好的,齐汝的医术已经很不错了,你别急,咱们慢慢调养。”
高曦月乖巧的点了点头,见皇上已经搁下了笔,双臂直接挂在了皇上的脖子上,“要臣妾说,皇上才是医术最高明的,臣妾一见皇上,就什么病都好了。”
皇上一边嘴上责怪着高曦月“促狭”,一边身体却很诚实的把人搂到了怀里。
他何尝不觉得贵妃是自己的药呢?便是有再大的烦心事,见了贵妃这张明媚的笑脸,这么亮晶晶的眼睛,也全都烟消云散了。
接下来的日子后宫倒是难得的平静了几天,仪贵人整日闭门不出养胎,皇后也尽心尽力的把永琏接回了长春宫照看养病。
高曦月这日得了空闲,倒是来长春宫看了看。
她现在明面上到底还是皇后的人,自然是要来对二阿哥表示一下关心的。
高曦月到了长春宫,金玉妍也在,这些日子金玉妍可没少巴结皇后,贵妃来的少了可不正是她卖力的时候吗?金玉妍心里清楚,巴结好皇后准没坏处。
“给皇后娘娘请安。”
高曦月扶着茉心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皇后忙着照看二阿哥,头也没抬的说道,“贵妃来了,不必多礼,快坐吧。”
金玉妍嘴角一勾,“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可有日子没来长春宫了。”
这人可真会见缝插针,成天脑子里想的可全是怎么害人,一有机会便要挑拨两句。
高曦月似笑非笑,“哦?本宫不是今儿早上刚来请过安吗?”
金玉妍一噎,这每天都晨昏定省和私下里来联络感情这能一样吗?
高曦月也不理会她,而是关怀的看着二阿哥,一脸的心疼,“皇后娘娘,听说二阿哥得了哮症,太医是怎么说的?”
富察琅嬅自然不会把真话说出去,她可不想让满宫的妃嫔都来看她这个皇后的笑话,让大家都知道永琏的身子几乎没有继承大统的希望了。
“没怎么说,小孩子体弱,好好养着就是了。”
高曦月微微一笑,皇后果然是极要强极好面子的,这上面倒是和皇上绝配,不愧是夫妻俩。
高曦月示意身后的茉心上前,然后说道,“臣妾的阿玛前几日送进宫了一株百年老参和两匣子冬虫夏草,就拿来给二阿哥补身子吧。”
皇后心中宽慰几分,贵妃到底还是个好的,娇纵归娇纵,但这么多年来,却是实打实的对她。
“你有心了。”
看完二阿哥,又和皇后寒暄几句以后,高曦月便离开长春宫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她还是更喜欢自己的咸福宫。
自然,咸福宫的奢华程度自然是跟狗窝沾不上边儿的。
“贵妃娘娘请留步。”
金玉妍也跟了出来,笑着叫住了高曦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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