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怔了怔!前世赵氏对他的态度一般,不冷不热,事事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错!绝对不会有现在这种语气态度和他说话。
“儿子没有这样想!既然定下来了,改口是应该的事,原本是我自己矫情了,还请母亲见谅!”
赵氏伸手示意他喝茶,随口说道:“可有打算拜见你的姑奶奶?你和她熟悉吗?”
楚风不听她提起,还真忘记了楚国公还有一位姐姐,讪讪笑道:“我从没跟这位大姑姑打过交道,也就是在府中见过一次。这拜见的事,不如等母亲好了,设宴请她过来再拜见?”
这么陌生?赵氏觉得刚才的猜测,是不是有点离谱了?“我听闻,昨天前来的族老以你来历不明,为其中一个借口要求把你剔除出候选人名单。这些年来华家,就是你外祖的人都没有上门找过你吗?”
楚风疑诧:“我外祖华家?母亲是不是记错了,我娘姓郑。”
赵氏捧着茶杯的手晃了一下,脸色变了变,所幸她本就是在床上,灯光昏暗,楚风也没仔细看着她的脸。柔声道:“谨哥儿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我看你户籍上写的是生父年维荣,生母年华氏。别是你记错了吧?”
楚风心“咯噔”一下,他那时候还小,并不知道户籍上的事情。大一点懂这个了,户籍已经落在楚贤名下。变色道:“怎么可能,我娘、就是我生母明明跟我说她姓郑,奠耳郑。难道有人要害我?还有我生母从来没有跟我说过生父的事情,我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
这件事情前世赵氏从来没有问起过,楚风自己也没想到过要查一查原有的户籍。因郑氏弃他而去,他心灰意冷之下觉得没有必要的,身世的怀疑是这一世才产生的。
赵氏手中的茶杯滑落到了被子上,青衣连忙上前替她清理,低声道:“恐怕得换张被子了。”
赵氏定了定神,对楚风强笑道:“我是怕有心人拿这件事情来做文章,问清楚了你好提前做防备。没想到居然户籍跟你生母真姓对不上。那你可知道她的闺名?”
楚风不疑有他,老实答道:“她叫瑾娘!是名字还是小名就不得而知了。母亲要查的话,能否……”迟疑了一下,说道:“能否帮我查一下,她当年为什么要抛弃我?”
少年虽然强颜欢笑,但眸子中的落寞出卖了他!
赵氏喃喃地道:“是啊!她为什么要抛弃自己的孩子?”如果不是找到当年接生楚风的接生婆,她都怀疑楚风不是郑氏生的?
不是郑氏生的?电光石火间,赵氏猛然想起一件事,郑氏生楚风的时候是蒙脸的!感觉越来越乱,赵氏觉得有必要冷静一下,对楚风道:“嗯,我帮你查一下。我要换张被子,时辰也不早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是留在府中还是先回你十二叔家?”
楚风站起来拱手道:“回十二叔家,如果没有什么事,儿子想明天回庄子。青桐那庄子在动水利工程,陛下十分看重,还需我督看着。”
这事赵氏是知道的,点头道:“那行,你继续回去帮石姑娘。有事我会派人到庄子给你传话的。”
楚风躬身退了出去。他并没有对赵氏起疑心,只是觉得户籍这件事有点蹊跷?怀疑有人暗中动了手脚,决定明天让青桐派龙卫查一下。
楚风走后,赵氏伸手狠狠地把床头茶几的杯盏都扫落到了地上,沉声道:“去,去把大姑姐给我请过来,立即马上。睡了也让人把她给我逮过来。”
赵氏很少动怒,如此大怒,让青衣几人大气都不敢出。红衣深深地看了青衣一眼,福身道:“是!”
楚蓉蓉是楚国公唯一的嫡姐,比楚国公大三岁,今年三十有六了。她和楚国公容貌男肖母女肖父。老楚国公容貌极为俊美,所以楚蓉蓉当年也是一个美人,深得丈夫魏伯候宠爱!不过现在发福了,人变得圆润起来。
赵氏盯着忐忑不安的她看了良久,果然发现她和楚风的鼻型、下巴、脸型都酷似。
楚蓉蓉容貌肖父性格脾气却和老夫人一样,是个软和人。被赵氏看得惴惴不安,强笑道:“弟妹这么晚了叫我来是?”
“在大姐眼中,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赵氏不答反问。
楚蓉蓉心中不安的感觉更强烈了,赔笑道:“弟妹自然是个好的!进退有度,贤良淑德!”
“恐怕是违心之言吧?”
楚蓉蓉变色道:“弟妹何出此言?是不是有人在你跟前说了我什么不是?”
“我想我在你们眼中,应该是一个刻薄无德,心肠狠毒之人才对!否则谨哥儿作为夫君唯一的儿子,你们楚国公唯一的香火,为何不与我说明?是怕我把他给祸害了对吧?”
楚蓉蓉脸色大变!握着椅子的扶手慢慢滑跪了下来,颤声道:“郡主!我、我和母亲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您……”
“是不是楚风长得不像国公爷,也不像郑瑾娘,所以才让你们有恃无恐,欺瞒我至今?把我当成一个傻子来耍得团团转?你们这样做,是觉得我赵雪敏好欺负,还是我赵王府的人好欺负?”
赵氏没有把楚蓉蓉叫起来,越说越愤怒,拿起茶几上重新摆上的茶杯朝她摔了过去,杯子掷到楚蓉蓉身上又滚落到地,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
房中的几个婢女大气都不敢出!
楚蓉蓉吓得脸白唇青,她最害怕的局面还是出现了!叩头道:“郡主明鉴!此事连阿弟也不知道,我和母亲并非有意为之,实在是、实在是,还请郡主息怒!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实在是不得而为之的。”
赵氏闭目,除了伤心更多的是愤怒!眼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哑声道:“夫君不知道?”
“是,阿弟并不知情,连谨哥儿那孩子也不知情,知情的除了我和娘亲也就郑氏三人而已!连十二弟夫妇也是不知道的。阿弟并没有欺瞒郡主。”
“呵!我凭什么信你,能一骗十六年,你有什么信用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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