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坐回到椅子上,抬手给皇后斟茶,做了个请的姿势。缓缓开口道:“本来是可以谈条件的,只是请皇后娘娘恕在下直言!您,让我看的这位,可不是我要找的人。”
皇后勃然变色!低斥道:“楚风,你们男人所谓的深情,不外如是!此刻反悔,怕是看到她怀了太子雍的骨肉吧?本宫不管你如何狡辩,若是不答应帮本宫把我小儿子送回来,今天你休想走出我凤僖宫半步。”
楚风抬眸看向皇后,微微一笑,少年的笑容带着忧伤和苦涩,轻声道:“皇后娘娘何必动怒?如我直言,我大庆九公主远比贵国四皇子价高,如若是,我为何不换?难道我千辛万苦求见皇后娘娘,只为到此戏耍于你不成?太子妃怀孕天下皆知,我又岂能不知?”
皇后略一思索,狐疑地道:“你凭什么说她不是?她失忆了,而且武功尽废!此时,她那里还有什么你口中的价值?不过是一枚弃子,也就太子色迷心窍罢了。”
“九公主双手手背都受过伤,上面有两道非常深的刀疤。刚才那位太子妃,双手完好无损。”
皇后吃惊地看着他,不可思议地道:“你的意思是,这位是假的!那真的呢?”
楚风的笑容淡了下去,“我也想知道?劳烦皇后娘娘查一查,活着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皇后娘娘能把她找出来,不管死活,我都会兑现我的承诺。楚风先告辞!”
皇后无力地挥挥手,让自己的心腹把他带出宫去。整个人疲倦地趴在了茶台上。
楚风走得很快,只要他走过的路,他都能记得住。送他的侍卫不敢多言,此人留在宫中一旦被发现,皇后娘娘必定不得善终,也包括他们这些心腹,所以他们也加紧了脚步。
一出宫门,楚风快步朝等候外头的龙一等人走过去,翻身上马,沉声道:“走,快点,马上出城。”
龙一等人心中一凛!连忙打马跟着他狂奔朝城门外冲出去。
趴在茶台上的皇后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既然这个石青桐是假的,为何太子还要坚持娶她为妻?她不是没有叫人试探过,太子妃是真的失忆了!如果是假的?假的……
难道?她猛然抬起头来,太子是为了安抚大庆做出的疑兵之计?真正的石青桐死了?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起来,如果真是这样正儿(四皇子)就危矣!
她霍然站了起来,厉声道:“来人,来人……”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有请,说是有急事。”
“知道什么事吗?”李雍把奏折合上,接过一旁内侍递上的茶水,轻轻呷着。
侍卫躬身抱拳道:“传话的人没说,不过我们的人收到消息,半个时辰前,皇后突然下令捉人。派出的人现在都没有回来。”
李雍皱了皱眉,把茶杯搁在案桌上,站了起来,前往凤僖宫。
“儿臣参见母后,不知母后找儿臣何事?”李雍行礼完毕也不等她免礼便站直了身体。
皇后打心底里厌恶这个心机深沉冷血无情的儿子,但事关小儿子,她不得不找他。哑声道:“本宫问你,你的太子妃是不是假的?真的石青桐早已经死了?”
李雍眸色变沉,直视着皇后:“母后何出此言?是谁跟你胡说八道?”
皇后沉声道:“你别管谁跟本宫说的,你只管说是或者不是?”
“母后似乎忘了,儿臣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儿。可不大耐烦听你颐指气使。”
皇后一噎!见他满脸不耐烦,只好不情愿地道:“有人告诉本宫,石青桐双手背都有刀疤,很深。可是太子妃没有。”
李雍闭上了双目,好一会才凛然道:“母后,须知不管青桐身份是真是假,一旦传扬出去,轻则会让四弟置身险境,重则这五十年互不侵犯条约作废。”
他张开双目,冷冷地注视着她:“这是儿臣用十三城换来的和平,给我西陇休养生息的时间,不是用来换太子妃的。如果你不想当亡国之后,不想四弟出事,你最好告诉儿臣,是谁跟你说的?”
皇后一听,就知道他不愿意告诉自己是真是假?但如果大庆误会,或者是利用这枚废棋做文章。事情确实会如他所言!沉默了良久,这才承认:“是楚风,石青桐的未婚夫。”
李雍原本波澜不惊的脸容迅速龟裂,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冷笑道:“好!好好!你可真是我的好母后。你这是想害我还是想害西陇?”
他霍地站了起来,扭曲着脸容道:“来人,皇后娘娘中风,需要静养。没有本太子之令,任何人不得进出凤僖宫。”
皇后惊得脸色都白了,嘶声道:“李雍你疯啦!我是你娘,是你亲娘……你个逆子,你把你亲弟弟丢在大庆,自己却龟缩在宫中当太子,你个懦夫……”
李雍对她的诅咒充耳不闻,随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宫门缓缓半禁。呼延皇后崩溃哭倒在凤僖宫中。
“让东宫骁骑卫全部出动员,务必要把楚风给本太子捉回来。”李雍阴恻恻地对身后的侍卫长说道。
“是,太子殿!”侍卫长恭敬地道。
“臣妾参见太子殿下!”赵青桐看到满脸怒容,气势汹汹走进来的李雍,顿感不妙,连忙起身福身行礼。
李雍目光落在她叠在腰间雪白如玉的纤纤玉手上,她岂止手上没有伤,她浑身上下都没有伤。她除了脸跟石青桐有七八分相似外,全身上下没有一点跟她相似的地方。就连她如羊脂白玉一样完美无瑕的身体,都比不上石青桐千疮百孔的身体。
目光如刀落在一旁的蔡嬷嬷身上,喝道:“滚出去!”
太子雍喜怒无常,性情暴戾!蔡嬷嬷在他进来时就吓得双股战战了,听到他的喝斥,差点软倒在地上,同手同脚走出去,连告退的礼仪都忘记了。
赵青桐知道太子雍脾气暴躁,但他从没在她面前发过脾气,被他刀光一样的目光在身上来回巡视,吓得毛发直竖,整个人都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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