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顿时把袖子往上抬了抬,露出了自己的手腕。
温实初全神贯注,却没有在脉象里面察觉到一丝异样。
他诊了又诊,的确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
“药方和脉象都没有问题。”
温实初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如今天气反复,小主又心思重,兴许是因为这个,才一直没好。”
如今不过二月,天气还有些寒冷。
甄嬛有些犹疑,当真是因为这个吗?
可温实初的医术她心中清楚,连温实初都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恐怕是真的没有问题了。
甄嬛缓缓舒了口气,看来自己要放宽心才是。
但她不知道,孙妙青动的手脚,岂非是凡夫俗子能够查的出来的。
虽然甄嬛停了药,但也无济于事。
既然甄嬛喜欢装病,那就在碎玉轩里,一直悄无声息的病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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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实初气喘吁吁好不容易赶到了承乾宫的时候,已经快过了午时了。
听得宫人通传,孙妙青只有一句,“不见。”
既然有胆子敢去见甄嬛,那就不要见自己了。
不给他一个教训,以后说不准还能做出来这般既要又要的举动来。
她要的,从来都是绝对的忠心,绝对的第一位。
宫人又去门口回了温实初,温实初站在承乾宫的门口,着急道:“可是小主在用午膳?微臣在这里等着就是了。”
然而宫人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温大人请回吧,我家小主说了,今日不请平安脉。”
温实初失魂落魄,脚步沉重的回了太医院。
第二日,第三日,温实初每日都来承乾宫给孙妙青请平安脉,只是毫无意外的都吃了闭门羹。
短短几日,温实初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煎熬,茶饭不思,瘦了一圈儿。
第五日,温实初终于是进了承乾宫的大门。
他打起精神,跪到了孙妙青的身前。
“微臣给贵人小主请安。”
榻上的孙妙青手里正捧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她用勺子搅动片刻,却是放了下去。
“温大人免礼罢。”
温实初顿时抬起头来,自认为十分隐蔽的炽热的看着孙妙青。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已经有整整九日没有见到过她了。
这些日子,无论他在做什么,孙妙青的影子总是在他的脑海里面盘旋。
他不愿意去深想,也不敢承认。
他爱上了皇上的妃嫔,而且是深深的爱着。
“温大人怎么好像瘦了些?”
孙妙青看着温实初,脸上笑意盈盈。
温实初一怔,小主能看出来他瘦了,可见平日里也是观察过他的。
一想到这儿,温实初不争气的心头一阵悸动。
“回小主的话,微臣........微臣这几日有些忙碌。”
“哦?”孙妙青微微挑眉,仿佛十分好心的说道:“既然温大人如此忙碌,那我就去回了皇上,让皇上给我换个太医就是了。”
“不可!”温实初大惊失色,下意识的就说出了口。
“为何不可?”孙妙青问道。
温实初脸色爆红,他只是下意识反应,一想到自己不能再见到孙妙青,他就觉得心如刀割。
“微臣.....微臣照看小主的身子这些日子,对小主的身体状况颇为了解,若是换了太医,恐怕......恐怕前功尽弃。”
温实初绞尽脑汁,想了个说辞。
孙妙青一笑,没有说话,只是示意温实初给自己请平安脉。
请完平安脉后,温实初说道:“小主的身子康健,一切安好。”
按理来说请完平安脉后温实初就要退下了,只是他想多留一会儿,想再多看孙妙青几眼,于是他看着案上的药碗,问道:
“小主这是在喝什么药?”
他近日可没有给孙妙青开什么方子。
孙妙青看着桌上的药碗,目光中闪过了几丝冷意。
“这啊......是皇后娘娘特意赏的坐胎药。”
坐胎药。
温实初心中苦涩,他知道,昨天晚上皇上翻的就是孙妙青的牌子。
孙妙青也没让温实初检查一下这坐胎药有没有什么不妥。
因为皇后的手法,的确是有点儿东西。
皇后先是赏了那一尊送子观音,然后就是这加了料的坐胎药。
不过这坐胎药里并没有直接致女子不孕的东西,而是加了一些寒性的药材。
如此就算查出来了,也可以托辞说是太医院弄错了药。
乌拉那拉宜修和年世兰,这俩人的花招倒是一个比一个多,两个人轮番上阵,就是要致自己于死地。
孙妙青浅浅笑了笑,她已经想好了一个精彩绝伦的计策。
到时候就看乌拉那拉宜修和年世兰能不能应接的过来了。
“温大人前几日去了碎玉轩?”
孙妙青抬头看着温实初,突然开口问道。
温实初身子一僵,突然生出了几分莫名其妙的愧疚之感。
“是。”
“温大人从前便认得甄常在?”
孙妙青虽然是在问着,但语气却十分笃定。
温实初看着孙妙青的眸子,一五一十的答道:“是,微臣和甄小主......是故交。”
孙妙青一笑,神色却冷淡了下来。
温实初顿时有些着急,他连忙解释道:“只是故交,微臣.....微臣知道分寸的。”
“我只希望我的太医只为我一人办事,温实初,你若是再去碎玉轩,就不必来承乾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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